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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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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来了吗?
向晚卿在岳星轮怀里,卧室的灯熏黄,打在她的身上,微白的指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男人强壮有力的手臂在她身下,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到血管在贲张,炙热的触感烫得她身体轻颤。
亮色碎色的大床,被夜灯照得朦胧,像海底的奇异景观。
向晚卿的身体被放到床上,她蜷起手臂想坐起来,然而岳星轮是半点机会都没给她,挺身将她吻住。
他的吻霸道又强势,直接碾压式的在蹂躏着她的每寸感官。
大脑像被电流冲击过,滋滋拉拉在点燃。
在这混乱又迷芒的气氛里,向晚卿闭上了眼,还有多余的精力在想事情——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她甚至有点期盼岳星轮的主动,像以前一样,偶尔逗弄她,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偶尔欺负她一下,让她觉得他是鲜活的。
自从确立了关系,这段时间以来,她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小心谨慎。
哪怕说一句话他好像都要想半天。
向晚卿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她能看出岳星轮的不自在。
就是想不出要如何让他像以前一样。
如果这样,能让他觉得安心,交付自己,她甘之如贻。
她胡思乱想了半天,只将这旖旎的剧情完全交给岳星轮掌控。
直到一阵撕心裂肺的钝痛感,好像用电锯快速割开了身体,疼痛中还有丝丝拉拉酥麻感蔓延全身。
她抵不住这种疼痛,抬起已经汗湿的脖颈,张嘴咬在岳星轮的锁骨上。
被迫睁开的眼,迎着旁边的夜光灯,将眼前的一切照得分外清晰。
岳星轮双手撑在她的头顶,动作戛然而止。
向晚卿喘得厉害,她的目光被他的胸膛包裹住,影影绰绰间,这样近的距离,抬起唇几乎能贴上那一块块坚硬的肌肉。
而在那些肌理条线都堪称完美的胸前,照进来的微弱的光芒,都能清楚地勾勒出上面已经不太明显的伤痕。
可现在向晚卿没有多余的大脑去想这些伤痕的由来,她抓着他的手臂,润得不像话的眼向上抬。
岳星轮也在垂眸看她。
他额前的发短短地垂下,发稍正好窸窣地挡在那惊骇又懊悔的瞳仁上。
向晚卿能感觉到他在发抖,目光也在抖,漆黑的瞳仁微微睁大,被灯打得光洁的眉心已然拧成了死结。
眼底的碎芒闪动得频繁,染上一层水雾,他的双睫在水雾中慢慢闭上。
好在他没在动。
向晚卿稍微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侵略,嘟起唇声音像花蕊中挤出来的水:“疼!”
是真的疼。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这样,但和彭佳描述的那种□□的感觉简直天差地别。
本心也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
岳星轮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他抬起头深吸口气,再低下头时,看她的目光好像从地狱回归人间。
他没有说话,深重的呼吸重新落在她的唇上。
可这一次是那样的温柔而缱绻。
那样破碎的吻和呻吟声同时将她裹挟,向晚卿好像置身在一片大海中,而她只是一艘快被海浪掀翻的小舟。
却又能感受到海水的温度,是那样的温暖而耐人寻味。
正在一寸寸地吞食着她。
直到向晚卿感到一阵猛烈的海浪打来,冲她全部的感官都冲击到了仙槎之上。
她的灵魂都开始颤抖,仿佛到了一片未知而又美好的桃源。
结束是在一个小时后。
岳星轮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替她把衣服穿好,然后扫了眼床单。
“有新的吗?”
“有,在柜子里。”向晚卿用目光努了下衣柜。
岳星轮这才露出了一点笑容:“你去洗个澡,我把床单换了。”
向晚卿也没想太多,她现在身上都是黏的,的确要去洗个澡。
她一进浴室,岳星轮看着零乱而染了血迹的床单,抬手重重地捶了下自己的额头。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失控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控得这么彻底。
自从下午姜承宴说出那句话后,他心口像堵住了一块石头,生生磨砺着他的心肉。
其实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从没有在意过。
对他来讲,向晚卿就是向晚卿,这个人这个灵魂,其它的都是世俗的枷锁。
然而现实的打击远比想象来得要快。
这一个下午,他连部门汇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向晚卿和姜承宴在床上的画面。
那些污秽而又清晰的画面好像一把火在燃烧着他,将他的灵魂都能燃烧干净。
突然间一个念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既然是不完美的,他就要覆盖掉这些污秽。
在向晚卿的身上留下专属于他的味道。
所以明知道很晚了,他还是来了,来时就带着一身的戾气。
好像被恶魔附身一样,毫不温柔毫不怜惜。
可在他进入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岳星轮坐床上,看着那星星点点的血迹,第一次却了想杀自己的念头。
本来想把最好的留到新婚之夜。
这是他的偏执,也是他心底的美好。
可到头来却让自己亲手毁了。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刚才的一瞬间他在想,是否还能悬崖勒马。可是箭在弦上,他怎么可能收得住。
就算收得住,向晚卿会怎么想?
痛悔和自责,让他没有在她身上撕磨太久,草草结束。
这会儿都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他是不是真的很奇怪?
从前是朋友时,他嘴毒又腹黑,经常欺负她。
可现在这样的亲密,竟令他遑遑不安。
叹了口气,他先把床单换了。
向晚卿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甚至连头发都吹干了,身上只裹了一件浴巾。
她水亮的无辜又委屈,倒不像是生气,长发散落在浴巾上,像绸缎一样丝滑。锁骨上还有他刚咬过的痕迹。
她光着脚,脚踝和小腿都露在外面,纤细光滑。
想到刚才它们在自己手臂上,他驰骋过,微微有些躁意。
“我去洗个澡,床单,你先睡。”
岳星轮走过去,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不想逗留太久。
有些事,发生过就像毒药,会上瘾。
向晚卿好像白了他一眼,又开始嘟唇,垂着眼拉过他的手,光亮的指甲在他满布青筋的手背上轻轻划着。
岳星轮莞尔:“要不然,你跟我再去洗一次?”
这句话果然好使,向晚卿立时放开他摇头:“我不要。”
然后转身上了床。
离开了放纵的时刻,如果让她在岳星轮面前□□,她还是接受不了的。
看着岳星轮进了浴室,向晚卿刻意把床头灯转暗,躺在床上,其实已经有了困意,可就是睡不着。
她瞪着浴室的大门,舔了下唇,突然就捂着脸笑了出来。
他们,真的做了呢。
向晚卿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她居然真的把沈阔阳给上了,感觉还挺骄傲的。
滚了两圈,向晚卿抱着被子出神。
他到底为什么改名叫沈阔阳?为什么成为了沈家的嫡孙?他的父母呢?
好像他回国后就没再见过他们?
综上这些,向晚卿心里疑惑,可这些话岳星轮如果想告诉她,应该会主动开口。
如果他不想说,那她最好别问。
一个高情商高段位的女人,是不会主动开口揭男人的伤疤。
正想着,岳星轮洗完澡出来。
向晚卿家里没有男士浴巾,他还穿回自己的衣服。
她蜷缩在被子里,侧着身,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和一双略有些睡意的朦胧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好像从花瓣里钻出的一颗蕾。
岳星轮擦干头发,哑言失笑:“怎么不睡?”
“睡不着,想跟你说会话。”她往旁边挪了挪。
岳星轮放下毛巾,躺在她旁边。
向晚卿记着他的话,转身把夜灯关了,窗帘紧紧掩着,月光都艰难地在外面挣扎,卧室里瞬间陷入了黑暗。
岳星轮转过身,她钻进他怀里。
他粗粝的指腹一下下捋她的头发,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声音轻浅地划过黑暗,像梦里的幻听:“想聊什么?”
向晚卿抬起眼,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就是,你这八年在美国过的好吗?”
好像为了引出他的实话,她又补充一句:“我听顾若男说,好像不太好。”
男人轻笑出来:“过得的确不太好。”
他声音幽幽的,倒也听不出喜悲,仿佛只是在回忆:“但也不算太坏。”
这算什么回答?
向晚卿知道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似睡非睡地闭着眼,自己抱怨上了:“可是我这几年过的不好。”
妈妈没了,爸爸不要她,又被姜承宴骗了感情,什么事都不顺。
“以后会好的。”
向晚卿揪着他的衣领才把脸完全抬起来,她声音糯糯的,像玉米一样甜:“岳星轮,我不是因为想利用你才跟你在一起的。”
有些话她还是觉得说清楚比较好:“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嗯?”
岳星轮低下眼,下巴蹭着她的额头笑:“我知道。”
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那般粗鲁的对待,她不喜欢也就不会放纵他。
仿佛心里一直郁结不通的地方被打通,多年心结在这一刻得到了诠释。
老天爷曾为他关上了许多扇窗,却独独把向晚卿留给了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弥补他心里的残缺。
他心中有执拗,却也因为这份执拗让他今夜失控。
曾经也想开口问,可心底那种从十年前就埋下的自卑和胆怯无论如何就是无法说出口。说什么她喜不喜欢他都无所谓,那样的话骗别人可以,骗自己就变成了折磨。
他在意的从来都是她的爱。
“对不起,弄疼你了。”
向晚卿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汲取他身上的体温和淡淡的冷杉香。
她知道他不抽烟也不喝酒,身上没有普遍男子的酒精味和烟草味,独独染了几分寒意,却格外好闻。
他还穿着衬衣西裤,向晚卿在他的一颗扣子上反复蹂躏:“我没怪你,就,下次轻点就行。”
黑暗中,男子好像无奈地失笑:“我只用了五分力。”
他再失控,也还是知道不能伤害她。
向晚卿:“......”
那她以后岂不是会很‘性’福。
“算了,这种事以后再交涉。”
他吻着她的发,声音像哄孩子:“睡吧。”
向晚卿哪里睡得觉,刚才那一点困意现在也荡然无存。
第一次跟一个男子躺在床上,还刚做完那档子事,这会儿是又新奇又害羞。
岳星轮衬衣上的扣子啪嗒一声被她扣掉了。
黑乎乎的,向晚卿只听见扣子滚到了地上,她探眼瞅了一下,懒得下去找。
岳星轮压根没动,他只是轻笑了一声。
扣子掉了你还笑,明天看你怎么走?
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向晚卿马上转移注意力:“对了,你以后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小心翼翼,我又不是母老虎,你堂堂一个大总裁,能不能有点自信?”
说完,向晚卿舔了下唇。
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岳星轮在她面前那点自卑,其实从高中时就有,虽然他看上去冷冷的酷酷的,但向晚卿但凡吼他一句,他都不敢还口。
换别人他再怼上去了。
也就前段时间,他把向晚卿怼得一愣一愣,还以为他长本事了,这会儿又打回原形了。
“呃,我的意义是说,你身边应该不少女人喜欢你吧?你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我不喜欢你我岂不是傻?”
这会贬低自己总比贬低他要好。
原来她看出来了。
岳星轮垂着眼,她的狐狸眼,高翘的鼻被黑暗所染,可这样的距离,他连她在脸上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坚硬的指骨端起他的下巴,在她脸上像找汗毛一样仔细地端详:“你倒是不傻,都把我吃干抹净了,才说这种话。”
向晚卿:“......”
咱俩谁把谁吃干抹净了。
她嘟下唇,也没同他客气:“下午我走后,你跟姜承宴说什么了?”
让他这么失控?
岳星轮笑容凝在脸上,双睫像展开的羽扇,似笑非笑:“你猜?”
向晚卿撇了下唇:“我猜你跟他炫耀,然后他告诉你,我跟他上过床。”
岳星轮:“......”
如果向晚卿有尾巴,这会儿一定把尾巴翘得老高。
并不难猜。
以今晚岳星轮的失控程度来看,男人不是在这方面丧失了自信,也不会有这种表现。
想来他也不会是那方面不行,所以她只能在下午的事情里找答案。
姜承宴为了追回她,无所不用其极,肯定是跟岳星轮说了什么话。
那什么话能让他在这方面失控?
炫不炫耀是向晚卿出于对岳星轮的了解。
他以前打球赢了姜承宴时,都会脱了衣服往他脸上扔,汗濡的发下,那双嚣张鄙视的神情敛都敛不住。
如果她是那个篮球,岳星轮又赢了一局,她不信他不炫耀。
“你在我身上装窃听器了?”
他身体一歪,目光也随之落到了地上:“刚才掉的那颗扣子?”
向晚卿:“......”
她于黑暗之中,光明正大地白了他一眼。
认识你十年,还用装窃听器?
本姑奶奶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
她就是有这种自信,只要她愿意,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这些个心思,她相信岳星轮也懂。
他又不傻。
所以两个人于黑暗之中双双友好地笑了一声。
“是不是睡不着?”
岳星轮掀开了被子。
向晚卿看着他的动作咽了口唾沫:“不是,我睡得着。”
男人的手已经从她的睡衣下滑了上去,健硕的身体碾过黑暗的一隅,将她圈在他的身体之间。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瞬间老实了。
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他。
岳星轮恶劣地弯下了唇,眼底尽情流露出做坏事前的笑容,喉间的突起滚动了一下:“我收回那天的话。”
向晚卿:“......”
“我只想在黑夜里跟你做尽不可描述的事。”聊天就算了。
倒不是岳星轮怼不过她,而是,不舍得开怼。
身体力行比较简单。
向晚卿被他吻住的时候,在唇边生气地呢喃:“你就会欺负我。”
“对,就会欺负你,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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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晚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果断起晚。
向晚卿起床后第一时间给陆博楠打了电话,说自己晚去会儿。
陆博楠十分理解:“我明白,没关系,你不来都行。”
向晚卿:“......”
从卧室出来时,岳星轮正在厨房里做早餐。
他还装着昨天的衣服,身上的围裙是她的,有点小,箍在身上,宽肩长腿,像被裹住的衣架子。
窗外的阳光在他衣领上跳跃,那颗缺少的扣子已经还原,现在完好无缺地长在了衬衣上。
看见她出来,岳星轮把火关上。
他煎了蛋,烤了面包,还泡了杯牛奶。
向晚卿家里比脸都干净,他能抛出来这几样,说他没本事,他自己都不信。
“牛奶是不是过期了?”她记得好久没在家吃早餐了。
“还差两天。”
岳星轮倒是节俭:“喝了吧,晚上去超市买点东西。”
两个人在餐桌上坐下来。
一点都没有昨晚失控后的尴尬,反而像老夫老妻,就着阳光的温度,相对而坐,静静地吃着早餐。
岳星轮吃饭时极为优雅,大早晨就用起了刀叉。
向晚卿看了一眼,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勺子,没言语。
也不知道这八年他在美国都学到了什么,把老祖宗的东西都忘了光了。
“一会儿我把东西搬过来。”
他抬起眼,喝了口牛奶:“沈亦寒回来了,顾若男要搬过去住,我住那里不合适。”
“哦。”
她低头吃着东西,脸上不施脂粉,却比杯里的牛奶还要丝滑白皙。
他扫她一眼:“要不要今天去登个记?”
“不要。”
向晚卿摇头:“反正还有几天而已。”
岳星轮放下了刀叉,好整以瑕地看她:“向晚卿,你说实话,你到底给那个算命的多少钱?”
“没给钱呀。”都是同事给什么钱?
“不要钱的你也信?”岳星轮明显无语,抿住的唇透着淡淡的锋锐。
向晚卿眨了眨眼:“他是我同事,他们祖上都是干这个的。”
“你看见他们祖上干这个了?”
向晚卿:“......”
我叫你自信点,没叫你嚣张。
“反正我就要那天。”她嘟着唇,小声咕哝。
岳星轮被她打败了:“那这几天,我们只能非法同居了。”
向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