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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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窗帘缝照进屋子，映在床上睡觉的人眼睛上，隔着眼帘都觉得有些刺目。眼球不耐地在眼皮下转了转，躺着的人终于忍受不住，从被子里伸出条手臂，挡住了炫目的光。
笃笃笃——
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某人兴奋的喊叫声：“老弟，起床了！快快快，老弟——”
床上的人被吵得直皱眉，翻腾了几下，蓦地把手臂拿开了。他艰难睁开眼睛，侧身看了眼闹钟。
十点零六。
还早。
又闭眼躺了回去。
“你起来了没？不说话就是默认，我进来了啊。”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个女生，她语气颇为无奈地说：“你这个点儿还睡啊，该起了，早饭还得吃呢。”
“唔……再过会儿。”床上的人又把眼睛睁开，看向她：“我说姐，平时也没见你叫过我，今天什么情况？”
“来给你送手机啊，”女生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告诉你个好消息，母上大人刚来过电话，说开学了我可以去姥姥家把我手机拿回来，所以你的手机可以光荣退役啦。而且是她一听我说你还在睡，才让我来叫你。”
“咱妈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假期不给你手机，开学给？”
女生叹了口气，耸耸肩道：“当然不可能好到可以让我随便玩儿的份上，关联还是在的。但咱们不是下学期就要开始住校了，咱妈担心有什么事联系不上，就给我喽。”
“那你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床上的人象征性地恭喜了一下，合上眼眸：“没别的事儿的话，把手机放床头柜就行。”
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女生猛地睁大眼睛，震惊道：“不是老弟，你都睡多长时间了，还不打算起床？”
他躺着咕哝道：“假期最后一天了，要多睡会儿才有精力开学。”
女生摇了摇头，没再多说，轻轻把手机放在他床头柜上，径直出去了。
又躺了一会儿，意识朦朦胧胧地要沉下去。
倏地，一声震动传入耳中。
继而又是一声。
持续不断的“嗡嗡”声响起。
快要进入梦乡的人瞬间被拉了回来，他猛然一掀被子坐起身，抓过旁边的手机，憋着一股气解开了锁屏。
一条消息盖着一条消息从屏幕上方弹出，多到让人应接不暇。
豁，真热闹。
可这两年他哪有这么多消息能回的？
企鹅中毒了？
点开消息，上面赫然出现了无数个标记着红色气泡提示的聊天信息，粗略看过去，有什么一高新生交流群，一高八卦畅聊群，还有个什么一高颜值排行群等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群聊？
暮霜到底拿他企鹅号干了些什么？
要是几个群聊倒无所谓，没想到后面除了群聊消息，还有单人的消息。浏览了一圈儿，大多数还是认识的，唯独有一个……
CHEN:说真的，明天就要开学了，好快啊，我都还没玩够，也不知道这次会分到几班。要是咱俩能分到一个班，认识一下？我觉得我们可以想个暗号相认。（6）
没有打开聊天框只能看到最新的一条消息。
是刚刚发来的。
这位好友头像很简约，白色背景上画了个莫比乌斯环，乍一看还挺神秘的。
这人是谁？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很确信自己企鹅之前没有这个好友。
那就只能是他老姐加的了。
想到这里，男生的起床气往上拔高了一截，觉也不睡了，起来换好衣服，关掉床头的小夜灯，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抬脚就出了房间，边走边喊：“暮霜——提头过来！”
客厅适时传来声音：“撒哪门子气？我可没把你拉起来啊！”
男生带着一肚子气找上了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某人——
一言不发地把手机怼到她眼前：“解释一下？”
暮霜抱着包薯片慢吞吞吃着，闻言瞥了眼屏幕，淡淡道：“这些群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不都给你看过了，你当时看到也没说什么，今天这是起床气无处发泄了？”她又把目光转回了电视，“老老实实喊姐啊，别一天到晚没大没小。”
“我说的不是这个，”男生瘦长的手指向上滑，指着CHEN的聊天框问:“这人哪来的？”
“这……”暮霜愣了一瞬，旋即有些尴尬地笑道：“群里认识的，就、就多聊了一会儿。”
“聊了一会儿就熟到可以互相对暗号了？”
暮霜小声补充：“……也可能更久。”
男生气笑了：“拿我企鹅号加陌生人，暮霜，你可以啊。”
她明白弟弟怎么突然一脸不痛快地跑到她面前来了。
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嘛，毕竟我手机的情况你也知道，所以我就想着这两年都是用你企鹅号过来的，拿你的或者我的加好友没什么差别，反正你平常又用不着，我就加了。”
暮霜越说越心虚，揪起自己齐肩的长发挡住了半张脸，悄悄瞥了一眼自己弟弟。
“……”
男生没说话。
“哎呀，暮语~我的好弟弟~接下来我的手机就到我手里了，虽然还被关联着，但至少可以用啦。”暮霜指着他手机，“它现在是自由的了。”
“去学校就用你自己的，”暮语放下举了半天的手，看着自己岑寂许久的企鹅号不断蹦出消息，垂下眼睑，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群聊和那人我删了。”
“啊好，没问题！”暮霜一时嘴快没过脑子，等意识到不对后，连忙去拦暮语：“诶等一下，群聊可以删，人给我留着啊，顺便拿来让我回条消息。”
“……”
暮语无语又无奈地把手机扔给她。
暮霜接住手机，对着聊天框噼里啪啦一通输出，聊着聊着就不松手了。暮语凑过去一看，发现她居然又跟对面那人聊上了。
他咬牙切齿：“这哥们儿挺闲啊，一回消息就接收。”
“那可不，我们关系可好了，”暮霜低着头，手上打字动作没停，一心二用：“直觉告诉我对面是个帅哥，不然不可能跟我这么投缘。”
暮语揶揄：“你都没见过呢，怎么知道人家是帅哥，万一对面是个没心没肺的二货呢？”
暮霜捧着手机白了他一眼，指着CHEN那张头像：“别瞎说，我的直觉可是很准的，你看这简约又充满理性的头像，他肯定是个学霸。”
暮语嗤笑一声：“就一个莫比乌斯环，你就觉得他是学霸？你还拿着我的企鹅号招摇撞骗呢，
就不怕他也是？”
“我那是有原因的，谁能跟我一样啊。”暮霜小声嘟囔了句，清清嗓子又说：“这头像一看就懂得多，帅哥兼学霸，多难得啊。”
“这用找网友？你老弟不够看？”
“我看腻了。”
“好你个暮霜，过来挨打。”暮语佯装朝她抡拳头。
暮霜听到后立马呲溜一下滑到沙发另一边。
暮语冲过去夺她手里的手机。
暮霜把手机高举起，争分夺秒思考对策，突然眼睛一亮，问道：“老弟，你明天准备几点去学校，我叫你？
暮语跪坐在沙发上，闻言，向前扑着伸手抢手机的动作顿住，注意力果然被引走。
半晌没动静。
暮霜察觉出不对，正了正身去看他，却发现他的视线停在了自己身后窗户边的仙人球上。
他们家养的绿植不多，都被放在各处做点缀，唯独这盆仙人球放在采光最好的落地窗边，被独属于它的园丁细心呵护着。
暮霜心道不好，这一闹之下没找对地方，又因着暮语企鹅号情况和她刚刚那一句慌忙问出来的话，貌似勾起了她老弟不太好的回忆。
不过暮语没有沉默很久，转过来，语气很自然地对暮霜说：“不用叫我，我打算晚自习再去。”
说着，他也不和她闹了，走下沙发，两手撑着后脑勺，懒懒散散朝房间去。
“睡觉去了，聊完记得把手机还给我。”
暮霜看着人稳健的步伐，直觉不能大意，试探地问：“厨房有饭，要不你先去吃点儿再睡？”
“也行。”
暮语掉了个方向往厨房走。
看样子好像是没事。
暮霜忙不迭又问：“那明天我去看完分班发微信给你？”
厨房传来暮语轻快的应答：“好，谢谢老姐。”
没有玩笑，没有调侃，仅仅是一句感谢的话。
在这之后，房间里霎时静了，唯有电视里的综艺还在回荡着欢声笑语。
暮霜跟CHEN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关掉手机屏幕，放在了茶几上，轻叹了句：“……傻弟弟。”
真当你姐姐我白当的啊。
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笑着操起一贯的姿态，对着厨房喊：“那我明天就不叫你了，你安心睡，但别睡过了啊！”
餐厅里，暮语叼着勺子含混道：“我尽量。”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