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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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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霍利斯。”
医院的露天停车场，瑞文解开安全带，下车前，他匆忙道完谢，又嘱咐霍利斯：“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临睡前，李安妮打来电话，说李兰摔了一跤，现在人在医院。
具体伤情还要经过一系列检查，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瑞文撂下一句“我马上到”，挂断电话，下床换衣服。
着急之下，他衬衣还扣错了扣眼，想要解开重新扣，又手忙脚乱，越慌越乱。
还是霍利斯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他的灰色卫衣，套在瑞文的头上，遮住错乱的扣子。但他实在不放心，坚持开车送瑞文过来。
疑似遭受了“卸磨杀驴”，他也没有生气，依旧不放心道：“我跟你一起，万一有需要，我还可以搭把手，多个人多个照应。”
瑞文认真想了想，正好排除了他没有“卸磨杀驴”的嫌疑：“够了，两个成年人，力气活我做，不方便的事有安妮在。而且工作也离不开人，有什么情况你可以及时告诉我。”
霍利斯只好放人：“你这边有什么需要，你也及时告诉我。”
“好。”说完，瑞文匆匆下车，身影消失在医院茫茫的夜色里。
他考虑到了一切，也没有任何私心，却独独忽略了霍利斯的想法。
不方便在长辈面前透露的关系、无法公之于众的感情，还有深夜里，要如何解释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的身份。
同事？朋友？还是恋人？
霍利斯重新启动车辆，和瑞文背道而驰。
他们一起消失在同一片夜色里，带着这样一段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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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文赶到的时候，李兰已经做完检查，她就这样吊着一只胳膊，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三面围满了人。
“叫你跟我们一起住，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大晚上手骨折了。”说话的是李兰的儿子李保罗。
这会儿他站在李兰面前，双手叉腰，又气又急却还要控制语气，听起来怪异又好笑。
李兰不甘示弱，哪怕坐着，被三面包围，她也能展现出惊人的气势：“我是你妈，还是你是我妈，轮到你在这儿教训我！”
她叱咤奥洛联邦华人区几十年，哪能让一个二代当着三代的面，训斥得跟个三代似的。
真三代李安妮抱着手臂站在李兰右边，她无意加入两个老辈子的腥风血雨，百无聊赖之下，察觉到有人靠近，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了瑞文。
她抽出一只手，朝瑞文挥了挥：“来了呀。”
李兰还在想谁来了，扭头一瞧，也看见了瑞文，下一秒，她连名带姓地叫起了孙女的名字：“李——安——妮。”
“公共场所，禁止喧哗。”李安妮最近搬去和老太太一起住，积累了不少应对她的招数。
老太太好面儿，在外总觉得代表了国家形象，比他们还要遵纪守法，恪守规章制度。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老太太立马收了声。
转眼间，瑞文充分发挥两条长腿的优势，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四人。
逐一跟每个人面对面打了声招呼后，慌忙询问道：“保罗叔叔、安妮、杰克，姥姥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伤患要强了一辈子，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做，自己的病情也要自己代言：“我就是手磕碰了一下，他们小题大做，大晚上把你也叫来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面对这位长辈，瑞文有时候也挺无奈的，他默默移开视线，跟另外三个晚辈对了一下眼神。
李杰克沉默了小半辈子，最怕做他奶的主。
李保罗子承母业，几十年来母子俩一对话，十句里有八句在互相阴阳怪气，剩下两句不是叫人过来评评理，就是拿身份或年龄压彼此。
——“我是你妈还是你我妈！”
——“跟你个老太太说不清楚！”
最后还是李安妮扛下所有：“你姥起夜不开灯，扶着床头柜的手一滑，哐当一声，可不就把手给磕骨折了。”
李保罗抓紧机会附和道：“要不是安妮不放心你姥，死活要搬去跟她住，大晚上的，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说什么叫这么多人来，兴师动众，这个时候不聚一起，你老还想什么时候聚一起？”
瑞文听得头疼，这一家人，关心都能说成有仇。
而李兰向来有仇就报，她边说，边用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嘿，臭小子，你还安排上你妈了！”
“对对对，”人到中年忽然回春，李保罗不耐烦地敷衍道，“你是我妈。”
完全插不进去话的瑞文：“……”
眼见医院里即将上演家庭伦理大戏，李保罗抓住机会插句话：“那个，很晚了，我们要不要先回去？”
他之前全程一语不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李安妮提起一旁的诊断报告，接在弟弟后面说：“走吧，二老，要是没吵够，我们回去继续？”
然后成功吸引了所有火力。
“我忘了说你是吧！”
“越大越不像话，怎么跟你爸和你奶说话的？”李保罗越说越起劲，“我就说嘛，该结婚不结婚，可就没个晚辈样！”
李安妮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提溜个医用CT袋子，欻欻走在最前面。
来到停车场，李兰闲不住，指挥人员调动：“你们通通给我回去，安妮送我就好。”
瑞文总算找到机会说话：“保罗叔明天还要开店，杰克孩子还小，弟妹一个人在家里照顾，又担心这边的情况，他们回去就好，我跟安妮一起送你。”
李保罗在市区开了一家华人超市，父子俩一起经营，需要留意的细节很多，常常离不开人。
“好了，姥姥，我已经跟领导请好了假，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瑞文打断想要反驳的李兰，“正好我没开车，可能劳烦你们载我一程了。”
医院大门一别，两辆车驶向不同的方向。
李安妮把控着方向盘，夜里，她的声音幽幽，像是从远方传来：“你打车过来的？”
瑞文如梦惊醒，怔然了一瞬：“啊，对。”
“来的还挺快呀，大晚上车应该不大好打吧。”
瑞文轻笑：“可能运气比较好。”
刚一出事，身边就出现一位司机，跟着他一起出门。
李安妮不置可否，等候红灯变绿的间隙，她忽然又对瑞文的装束发表了看法：“换风格了？以前没怎么见过你穿卫衣。”
瑞文常年西装三件套，休闲的时候，就换成休闲西装三件套，一般人的T恤、运动鞋不是没有，只是见到的机会很少。
卫衣更是少见，而且尺码似乎有点大了。
领口宽宽松松，可以瞧见里面衬衣的领子，像是近年流行的oversize风。
瑞文穿T恤都要穿正肩修身款，这件卫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他的衣服。
“你们一年才见几次面啊，你就知道他衣柜里有什么衣服了。”李兰年纪渐长，睡眠减少，她在后座闲得无聊，探个脑袋出来，插进孙女孙子的谈话。
瑞文得以躲过回答，笑呵呵地聆听这对祖孙俩打牙磕。
不过李安妮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想起卫衣底下，他至今错位的纽扣。
好似一条扭曲的蜈蚣，沿着他的腹部攀爬，他顿时浑身瘙痒，却动弹不得，还要赔着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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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霍利斯回去后，距离起床还有几个小时，他担心瑞文来电，心里隐约也有些期待，就放弃补觉，后半夜在沙发上枯坐到天亮。
以至于希维尔抵达办公室，看见霍利斯在工位上闭目养神时，还稍稍吃惊了一下。
面色冷峻、嘴唇微白，眼底略有青黑。
这副模样她熟，熬大夜嗑cp，第二天还不得不早起的时候，她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早。”希维尔小心翼翼地问了个好，睡眠不足的人就是个火药桶，说不清什么时候就炸了。
霍利斯睁开眼睛，朝希维尔点了点头：“早。”
“瑞文呢，”希维尔放下公文包，随意又有点好奇地问道：“怎么没看见他？”
她是踩点大户，以往她生死极速奔进办公室，瑞文已经坐在工位上，言笑晏晏地为她的胜利鼓掌。
今天虽然是走进办公室的，但也没比平时早多少。
霍利斯眼神发木，回答道：“他请假了，昨晚他姥姥手摔骨折了。”
“啊？”希维尔急切道，“老人家怎么样了？”
事发突然，希维尔没反应过来，她都不知道的事情，霍利斯又从哪儿得知的消息。
“他说没有大碍，好好休养就好了。”早晨霍利斯打电话询问了情况，从瑞文嘴里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希维尔又问起前因后果，霍利斯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还好家里有人，不然老人家摔一跤……”希维尔不敢想下去，及时住了嘴。
霍利斯深表同意：“嗯。”
经过几次交流，二人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步，没有瑞文在的场合，他们也能简单说上几句话。
霍利斯借此机会，问起一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有一件事，我想向你请教一下。”
希维尔诚惶诚恐，连连说了好几个“不敢当”。
霍利斯等她说完，缓缓开口：“CP是什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