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方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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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练方阵？"叶简兮把笔一摔，"都高三了还整这些没用的，高考还考不考了？"
教室里一片哀嚎。
张老班站在讲台上，推了推眼镜："这是学校传统，每年运动会都要走方阵。你们这一届已经是最轻松的了，往年都要练一个月呢。"
"一个月？！"
江辞夸张地捂住胸口，"老班，您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沈念低着头在草稿纸上演算数学题，对周围的吵闹充耳不闻。
江辞瞥了他一眼，见他连头都没抬，悻悻地撇了撇嘴。
下午体育课，全班还是乖乖去了操场。
阳光已经有些灼人，操场上弥漫着塑胶跑道被晒化的味道。
"按身高排队！"体育老师吹了声哨子，"男生两排，女生两排。"
江辞磨磨蹭蹭地往沈念身边凑："我能跟你站一块吗？"
"不能。"沈念头也不抬地往旁边挪了一步。
江辞摸了摸鼻子，猜不透沈念什么心思。
"报数！"体育老师喊道。
"1！"
"2！"
"3！"
......
报到第12个时，本该报"13"的同学不知怎么也跟着报了"12"。
队伍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安静！"体育老师无奈地摇头，"江辞，你最后来报排数。
我们站四排，最后一排少两个人，你报'少两名'。"
"好的老师！"
江辞大声应道。
然而等到正式报数时，他又开始作妖："少——两——个——"
"江辞！"体育老师气得直跺脚，"你给我去前排站着！"
江辞往前排走，正好站在沈念身后。
他盯着沈念后脑勺翘起的一撮头发，手痒得不行。
趁老师不注意，他伸手拨弄了一下那撮头发。
沈念猛地回头，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嘶——"江辞倒吸一口冷气，"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活该。"
沈念冷冷地说，转回头去。
江辞揉着腿，却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沈念虽然表面冷淡，其实早就消气了。
要是真生气，沈念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练了一个多小时，体育老师终于大发慈悲："休息十分钟！"
江辞一屁股坐在跑道边的台阶上，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沈念坐在他旁边，从书包里掏出湿巾擦汗。
"喂，"江辞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还生气呢？"
沈念没说话，继续擦汗。
"我错了还不行吗？"江辞凑近了些，"你看我都挨了你一脚，腿现在还疼呢。"
"活该。"
沈念又说了一遍，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江辞笑嘻嘻地把剩下的半瓶水递过去："喝点？"
沈念嫌弃地看了一眼："你喝过的。"
"我又没病。"江辞不依不饶，"再说了，以前不都这么喝的吗？"
沈念瞪了他一眼，还是接过来喝了一口。
休息结束，继续训练。这次江辞老实多了，没再作妖。
只是偶尔会故意往前倾，让沈念的后背贴到他的胸口。
沈念每次都用手肘往后顶，但力道明显轻了很多。
终于熬到下课，大家三三两两地往教室走。
江辞故意放慢脚步，等沈念走到身边时，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沈念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挣开。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回握住了江辞的手。
风裹挟着不知道是什么花的香气拂过操场，两个少年的手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紧紧相握。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随着他们的脚步轻轻晃动。
江辞偷偷瞄了沈念一眼，发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他忍不住笑了，手指在沈念的手心里轻轻挠了挠。
"别闹。"沈念低声说，却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回教室的路上，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牵着手。
直到快到教室门口，沈念才松开手，快步走进了教室。
江辞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沈念的温度。
他忽然觉得，练方阵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下午的课江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沈念回握他手时的触感。
他时不时偷瞄坐在斜前方的沈念，发现对方也在走神，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走读生的放学响起时，江辞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他在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两根冰棍，然后蹲在旁在等沈念。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沈念的身影。沈念背着书包，低着头慢慢走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喂！"江辞跳出来，把冰棍递过去，"请你吃。"
沈念被吓了一跳，看清是他后，无奈地接过冰棍："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啊。"江辞咬了一口冰棍，"今天练方阵累死了，陪我走走？"
沈念没说话，但脚步已经转向了江辞家的方向。
"其实，"江辞突然开口，"我觉得练方阵也挺好的。"
沈念挑眉看他："你不是最讨厌这些集体活动吗？"
"那要看跟谁一起。"江辞笑嘻嘻地说，"要是能一直站在你后面，我觉得练一个月都行。"
沈念的耳朵又红了，他加快脚步："胡说什么。"
"我说真的。"江辞追上去，"你看，我站在你后面，就能看到你的后脑勺，还能偷偷玩你的头发......"
"江辞！"沈念恼羞成怒，举起冰棍要打他。
江辞大笑着往前跑，沈念在后面追。两人的笑声回荡在初夏的街道上，惊起了路边树上的麻雀。
跑着跑着，江辞突然停下转身，沈念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
江辞趁机搂住他的腰："抓到你了。"
沈念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索性把剩下的冰棍塞进江辞嘴里。
这个月，因为有了方阵训练，因为有了那个人的存在，连最讨厌的集体活动都变得美好起来。
江辞想，如果时光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但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们还要继续练习方阵，还要面对即将到来的高考。
不过没关系，只要有沈念在身边，再枯燥的训练也变得有趣，再艰难的未来也值得期待。
这个夏天，才刚刚开始呢。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方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