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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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翊没敢问闻江鹤为什么又让自己工作了，知道不该多嘴，连忙点头应下。
“其他事情做不好，开车总会吧？”闻江鹤又露出了那种嘲讽的表情，好像他浑身上下一无是处，“地址等会发给你，你规划一下线路和用时。”
游翊又点头，反正不管闻江鹤说什么，附和就对了。
闻江鹤走之前还有意无意地瞟了眼他桌上的一叠简历，他想去藏，已经来不及了。
那是他之前打印的，为了能迅速地找到下家。
糟了，闻江鹤不会认为他真不想干了吧。
他忐忑不安地接到闻江鹤出发，闻江鹤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他看不出他的任何喜怒。
同时他又有些疑惑，老板不都应该坐在后排吗，闻江鹤为什么要坐在副驾？
他以为闻江鹤是为了监督自己，但很快发现，是为了骚扰自己。
闻江鹤换了一套更正式的西装，一直垂散的长发扎成了马尾，连香水的味道都不再凌冽又富有攻击性的冷香，而是更加温和的气味。
游翊时不时地想看闻江鹤一眼，看看他高定西装的纹路，看看他没有长发遮挡后更加流畅锋利的侧脸。
在他第五次转头后，闻江鹤终于闭着眼睛开口：“能不能安分开车？”
“能能能。”游翊收回视线，为自己辩解道，“我怕您休息得不舒服嘛……”
“你这样看我，我更不舒服。”闻江鹤打断他。
游翊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小气鬼”，努力目视前方。
结果没过多久，眼睛又飞闻江鹤身上去了。
他又忍不住想，闻江鹤侧颈的那颗红痣怎么能长得这样完美，不高不低不左不右，刚好能被自己捕捉到。
“不能开就滚下去。”闻江鹤的语气已是忍耐到极限，“还有，不要再急刹车了。”
游翊猛地急刹车，紧接着“咚”的一声，车尾被巨大的冲力撞得向前。
车内一时寂静得要命，闻江鹤缓缓睁开眼睛，冷冷看向游翊。
“会不会开车啊？！”后面车主已经怒气冲冲地过来敲游翊的车窗，“你下来！”
闻江鹤仰在真皮车座里，双手环胸，“啧”了一声。
游翊连忙安抚道：“闻总您别急，小事小事。”
他早就对处理事故得心应手了，大摇大摆地下车，一副“老子最大”的模样。
还没装出来什么，就迎来了劈头盖脸的怒骂：“前面有红灯不知道啊，开那么快急着给你妈送葬呢？一点素质都没有，哪天真给自己撞死了……”
又是一声不悦的“啧”，是从车内飘出来的。
两人都愣了一下，齐刷刷看向车里。
闻江鹤依然气定神闲，懒洋洋地撩了撩眼皮，悠悠开口：“小孩子又不懂随机应变，对路况也不熟，遇到红灯能紧急反应过来就很好了，你让让他怎么了？说话这么难听。”
车主：……
“你他妈也有病吧。”车主破口大骂，“他都多大了还小孩，担不起责任就别上路……”
闻江鹤不紧不慢地俯身，把驾驶座的车窗关上了。
最后是交警来处理的，两辆车都被拖车拖走了。游翊跟着闻江鹤站在路边，不敢抬起头来。
“坐地铁吧。”闻江鹤倒没多说什么，“修车费回去给你报销。”
“不用了闻总，我自己付。”游翊急忙道，“那个，我请您坐地铁！”
闻江鹤看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
好在地铁更快，游翊把闻江鹤送到饭店门口，殷勤道：“闻总，需不需要我去帮您挡酒？”
“不用，你喝不过他们。”闻江鹤整了整自己的袖口，道，“晚上记得来接我。”
游翊望着闻江鹤摆动的腰和修长的腿，在他身后喊道：“那您少喝点啊！”
闻江鹤不在了，游翊一个人没意思，在外面晃了两圈，已经开始期待闻江鹤谈完工作出来了。
他回家挑了辆配置最高的跑车，一路拉风地开到饭店外的停车场，还特意选了个正对着大门的位置，就想让闻江鹤一眼能看到。
有这么好的车来接，闻江鹤应该会觉得很有面子吧。
他都想好到时候接闻江鹤时怎样不经意地炫耀了，但左等右等，闻江鹤还是连个影都没见到。
他无聊，又发消息叫了三个狐朋狗友过来陪他打牌。
“给你老板当走狗当得怎么样啊？”他朋友也都是富家公子哥，一个比一个不着调，“上班有意思吧？”
“我不是他的狗，别瞎说。”游翊已经开始飞快洗牌，边洗边看向旁边建筑，随时等着迎接闻江鹤，“有意思啊，比在家里混日子好玩多了。”
“你这是被洗脑了吧。”朋友大声笑话他，“你老板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我老板很好的，少背后说人坏话。”他脸红了，狠狠甩出一张牌，想要堵住朋友们的嘴，“对我老板好奇，你们就自己来上班。”
“确实好奇啊，居然能让你连少爷都不当了。”朋友哈哈笑道，“你爹没意见啊？”
游翊无所谓道：“我爹管不着我。”
但一提到父亲，他突然想到昨天在闻江鹤办公室匆匆瞥到的文件。
文件很新，摆放在最上面，看样子是刚打出来的。
而且应聘者那么多，为什么要单拎出自己的简历？
“你们有人认识我老板吗？”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他顺势打探道，“就一男的，头发很长，长得挺好的，爱戴耳钉，穿正装……”
“你有病吧，这么描述谁能认识啊。”朋友往他脸上贴了条餐巾纸，“第一局就输了，真菜。”
游翊扯了扯嘴角，拉回注意力，“再来。”
他们玩到了深夜，游翊都困了，才听饭店门口热闹起来，一群黑压压的光头老板们勾肩搭背地涌出。
闻江鹤就在喝得东倒西歪的人群中，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着，脊背挺拔，本就艳丽的五官被黑夜切割得更加逼人，像幅出尘的、浓墨重彩的画。
游翊一见到闻江鹤立刻笑了，不顾满脸的餐巾纸，连跑带跳地迎上去：“闻总，您喝了多少呀？”
旁边有个啤酒肚男人朗声笑道：“小闻，又换助理了？”
闻江鹤根本没理他，对游翊皱眉：“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我玩呢，不然太无聊了。”游翊三五下扯掉脸上的纸，故意大声道，“闻总我车停在那边，很近的。”
其他人也确实被他的大嗓门吸引过来了——他手指的地方只有一辆骚粉色的敞篷跑车。
闻江鹤大概是真喝多了，脑袋转得有些慢，直到跟他走到车边了，才问：“这是你的车？”
“对啊，酷吧？”游翊好不容易有个炫耀的场合，兴奋极了，“我带您去他们面前逛一圈啊？”
他刚启动，闻江鹤鬓边的碎发立刻被风吹了起来，骂道：“神经病。”
被闻江鹤一说，游翊更开心了：“今天天气也好，晚上不冷，坐这种车最舒服了。”
他自顾自地把自己的车夸了一遍，从外观夸到性能，直到说累了，才发现闻江鹤很久没有声音了。
他怕闻江鹤又像白天那样突发疾病，有些害怕了：“闻总？”
闻江鹤勉强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您是喝醉了还是晕车了？”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闻江鹤一手托着头，一手一直按着太阳穴，“不用。”
游翊自己安排道：“还是停一下吧。”
他开到一个商场旁边，让闻江鹤自己坐会，他下去给闻江鹤买水喝。
闻江鹤已经懒得和他对话了，他逛了一圈，给闻江鹤带了杯四块钱的柠檬水。
自己倒斥巨资买了个圣代。
闻江鹤在他三番五次的哄骗下就喝了一口，然后就按着胃没有动作了。
“我已经挑了个最健康的了。”游翊小声道，“只有柠檬和水啊，这也不能喝吗？”
闻江鹤的脸色更差了，眉目拧在一起，脸色苍白。
“算了，不喝给我喝，不要浪费。”游翊拿起闻江鹤刚放下的杯子，咬着闻江鹤碰过的吸管喝了一大口，“不懂享受。”
闻江鹤看着他喝下，虚弱道：“你就不能换一根吸管吗？”
游翊还不觉得有什么：“我和我朋友都是互相用的啊。”
闻江鹤眼睛翻了翻，随他去了。
“都是男的，别那么矫情。”游翊把圣代往闻江鹤手里一塞，猛地开车冲了出去，“您再忍忍，我现在给您送回去。”
闻江鹤这回说话不是有气无力的了：“送到小区门口就够了。”
“为什么？助理把老板送到家不是很正常嘛。”游翊一听这话就有些不舒服，有种闻江鹤把自己当外人的不爽，“你对谁都‘不允许送到家’，还是仅针对我？”
“这不是你该问的。”闻江鹤即使身体不适却语气很重，“做好你该做的，不要试图打探我的隐私。”
一晚上的和平相处表象随着闻江鹤的话音落地而灰飞烟灭，游翊瘪了瘪嘴，有些难受。
闻江鹤越这样有边界感，他越想踏破这层边界，即使结局两败俱伤。
但今晚他不想与闻江鹤争论，看在闻江鹤喝多了的份上。
“闻总这么怕我去你家，不会是因为有家室吧？”他以开玩笑的口吻问道，“有家室却出来偷吃，心里过意不去吧？”
夜风呼啸，深夜的马路寂静无人，只有一排排路灯立在灌木丛中，注视着两位旅人较劲对峙。
游翊也就想逞一时口舌之快，自己说完自己都不记得说了什么。
而闻江鹤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承认道：
“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醉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