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课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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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课的光线很好。
沈念正抄着黑板上的电路图，笔尖刚画到并联电阻的符号，后腰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了一下。
"江辞。"他没回头，声音压得极低，笔尖在纸上重重一顿，留下个漆黑的点。
身后传来懒散的回应："嗯？"
"别用笔戳我。"
"谁戳你了？"江辞的声音里带着夸张的无辜，同时那支水性笔的笔帽又精准地抵上沈念的脊梁骨，顺着脊椎缓缓上移，"我在思考问题。"
沈念猛地转身，一把抢过那支作乱的笔。
江辞任由他抢，手肘支在桌面上，掌心托着下巴，笑得眼角弯起。
江辞看起来纯良得像个乖学生——如果忽略他课桌上空白的笔记本的话。
"还给我？"江辞伸手，指尖在沈念握笔的指节上轻轻一刮。
沈念把笔拍在两人课桌中间，转身继续抄笔记。
不到三十秒，一张纸条从右侧滑过来，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被闪电击中头发竖起的模样，旁边写着"沈大学霸被知识雷劈现场实录"。
沈念把纸条揉成团，精准地扔进后门边的垃圾桶。
江辞吹了声口哨，立即引来讲台上老师的死亡凝视。
"某些同学，"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激光笔的红点直接打在江辞额头上，"不想听课可以睡觉，别打扰想学习的人。"
江辞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却在老师转身时突然凑到沈念耳边："其实我想听的是你的声音。"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沈念的笔尖直接戳穿了纸张。
他侧头瞪江辞，对方却已经正襟危坐，甚至装模作样地在空白笔记本上写起公式来。
这种把戏持续到课堂过半。
当江辞第三次把沈念的橡皮切成小块时，物理老师终于把教案重重拍在讲台上。
"江辞！沈念！"全班瞬间安静，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转向他们，"你们俩要是不是处对象，就别在那儿一直闹！"
死寂持续了半秒，随后爆发出掀翻屋顶的笑声。
有人起哄吹口哨，后排男生拍着桌子喊"在一起"。
沈念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手里的圆珠笔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江辞倒是坦然，甚至举手回了句："老师，您这是鼓励早恋啊？"
下课铃及时拯救了这场闹剧。
沈念几乎是弹起来的，课本往包里胡乱一塞就要走。
江辞长腿一伸拦住过道，在嘈杂的人群掩护中抓住他的手腕。
"松手。"沈念压低声音警告。
江辞非但没松，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站起身，借着身高优势把沈念堵在课桌和墙壁之间。
周围同学忙着收拾书包，没人注意这个角落。
他低头，嘴唇几乎贴上沈念发红的耳廓："你就是我对象。"
沈念抬脚要踩他，江辞灵活地躲开，同时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对了，月考范围出来了。"
果然，沈念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眉头皱起来。
他最近被数学竞赛分散了太多精力，根本无暇准备即将到来的月考。
江辞看着他下意识咬住下唇的小动作，得逞似的笑起来。
"翻白眼也没用。"江辞用指节蹭过沈念蹙起的眉心，"年级第一的宝座这次怕是要——"
沈念转身就走。
江辞两三步追上去，在走廊拐角处扣住他的手腕。
沈念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索性任由他拉着，只是别过脸不看他。
"没关系，"江辞拇指在他腕骨上轻轻摩挲，"下次第一我让给你。"
这句话成功点燃了沈念的斗志。
他猛地转头："谁要你让？"
"月考。"江辞突然说，"我要是考得比你好，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沈念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事？"
江辞笑起来，虎牙在阳光下白得晃眼："现在说出来多没意思。"
预备铃适时响起。
沈念趁机推开他，头也不回地往教室走。
教室里已经恢复了秩序。
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来，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江辞经过讲台时，听见老师压低声音说："要闹放学后闹。"
他冲老师眨眨眼，回到座位上。
沈念已经翻开课本，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江辞支着下巴看了会儿他绷紧的侧脸线条，突然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
沈念没躲开，但也没理他。
下课铃再次响起的一瞬间，江辞就像没骨头似的往沈念身上一靠："累死了——"
沈念正低头整理笔记，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线。
他皱眉用手肘往后一顶："起来。"
"不要。"
江辞反而变本加厉地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物理课消耗太多脑细胞了，需要充电。"
前排的叶简兮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江辞像只大型犬一样挂在沈念背上，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们俩……"
沈念耳尖一热，猛地站起身。
江辞猝不及防差点栽倒，手忙脚乱地扶住课桌："啊？"
"闭嘴！"
沈念抓起物理课本就要砸他，却在看到江辞笑嘻嘻的表情时停住了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把课本塞回抽屉："我去接水。"
"我也去~"江辞立刻跳起来跟上。
走廊上挤满了课间活动的学生。
江辞仗着身高优势护着沈念穿过人群，手指悄悄勾住他的校服下摆。
饮水机前排着长队，江辞突然凑到沈念耳边："要不要去小卖部？"
"还有七分钟上课。"
沈念看了眼手表。
"足够了。"
江辞不由分说拉着他往楼下跑。
初夏的风穿过梧桐树梢，吹起两人的校服衣角。
江辞跑在前面，回头时眼里盛满阳光："快点，给你买柠檬茶。"
小卖部门口挤满了人。江辞让沈念站在树荫下等着，自己挤进人群。
沈念看着他高高举着扫码付款的手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背影，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给。"
江辞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拧开瓶盖才把柠檬茶递给沈念，"冰的，解暑。"
沈念接过饮料，指尖碰到江辞还带着凉意的手背："谢谢。"
"就这？"江辞挑眉，"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挤进去的。"
沈念瞥了他一眼，突然抬手用袖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上课预备铃适时响起。
"回去了。"沈念率先转身，步伐比平时快了几分。
江辞愣了两秒才追上去，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念念，你耳朵红了。"
"闭嘴。"
"明明就是红了。"
"再说话就把柠檬茶还我。"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两人的声音渐渐淹没在嘈杂的课间铃声中。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