31、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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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斑水蛭的视角来看，虫族聚集的地方出现了大片热信号，它们的位置在无形中为星斑水蛭指明了方向。
很快，它便爬到了第一道关卡。
由于星斑水蛭的视力几近退化，再加上虫巢的环境相对黑暗，因此它很难看清前方那些纵横交错的冷兵器和地面上泼洒的腐蚀性液体。
于是，星斑水蛭径直撞了上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地下巢穴中略微出现了震动，铜制的长矛在这股力量中纷纷倒塌。
金属碰撞的“哐啷”声在安静的巢穴中格外清晰，间接强化了“强敌入侵”这个关键信号。
然而，冷兵器对星斑水蛭的作用并不明显。
它柔韧的肌肉在悄然间将力卸去，等尖锐的矛尖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所残余的力竟无法造成严重伤口。
才刚一照面，便将虫族的初期准备拆了，表现出非常糟糕的信号。
而龙骨藤汁液倒是有些效果，然而它腐蚀的速度非常缓慢，在短时间内无法削减星斑水蛭的速度。
使本就糟糕的局势雪上加霜。
没过多久，星斑水蛭便从金属与腐蚀药品的阻拦中脱身。它仰起头，将自己热感应器官的工作效率发挥到最大，在虫群中寻找那道最明亮的信号。
或者说，是最美味的补品。
在一旁的兵虫们也没有闲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碍星斑水蛭的行动。
在虫母生命体征平稳，健康程度良好，且威信没有下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所有虫族都会将虫母的生命安全放到第一位。
除虫母以外的任何资源在紧要关头都是可以舍弃的，哪怕被舍弃的是自己。
足肢，口器，抑或是坚硬的鞘翅和盔甲，组成了另一道屏障。
这些处于进化一阶或二阶的低级虫族并没有逃离，它们围在星斑水蛭的面前，始终不愿离开。
不幸的是，尤莱亚在星斑水蛭的视野中的存在感过于明显，即便附近存在大量干扰信号，都无法掩盖虫母本身的吸引力。
星斑水蛭用了几秒分辨方向后，便向着尤莱亚的位置狂奔而去。
它凭借庞大的体型无视各种复杂的隧道，硬生生将通道之间的墙壁推平，一路碾了过去。
离开水源的星斑水蛭存活时间极为有限，如果不想空手而归，它必须争分夺秒。
它甚至懒得去看送上门的小点心们一眼。
以星斑水蛭的防御力来看，虫族们的阻拦根本无法奏效。若不是自己不愿浪费时间抵抗，虫族们连个皮外伤都很难造成。
与此同时，虫族们辛苦维护的巢穴被它肆意破坏，让负责这项工作的建筑者血压飙升。若不是建筑者之首——莱伊拦着它们，只怕这些虫族会冲上去和星斑水蛭拼命。
即便有着诸多虫族的阻拦，也很难延缓星斑水蛭破坏的速度。
在频繁的切换视角中，尤莱亚勉强捕捉到了星斑水蛭的行动轨迹。
根据它的移动方向，躲藏在巢穴深处的尤莱亚隐约判断出星斑水蛭的目标是自己。为了减少无用的伤亡，尤莱亚下令保命为上，不要正面和星斑水蛭对上。
在仅剩的关键时间内，去搬运盐矿原石和提炼精盐的虫族及时返回。
它们带来了巢穴中所有的库存，以备不时之需。
在修建巢穴之前，前代虫族特意在虫母居室中挖掘了一条隐藏的逃生路线。当虫母受到生命威胁之时，便可获得喘息的机会。
挖掘这条通道的本意是预防不测。
若是可以的话，只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用上最后的办法。
当前的时间是正午，处于紫外线最强烈的时间段。
在出发前，尤莱亚有意清点了盐矿的储备量，发现它们的总量并不多，必须省着点用。
此时，距离星斑水蛭闯入虫母所在的空间仅剩不到两分钟，时间格外紧迫。
虫母常常停留的空间通常在巢穴中央，如果贸然移动自己的位置，尤莱亚认为反而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于是，他选择留在原地，并命令二阶斥候科沃林带领剩余斥候顺着逃生通道先行离开，同时将精盐和盐矿均匀撒在路上。
科沃林领命，立刻带着盐钻入逃生通道。凭借体型优势和极高的移动速度，它很快便消失在通道入口。
在这段时间内，尤莱亚第一次同时连通了多只虫族的意识。在必要的时候，便及时指挥。
若不是他有意识锻炼了自己的精神力，这会恐怕因为头痛欲裂而切断链接了。
在尤莱亚的帮助下，虫族们的基本秩序始终勉强维持着，没有虫族因为恐慌失了分寸。逃出的虫族争分夺秒来到地面，来不及携带任何财产。
如果不是意外，今天恐怕是虫族第一次在平原上大规模出现，在数量的碾压下，平原上的原住民不敢在它们面前耀武扬威，纷纷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此时，距离星斑水蛭到达还剩不到半分钟。在尤莱亚的一再坚持下，原本围绕在他身旁的虫族差不多散了个干净。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唯独留下了阿克塞尔。
这只强壮的二阶制空者没有接收到任何命令，他以保护者的姿势站在尤莱亚身前五步的位置，眼睛时刻紧盯着这片空间的入口，俨然一副以身为盾的模样。
尤莱亚自知，身为虫母的自己在物理层面很难超过兵虫。他之所以选择留下，便是将自己当作诱饵，然后为自己的眷属争取宝贵的逃生机会。
由科沃林等斥候铺在地上的盐是尤莱亚留的后手，如果能够用盐来削弱对方，那么在星斑水蛭回到地下暗河前杀死它就有了希望。
然而，问题的关键则是尤莱亚对这个方案并没有多大把握。一旦失败，留给自己的大概率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尤莱亚需要某只虫族来辅助他的行动。
常常跟随在尤莱亚身旁的阿克塞尔被选中了。虽然一开始为它起名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在时间的推移下，尤莱亚也习惯了阿克塞尔的陪伴。
即便尤莱亚知道选择阿克塞尔意味着自己把命交到了它的手中，他也没有迟疑。比起其他虫族，尤莱亚的潜意识里或许更愿意是阿克塞尔。
此时距离星斑水蛭到来还有将近五秒。
现在，尤莱亚终于有时间转过头来面向他忠诚的近卫：“你有把握从入侵者的手中保护我吗？”
他的语中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只是在单纯的陈述某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有。”初步掌握语言能力的二阶制空者说话还磕磕绊绊的，唯独在使用短句的时候显得格外流畅。
“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您。”
没有过多无用的赘述，三言两语间，便决定了命运。
然后，尤莱亚向阿克塞尔伸出了足肢。
阿克塞尔顺势勾住他，将尤莱亚稳稳抱在了怀中。
终于，匆匆赶来的星斑水蛭也从身后的通道中钻出，它扬起狰狞的口器，向最美味的食物扑去。
但是星斑水蛭的攻势全部落了空。
阿克塞尔始终与它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并逐步将其引向洒满盐的通道。
这只怀抱虫母的雄虫莫名有了不可失败的理由，它将拼尽全力，让自己的陛下得偿所愿。
命运的偏爱似乎格外眷顾这个新生的族群。四散的盐粒让星斑水蛭遭到重创，使沾染到盐的部分剧痛无比。
与此同时，星斑水蛭体内的的水分迅速流失，让它本就不怎么充裕的活动时间大幅缩短。
惊怒之下，星斑水蛭的速度竟然再度提升。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它不甘心就这么回到地下暗河，只想在离开之前把补品吞到肚子里。
不过，它并没有得逞。在最后一刻，阿克塞尔带着尤莱亚进入了逃生通道。
狭小的空间意味着这里铺洒的盐更加密集，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星斑水蛭不管不顾，愣是向前狂奔。
靠在阿克塞尔怀中的尤莱亚冷静地看着身后的追兵，先前使用过度的精神力带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令他眼前略微发黑。
狂暴后的星斑水蛭移动速度越来越快，好几次险些就要够到阿克塞尔的后背，但在紧要关头，阿克塞尔却又强行拉开一段距离，让危险始终落后它一步。
只是，保持这样的高度移动非常耗费体力，尤莱亚并不清楚阿克塞尔能够坚持多久。
为了增添存活的概率，在精神力枯竭的情况下，尤莱亚还是咬牙攻击了星斑水蛭的大脑。
说时迟那时快，尤莱亚的攻击恰好令即将接近的星斑水蛭一个踉跄，他们之间的距离再度拉开。
随后，阿克塞尔加速了，它抓住时机，迎着出口朦胧的微光一鼓作气飞往了天空。
那对覆有金属光泽的鞘翅和底下的膜翅依次舒展开来，彰显着制空者独一无二的力量与美感。
骤然上升的高度和强烈的光线带来了些许不适，尤莱亚适应了片刻后，在它的怀中睁开眼。空中的强风被阿克塞尔有意挡在身后，向下便是缩小的入侵者和同族。
显然他的近卫达成了苛刻的条件，带着自己在险象环生的巢穴中逃出生天。
阿克塞尔的怀抱中，尤莱亚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切压力和疲惫，都有另一个同族分担。
在明亮的阳光中，白与黑，金与红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又泾渭分明。
忠诚的骑士回应了君主的期待，并提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恍惚中，尤莱亚竟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并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31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