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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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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以眠第一次结婚，什么也不懂，填资料，审核，拍照，颁证，宣誓，盖章，他犹如在大海中迷茫的旅人，一路被傅燕同牵着走，一套流程下来显得忙碌又懵懂，让笑就笑，让说就说，显得有些傻气和腼腆，可他居然一点也不紧张，相握的手心温度似初夏的暖阳，傅燕同给足了他安全感，他便在傅燕同身侧停泊，安了家。
拿着合法红本从民政局出来，祝以眠才后知后觉的心跳加快，手心闷闷出了汗，傅燕同也不知道稍微松开一下，透一透气，仿佛怕他跑了似的。
回到车上，傅燕同才松开他的手。
打开结婚证，红色照片背景中，两人都穿着整齐的白衬衫，肩膀挨着肩膀，唇角浅浅扬起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一个俊俏如美玉，一个英俊如神祇，惹得工作人员一个劲的夸他们般配，全首都找不到第二对比他们好看的夫夫来。
指尖摩挲着照片上傅燕同的脸庞，祝以眠恍然如梦，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傅燕同笑得露出牙齿呢，拍照的时候，他们并排站着，瞧不见对方的表情，摄影师说可以笑得幸福一点，开心一点，他以为像傅燕同这样时刻保持着冷酷的男人，是不会露出那样灿烂的笑的，未曾想，傅燕同竟然照做了，笑得那样的耀眼夺目。
或许，傅燕同是真的很开心吧，分开这么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才笑得像个傻子。
只不过，傅燕同的笑容是有时限的，就像他的限定版情话，说过一次就没了，此刻又变成了生人勿进的冰山脸。
祝以眠觉得这样也蛮有趣，决定回去后把结婚照打印成六寸相片摆在床头，这样就能天天看见傅燕同笑了。
傅燕同倾身过来，帮他系安全带，垂眸一起看向他手上的结婚证，嗓音夹杂着一些温柔问：“好看吗？”
祝以眠此刻心潮澎湃，眉眼带笑，点点头：“好看。”
傅燕同低着的眼眸微移，视线落到祝以眠长着浅浅雀斑的脸，毫不吝啬的赞美：“你也好看。”
祝以眠下意识收了笑，撞上他深黑的带着点侵略性的眼，热度自脸颊攀升，他往后缩了缩脖子，拉开一些近在迟尺的距离，咬唇道：“哥......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拉开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仍近得可以数清彼此眼睫上的睫毛，傅燕同喜欢看他紧张的模样，故意越靠越近，薄唇几乎贴在他耳边，撩拨道：“想亲你。”
滚烫的呼吸席卷耳畔，祝以眠耳尖一颤，忙推开他，慌慌张张说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傅燕同问，眼睛盯着他，左手覆上他纤细的脖颈，缓缓捏住，带着些许掌控欲，婚都结了，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亲你？
他有理有据，祝以眠竟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可傅燕同看他的眼神，明显就是想亲嘴，而不是亲额头，年少时，他与傅燕同什么荒唐事都做过了，亲嘴更是不下千百遍，可现在，要他与傅燕同接吻，他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绞尽脑汁想了想，软声对傅燕同说：“太快了，你才刚回来，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好。”傅燕同的身体稍稍往后移，一本正经道，“给你两分钟做心理准备。”
“......”哪有人这样的啊，祝以眠真是谢谢他，装得正人君子，还不如直接强吻他来得痛快，“我是说长时间，不是短时间。”
傅燕同仍怀念前夜与祝以眠缠绵的初吻，那滋味宛如垂涎盛宴，他食髓知味，结婚后无情霸道的本性暴露，如墨的眼眸紧盯着他：“就两分钟，没得商量，我已经跟你解释了当初的误会，要我独守空闺，不可能，还是说，你刚才的心疼都是装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原谅我，只是敷衍我？”
天呐，傅燕同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搞得像急着上位的深宫怨妇一般，耍上小脾气了？祝以眠缓缓消化着他不同以往的傲娇形象，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原来傅燕同陷入爱情的模样，是这么的有人情味，这么可爱。祝以眠很想笑，但是憋住了：“我怎么可能敷衍你......”
傅燕同声声逼问：“那你原不原谅我？”
祝以眠扪心自问，说：“原谅了。”
傅燕同嘴巴厉害得很，冷声道：“原谅就是和好，和好就是毫无隔阂，为什么还需要时间缓冲？这八年，我每天每夜都在想你，结婚了，想和你接吻都不行？你拒绝我，我很伤心，祝以眠，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喜欢上姓蔺的了？”
“我没有移情别恋，”这人怎么一直揪着蔺骁不放，祝以眠险些被他说得都自惭形秽了，如果傅燕同没有回来，他是很有可能答应和蔺骁交往的......祝以眠索性放弃与他争论，闭上眼睛泄气道，“唉，随便了，你亲吧，我说不过你！”
反正，又不是没亲过！
几秒后，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唇角，带着清冽的气息，祝以眠下意识绷紧身体，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心跳如同放鞭炮一样乱跳起来。脑海里，也忍不住想起与从前有关的记忆。
傅燕同说得声势浩荡，实践时也强势无比，扣着他的脖颈，呼吸加重的咬着、吮吸着他的唇瓣，滚烫的舌，犹如坚硬的笔杆，撬开他的唇齿，又犹如柔软的毛笔尖，裹着透明的墨汁闯进来就是一阵扫荡，将他浸湿，浸透。
游云惊龙，入木三分，祝以眠生白的纸上被强势的画下浓墨重彩，根本躲闪不急，只能被迫承受着，吞咽着。气息融为一体，紧追不舍，如夜间紧贴的合欢叶，成对折合，分开时，透明的水珠落在唇上，祝以眠红唇潋滟，身软无比，险些缺氧。
“喜欢吗？”两人额间相抵，傅燕同气息沉而促，回味着刚才的甜美，低哑的问他，“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接吻。”
祝以眠胸膛起伏，微微喘着气，因为安全带的关系，脖颈都快扭得断了。不可否认，这一个吻，让他找回了从前的感觉，傅燕同的气息充斥他的口腔，叫他轻易的神魂俱颤，深深迷恋，但他耻于承认，红着脸别开脸，很小声地说：“傅燕同，有时候，我觉得你不说话，会更讨人喜欢一点。”
闻言，傅燕同低低笑了，右手掌仍扣着他的后颈，心情很好的捏了捏：“那我现在，讨你欢心了几分？”
祝以眠被亲得舌头发麻，下意识舔了舔上牙膛，红着耳尖，瓮声瓮气道：“不知道。”
傅燕同挑眉，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从录像里看到的点滴过往，越想就越狭醋，凭什么对傅一同就是软声笑脸，对他就是不知道，不喜欢，不可以，他有些不开心，说：“祝以眠，你现在这么会翻脸无情的？三个小时前还抱着我哭，两分钟前还跟我热吻，转脸就给我来一句不知道，放从前，我的待遇可不会这么差，至少，你会害羞的亲亲我，说喜欢，我最喜欢哥哥亲我了。”
祝以眠就是含蓄了一下，没想到他却较真，突然发难，又争又抢的，祝以眠能理解傅燕同迫切的想要两人的关系回到从前，但是语气怎么像是在指责他呢，也有点不服气了，咬唇说：“你......你也知道是从前，现在我都长大了，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不要脸，只知道粘着你呢，你不也变得话多了吗？从前，你理都不想理我呢。”
“......”傅燕同无可否认，盯着他明亮润雾的眼睛，颇为倔强的小脸，最终消了气焰，自我检讨，柔和了声音，“从前是我瞎了眼，不识好歹，以后，我只理你，只爱你，好不好？”
他一深情起来，冷酷的眉眼都温柔成了水，更别提那诱哄人的语气了，祝以眠是万万抵挡不住的，倒不好意思继续别扭了，心脏仿佛满满的，睫毛扇了扇，他垂眸很小声的说：“好吧，我觉得，你现在挺讨我欢心的，哥哥。”
算是对刚才那句话的回应了。
傅燕同的胸口仿佛被撞了撞，又仿佛被猫爪子轻轻抓挠，一时悸动得很。
祝以眠当真，可爱至极，惹怦然心动。
傅燕同觉得，自己恐怕已然对祝以眠爱如膏肓，再不能自拔了，这些年吃过的苦，果然没有白费，祝以眠值得他为他这样做，哪怕叫他换十次心脏，他也愿意。拨开千难万险，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祝以眠的回应，是他最好的良药，什么病痛，全在这一刻消散了。
傅燕同再次吻住了祝以眠，从此以后，他将会把祝以眠放在心尖上疼宠。
祝以眠猝不及防，不过这一次，傅燕同吻得很温柔，细细描摹他的唇瓣，没有更深的闯入，仿佛带着虔诚，不掺杂半分色欲，将他温柔舔舐，珍惜。
祝以眠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被他亲吻过了，他感受着傅燕同的温度，傅燕同的气息，傅燕同的一切。悸动卷入他的肺腑，四肢百骸无一幸免，勾起他熟悉的回忆，汹涌的酸涩。他在此刻，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却拼命想要遗忘的事——他是如此想念傅燕同，想到刻入骨髓，融入血肉，经年渴求，他的旧情难忘，在傅燕同亲吻他的那一瞬间，攀升至顶峰。
他曾经，是如此的舍不得，如此的，爱着这个人。
结婚证落于腿间，他抬手，抓牢了傅燕同的衣襟，不可抑制的回吻。
傅燕同一顿，旋即不再克制，细细密密的吻，难舍难分的落于唇间，若狂风骤雨，又若春水潺潺。
最后，祝以眠的嘴唇变得红肿不堪，舌尖好像没了知觉，脑袋也晕晕的，终究是缺氧了，他脸颊红红的埋首于傅燕同颈侧，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傅燕同低头，侧脸蹭着他的头顶，大手抚摸他的脊背，勾着唇角，低哑问：“老婆，你想什么时候办婚礼？”
傅燕同进入角色未免也太快，祝以眠只能努力适应着，想了想，红着脸说：“我都可以。”
“明年三月吧，”傅燕同亲亲他的发顶，“我刚回来，需要时间熟悉公司的事务，筹办婚礼也有很多工作要做。”
祝以眠点点头，旋即抬起脸，望向他英俊的眉眼，很认真的拧眉道：“那孩子怎么办，父亲说了，要你生个孩子出来。”
傅燕同：“现代医学这么发达，培育卵细胞不是难事，到时候把受精卵放到人造子宫里，生一个像你一样可爱的小宝宝。”
祝以眠对这些不是很了解，对于生育的知识，还只停留在男女正常结合形成受精卵的理论上，不知道医学对男性同性的生育探索已经取得了较大的成果，傅燕同这么一说，他就放心了，感叹于医学的神奇，这简直就是奇迹，不过，这注定是一项前沿的，烧钱的技术，普通人难以企及。
“不会有风险吗？”祝以眠好奇的问。
“不会太大，”傅燕同给祝以眠打了个预防针，“比如克隆人技术需要的卵细胞，就是人造的，提取供体体细胞，转化为诱导多能干细胞，再通过基因编辑剔除y染色体，培育成卵细胞后与精子结合，只要胚胎能在人造子宫内正常存活，基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生出来的孩子，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祝以眠心说怪不得政府会禁止克隆人技术呢，技术完全成熟后，世界可能就乱了套了，他曾经在社会新闻上见过克隆人的照片，跟机器一样，都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却有着自我意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克隆人技术，曾经风靡一时，最后却以大量捉捕，销毁而告终，祝以眠难以想象逃过一劫的克隆人，在这个利益至上的，残酷的世界里，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生存。
不过，这不是他一个普通人应该管的事，目前最重要的，是傅燕同的身体，祝以眠仍旧担忧，将结婚证收进口袋里妥善保管，对傅燕同说：“嗯，希望以后，我们的宝宝，能够安全的降生，健康的长大，那么现在，让我们开车去医院吧，哥哥。”
傅燕同：“？”
傅燕同：“去医院做什么？”
祝以眠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认真道：“我带你去检查一下身体啊，你说的那个什么瘤，会复发吗，我觉得每年，我们都要去医院全面体检一次才好，待会儿你又生病，又瞒着我，那可怎么办才好？就算要截肢，我也得有知情权。”
“......”
傅燕同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牙疼感，早知道，就以假乱真说自己得了心脏病好了，这样也不算说谎，祝以眠要是知道他欺骗他，隐瞒他，会不会和他怄气，觉得他这个人不真诚，不是人，不值得托付，和他离婚？毕竟把心脏拱手让人和癌症天差地别，失忆也不可原谅，抑或祝以眠一气之下，拿刀去砍了傅圳昀，要傅寒把他的心脏还回来？
一个谎，要用一百个一千个谎来圆，他究竟，能瞒到几时？
傅燕同喉咙干涩:“眠眠......”
祝以眠疑问：“嗯？”
傅燕同思考两秒，决定还是等会儿买通医生好了，钱他有的是，但祝以眠，是万万不能惹怒的。
他有预感，真相大白之时，傅家必定天翻地覆。
“不，没什么，”傅燕同摸摸他的脸，低声道，“检查好，图个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