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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逃出夺命“教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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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亨利七世小教堂，已接近晚上8点。今天并非礼拜日，可教堂门户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闪电划过夜空，雷声轰鸣，原先绵绵细雨瞬间倾盆而下，猛烈拍打着地面，发出连绵不绝的噼啪声。
待车停稳后，二人迅速冲入教堂，分别沿着左右两侧的长凳向前移动，观察情况。
整个教堂弥漫着没药燃烧后的辛辣焦糊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礼拜厅拱顶遍布精雕细琢的钟乳石状垂饰。昏暗的光线下，宛如火山爆发后凝固的岩浆，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轰然崩塌。
圣坛四周点满蜡烛，火苗随风跳动，忽明忽暗。彩色玻璃上的天使，正无声地注视着两位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诵经台后，原本安放圣像的位置被移开，露出一道暗门。门内，螺旋阶梯蜿蜒而下，黑咕隆咚，深不见底。
血腥味不断从黑暗中涌来，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下面必定发生了惨绝人寰的事。
此刻的他们，犹如但丁和维吉尔，义无反顾向深渊迈进。
一前一后，顺着阶梯快步往下，气味越来越重。
走了许久，但这里好似彭罗斯阶梯般没有尽头。直到挤过一个六边形拐角，眼前终于浮现出一抹光亮。
不足百平方米的地下室内，几十个赤裸的身躯东倒西歪躺在地上，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仰面朝天……
血液在地毯上凝结成块，每踩一步，鞋底都带着令人不安的粘滞感。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可容纳多人的公主床，枕头散落在地，悬挂的帷幔已被血浸透，辨不出最初颜色。
罗冼知将手电光束对准墙上的壁画，上面描绘的是《圣经》中一座名为索多玛的城市，画面简直可以用酒池肉林，奢靡堕落来形容。
周明非走到床边，掀开帷幔，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幼小的身躯，像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
他们手脚被皮带反绑，嘴里塞着布条，泪水冲花了脸上浓重怪异的妆容，恐惧和绝望，随着逝去的生命被定格在瞳孔中。
跟安吉儿一样，每个孩子脖颈处都残留着两个指甲盖大小的血洞。尚未凝固的鲜血正从伤口缓缓渗出，滴落在床单上。
“身体还有余温，遇袭时间不久，可能还有生还者。”周明非立刻动身检查房内每个人的脉搏。
罗冼知则捡起掉落在尸体旁的一根细针。
“有人想将这场刺杀伪装成执能量体干的。小心，他们可能还在这间屋子里。”
此时，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周明非赶紧跑过去，掀开堆积的靠垫。
只见一名身穿神父袍的男子倒在血泊之中。见有人过来，他凭颤颤巍巍伸出手。
“他还活着！”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从房顶暗格猛然刺出，直逼要害。
罗冼知本能察觉到危险，闪身躲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对方手腕，用力反向一折，伴随惨叫，匕首在落地之前被他抓在手里。
“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没有回应，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抽出把长相奇特的刀，刀刃擦着罗冼知的喉咙掠过。后者反应极快，翻身绕其背后，将匕首狠狠刺入杀手胸口。
然而，危机还未解除。
第二名杀手从阴影中猛然窜出，目标直指正全神贯注为神父处理伤口的周明非。
“当心身后！！”
尽管周明非已有所防备，但还是迟了一步。
刀刺来的瞬间，他迅速抬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腕，锋利的刀刃划过掌心，鲜血喷涌而出，染红袖口。
杀手整张脸被黑色面罩遮掩，唯有那双眼睛透出凶光。
千钧一发之际，罗冼知及时赶到。他抬腿直击杀手腹部，丝毫不留喘息机会，匕自上而下，刺入喉管。对方身子一僵，靠着墙面缓缓滑落，再无生机。
“是衔尾蛇。”罗冼知拾起地上的蛇形刀刃，“这些杀手从小就被毁容，割掉舌头和部分额叶，没有独立思考能力。即使被俘虏，也别想从他们口中套到任何关键信息，是完美的杀人工具。”
周明非用布条扎紧神父的伤口，背在背上，说道：“不管是谁，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
沿阶梯快步上行，可来时的门早已紧闭。罗冼知用力撞了几下，石门纹丝不动，像是被人从外侧焊死。
突然，刺鼻的液体从门缝渗入。
“是汽油！”
显然那些人因计划败露，打算烧掉整座教堂。
“快找其他出口！”
二人迅速折返，一寸寸摸索，寻找可能的逃生路径。此时，滚滚浓烟已蔓延到地下室门口，如果再不离开，都会被活活憋死在这。
“你确定还有其他出口？”
“这种场所必会另设逃生密道，专供紧急撤离使用，再找找。”
“雕像……后面……”奄奄一息的神父艰难得吐出几个字，颤抖着指向房间后方的天使雕像，说完又陷入昏迷。
罗冼知举起手电，光束聚焦在雕像底部的圆形底座上。
他伸手握住天使的身躯，先是试探性地左右拧动，随后发力顺时针旋转。伴随“嘎达—嘎达—”的齿轮声，面前石墙缓缓移开，露出幽暗的密道入口。
“走！”
通道内遍布湿滑的青苔，每一步都迈得险象环生。
冲出密道，雨停，两人站在教堂后的树林里大口喘气。瞬间，背后热浪袭来，回头望去，整座教堂犹如陷入火海的索多玛城，一切肮脏的秘密都随烈火付之一炬。
可他们还不能停下，有伤员急需救治，杀手也并未走远。
罗冼知环视街道，目光锁定在路边的一辆老爷车上，不是他不想选，而是没得选。
确认四周无人，他大跨步上前，手肘击碎驾驶座侧窗，打开门，上半身探进车内，扯出点火线。
可发动机如同个老烟枪，断断续续咳嗽不停，仪表盘疯狂闪烁。经过罗神医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咳出一口千年老痰，发出畅快的轰鸣，重获新生。
“上车！”
周明非扶着神父钻进后座，绑好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
“坐稳了。”
一脚油门，柴油引擎的轰鸣惊起灌木丛中的飞鸟。
车轮碾过一块凸起的地砖，剧烈的颠簸让整个车身腾空而起。由于车速过快，周明非整个人被压在靠背上，强烈的推背感好似在做过山车。
刚刚还垂死挣扎的老爷车，竟被罗冼知开出百万超跑的感觉。
才驶过两个街区，几辆黑色装甲车从后方岔路口杀出。
其中两辆骤然加速，从左右两侧包抄，其中一辆狠狠撞向罗冼知那边的车身，后视镜从车顶弹飞进绿化带。
蒙面杀手摇下车窗，手握□□，对着三人“呯呯嗙嗙”一顿狂扫。
“趴下！！”
好在车身够硬，子弹只打出一个个凹槽。但后窗玻璃完全爆裂，碎片飞溅，周明非将伤员紧紧护在身下。
“是要把我们都赶尽杀绝的节奏！”
罗冼知急中生智，看准时机，先减速，再加速，终于从死亡夹击中挣脱出来。
“猎执司的安全屋肯定都被监控了，得赶紧再找个地方躲起来。”
危机关头，周明非从屁股下面里摸出一部手机，心生一计。
“我有办法！”
装甲车再次逼近，欲故技重施。罗冼知可不会笨到再给他们机会，他猛打方向盘，车身在惯性作用下倾斜，贴着路边的护栏滑过。
周明非下意识抓住车顶的扶手，另一只手护住神父，防止他因颠簸而二次受伤。
车轮平稳落地后，他拨通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粗旷沙哑的声音：“天火同人餐厅，点什么？”
“我想点一个菠萝披萨，送到吉普森大街50号，要快！”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
“今天店里比较忙，饮料要几人份的？”
“三人份，顺便多给点餐具和纸巾。”
“好的，20分钟后送到，记得开门。”
“你打给谁？”
“黄武，就是我在审讯时提到的那个夜宵店老板。你放心，绝对靠谱。”
“倒不是担心这个。眼下的问题是，怎么在去吉普森大街前，甩掉这些跟屁虫。”
罗冼知脑内计算无数种可能性，说道：“虽然有些冒险，但只能这样了。”他拉起手刹，车速骤减，车胎因剧烈摩擦爆裂。
周明非猝不及防，身体被甩向前方，由于头枕在刚刚的扫射中掉落，额头更是直接磕上罗冼知的后脑勺。
“喂！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早就提醒你系好安全带。”
嘭—！
老爷车后备箱狠狠撞上装甲车的引擎盖，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对方前引擎盖掀飞。
罗冼知拿出瓦莱汀利刃，将破执模式调整至最大功率，单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臂伸出车窗。
“喂！这个是违反……”
没等话说完，罗冼知便开枪精准地击中后车的电池模块。随即，车爆发出耀眼的火光，冲击波将紧随其后的两辆装甲车掀翻在地。
“违反什么？”罗冼知淡定地收起枪。
老爷车缓缓腾进辛普森大街一栋烂尾楼的地下停车库里，完全熄了火。罗冼知前额抵在方向盘上，待气息平稳后，他回过头。
“没事吧？”
周明非抖了抖掉进衣服里的玻璃碎片，检查了一下神父情况，他伤口的血已经止住，腕间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死不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