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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拜拜啦 ...
南图执意出院,把陈潇潇气得眼镜冒烟,待她从416病房不风风也不火火的赶回来时,病床上包成木乃伊的脑袋不翼而飞了。
陈潇潇问:“人呢?”
小女孩:“哥哥说他要回去考试。”
陈潇潇又不风风也不火火的赶去护士站问青姐:“他那样子是谁同意出院的?”
“晟哥。”青姐说“他一直给晟哥展示他的肱二头肌,说什么也要出院。还说他有一场非常重要的考试,如果不考会毁掉他的人生。晟哥检查一番,发现除了外伤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能同意,让他有事一定要回来。”
“哦~对了——”青姐递出一张纸条“这是他的联系方式,让你加一下他,回去把钱转给你。”
陈潇潇接过纸条一瞧,嘿?敢情木乃伊练的是帕金森字体?
她眉头紧锁,对上青姐同款脸。
须臾,陈潇潇指着其中一个数字问“姐你说这是7还是3?”
青姐深思:“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它是1呢?”
陈潇潇大为震撼:“这是1?!它是怎么扭成1的!!”
青姐托腮琢磨半响,似是想起什么,说“跟他下床一样扭吧。”
陈潇潇:您也不知道劝着点?
她捏着纸条坐在椅子上猜数字,一个个数字加过去,总觉得哪个都不像南图。
尤其是最后一个最离谱,叫什么“心平气和”?还用莲花头像,照木乃伊惜考不惜命的性子,此人断不可能是他。
想起住院时留有他爸的电话,陈潇潇翻出来照着打过去。
“嘟嘟嘟。”
手机震动。
南图费劲吧啦掏出来,瞧一眼,挂了,心道:“怎么天天给我打骚扰电话?我看起来很有钱吗?”
身上的羽绒服脏得彻底,万万不能再穿,他原本打算回家换一件衣服,走到门口怕遇上南翔林,踏上楼的脚复缩回。
医院那位护士说让他抽空去警局录口供,想来如今时间尚早,录了口供就去超市把钱赔了,还能腾出时间回学校。
如果不赶回去考试,恐怕又会被老皇帝揪去办公室喝茶,何况,阿立哥那边也不好交代。
这么想着,南图急匆匆下楼,心里太着急,不慎一脚踏空,本就破烂的身子,就这么顺着楼梯一路破到底。
没什么比这更惨了。
南图呆在地上坐了会儿,最后捂着半边屁股慢吞吞走下楼,随便钻进一家服装店买了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
幸好钱足够,幸好新衣服帽子够大,一穿一戴,人也不算太狼狈。
录口供很快,慢的是人。
南图浑身疼到发颤,不是没考虑过打车,坐上车后,险些被颠死,实在享受不来,便推开车门下车。
他看着路过人,他们的脸上罩着一层雾霾,像机器人一样路过了。
南图继续深一脚浅一脚走去超市。
老板进货去了,老板娘守着收拾整齐的店面,一偏头,恰好与门外雪白的人对上眼。
老板娘认出他,脸上既害怕又担忧,犹豫半响,还是扶着腰迎出去,见了他,问一句:“好点了嘛?”
南图点点头,慢慢鞠了一躬后取出卡道“对不起嬢嬢,让您担心了。咱们之前说好的三倍赔付,我来赔钱了。”
老板娘打量他,扫到手时心口一沉,顾不上防备,招招手说“你进来。”
南图跟进去,走完流程后又鞠一躬,被老板娘扶起,缓声道“我跟娃儿他爸商量过了,你既然赔了钱,来干活就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顿了顿,又说“本来也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一个孩子。”
南图垂头,盯着她隆起的肚子,想她一人守店,以后遇到不便又能麻烦谁呢?
南图抬头认真道“不行的嬢嬢,一码事归一码事。您的店被砸跟我是不是孩子没有关系,损失是我爸造成的,父债子偿,来帮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过得等我伤好一些,日子先欠着,您别见怪。”
老板娘瞅他语气坚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临了叹一口气道“你这孩子。”
南图笑了笑,老板娘刚准备问“吃饭了吗?”嘴巴还没开腔,他的肚子先发言。
“……”
空气静了静,老板娘说“没有吃饭?”
南图有些尴尬,憨笑道“我一会儿就去吃。”
他笑起来一双眼睛金灿灿,很容易让人翘起唇角,可瞧得久了,却瞧出一丝哀伤。
老板娘沉吟许久,道“你在这里帮我看一下店,我上二楼拿点东西,很快的。”
南图扭头间,老板娘已经走到楼梯,楼梯不高,她走的很快。
南图下意识道“您慢些走,我守在这,不着急。”
话落,嬢嬢走得更快了,堪比风火轮。
南图:???
十分钟后,南图杵在超市门口,看车看树,一颗脑袋左晃晃,右晃晃,身后慢慢多了一抹人影。
老板娘望他,看见单薄的身影经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趔趄两步。
南图背过身来,睁开眼睛时,玻璃门正好被推开,一团热气浮在脸上。
老板娘半笑半恼道“你这孩子,不是让你待在屋里吗?天那么冷,再吹感冒了,快点进来。”
她端着一碗面,递过来嗔怪:“呐,你说你们年轻人,总说一会儿吃一会儿吃,我怎么知道一会儿吃不吃?一会儿还想不想吃?”
“所以我呀,我给你煮了一碗面,你先在我这将就吃点吧。”
南图不动,木愣愣看她,随后目光一横,那团热气就此袭来,酸溜溜的,直往心里钻。
老板娘看他一直傻站着,手不停揉搓衣袖,怕是不好意思,便打趣道“其实也没有放什么,我就煮了一袋泡面,一个鸡蛋,抓了点青菜,水平就这样了,肯定没有你妈妈做的好吃。”
南图用力掐紧食指,没有吭声。
“快别站那了,赶紧进来。”老板娘走出来拉他的衣袖。
南图一瞬间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右脚,踉跄几步随她进去了。
面搁在收银台,老板娘递筷子说“吃吧,吃饱了回去好好养伤。”
南图闷声道“谢谢。”
随后埋头吃面,一筷子下去,热气熏红眼角,分不清夹的是面还是菜。
面塞进嘴里烫得甲状腺肿痛,有些面来不及嚼,囫囵吞下去后堵住咽喉,他的身子因喘不上气而微微颤抖起来。
此刻,南图无比庆幸羽绒服帽子够大。
老板娘觉察到柜台在震,便挪来一包纸,轻声道“你先吃着,我去那边理理货,纸在这里,吃饱了记得擦擦嘴,碗就放这,我一会儿拿去洗。”
“吃饱了就回家吧,没事的。”
南图点点头。
面吃完了,什么也没剩,屋外还刮着那阵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竟吹得人暖洋洋。
南图推开门,跟着风走了,还深一脚浅一脚,像来时一样,融进灰蒙蒙的天里。
走着走着,他不自觉晃了一下腿,满街香樟瞬间欢腾起来,似乎很是高兴。
一树拍一树,拍到云川路。
正好卡点到教室,但不是卡他的点。
张士岐站在讲台上看腕表,凉凉扫他一眼,瞟到帽子下半遮半掩的纱布时心上一喜,挑眉道“唷~大忙人来了。”
南图不理他,径直往后排走,没走两步讲台上传来一句:“谁让你进来的?”
南图一顿,教室里趴下去的脑袋抬起,南图侧身,听他举劳力士说:“考生迟到十五分钟视为弃考,你已经迟到十五分钟,还来干什么?出去。”
后排睡着的人被吵醒,瞥见南图一愣,招呼道“你怎么才来?来来来,坐我旁边。”
说完,教室落针可闻,张士岐气炸:“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滚出去!”
睡醒的人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神经?我睡觉怎么你了?”
前排男生扭头道“没说你,喏——说他呢。”
“他怎么了?”
“迟到十五分钟禁考。”
张士岐瞪了眼角落,面朝南图讥讽道:“我说南图啊,你都高四了,迟到十五分钟都禁考,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别让我打电话请你班主任过来。”
南图抬脚光准备走,后排男生指挂钟怒道“放你娘的屁!你眼睛瞅哪儿去了?!那不刚好十五分钟!迟踏马哪门子到?!”
突然间的暴走,把全班吓一跳,不仅如此,隔壁班也惊得停下笔,竖起天线耳。
南图斜眼看他,翻遍脑子也没想起来他到底是谁。
张士岐脸臭如屎,摘下手表暴跳如雷道:“教室的烂钟能跟我的劳力士比吗?!都给我看好了!我的表才是表!我说迟到就迟到!你要是不想考就跟他一起滚出去!”
“哎呦呵!”后排男“蹭!”地站起来,吼回去:“走就走!你以为老子稀罕考!”
他抓起校服甩在肩上,露出限量款劳力士,这么看来,张士岐那个跟他比起来,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少爷飘飘然道“你以为就只有你有这烂表?一块表而已,是什么很贵的东西吗?还不能跟你比?搞笑。”
“——这种东西只有物质生活不对等又自卑虚荣的人买到才会满大街炫耀。”
说完指张士岐道:“对,我说的就是你。”
“……”
刹那间,教室何止落针可闻,连掉一根茸毛都能掀起惊涛骇浪。
张士岐压根来不及生气,后排少爷已先一步走去后门,揽上南图的肩道“咱们走。”
南图也是跟着他又嚣张了一回。
不过,少爷劲太大,压得他肩膀疼。
两人一路走下楼,南图实在忍不下去,歪头挣开,问“不好意思,你是哪位啊?”
少爷“哦。”了一声,乐呵呵道“我是那个谁,倒数第二。”
倒数第二有什么好骄傲的?
不对。
南图礼貌而不失尴尬:“我们认识?”
“不认识啊。”少爷甩着校服,风风火火下楼去,半道回头,笑嘻嘻道“在我说这句话之前,我们不认识。”
看他耍酷,南图好心好意:“你下楼当心些,别摔了。”
“那有啥。”少爷照样没正行“走路不就是为了摔跤吗?不然我躺着多好。”
这就是倒二的真理?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南图慢悠悠跟下去,少爷边抛校服边走,跟多动症似的,就这么动次打次到小卖部门口,绕进去又出来,甩给他一罐可乐。
南图手疼没接稳,赶在罐体爆炸前,少爷弯腰接住。
先前瞧他一直插兜,敢情是手伤了。
少爷一抬头,便在琥珀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帅气逼人的脸庞,忍不住起身凑近,细细品味道“你的眼睛真漂亮。”
南图默默后撤:“……谢谢。”
少爷捏可乐:“需要我帮你开吗?”
“好——”字未吐出,耳边“扑哧!”一声,可乐“呲呲呲”流了一地。
南图保持平静,少爷愣了半响,随后将自己那罐递过来:“你喝这个。”
南图被迫接过,其实他喝哪罐都无所谓。
再者说来,哪有主家请客喝残次品的?他一句:“我喝你那罐吧。”堵在喉口。
少爷又这样动次打次拐进小卖部,重新买了罐新的出来。
问他旧的呢?
放垃圾桶回收了。
……
少爷就是少爷,哪舍得委屈自己,他揭开可乐,“咚咚咚”一抹嘴,问南图:“你怎么不喝?”
南图能握住可乐就好笑了,还喝?
少爷打望他,又又又又又动次打次拐进小卖部,回来时,可乐罐口内多了根吸管,说“喝吧。”
南图盯着吸管想起一人,再抬眸,少爷已经走到校门口。
考试期间,别说没有请假条,就算是有也不准外出。
他这是要作死?
南图哼次哼次奔过去,还没开口,少爷摸摸兜,递了个什么东西过去,然后——门开了?!!
“……”
滚轮门轰轰烈烈敞开一条通天大道,少爷笑着朝大爷敬礼:“谢了叔。”
门卫大爷只当没看见,装模作样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少爷大摇大摆出去,偏头扬下巴:“走啊。”
南图追出去,不可思议:“你怎么说服大爷给我们开门的?”
少爷摆了个抽烟的手势:“偷我爸的雪茄。”
南图大为震撼:还可以这样?!那我翻的墙算什么?!
……哦,我没有雪茄。
少爷侧身冲他弹舌,道“走了兄弟。”
而后朝前走去,步履悠然,满身飒爽。
他的左肩依然搭着一件校服,抬手挥挥可乐后一饮而尽,再随手一撇,命中垃圾桶。
南图望了许久,忘了问他叫什么?
人走了很远。
似乎也不太重要了。
他想起一些很古老的东西,手中可乐水汽渗入纱布,过于冻手。
南图快速喝完,学着少爷随手一抛:
——没中。
……
他不怒反笑,叹了口气后又乖乖去捡。
看来果然是老了,比不上十七八岁的少年。
南图捡起可乐罐丢进垃圾桶,可乐罐撞上可乐罐,其中一罐坠入缝隙,鲜红缓缓褪色,有东西盖下来,天黑了。
南图整整睡了十六个小时,电话终于被人打爆了。
冷立阳晚间回来过一次,热得饭一直留到早上,所以肯定不是好哥哥们打来的,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叶老皇帝打来的。
南图甚至不敢看手机,也不敢去学校,思来想去,决定买一副好耳塞,兴许能顶一顶。
他还是太低估老皇帝的功底了。
狮吼功震碎海绵耳塞,臭骂一字不差全从脑子里滑进来又滑出去。
其实,代入老皇帝蛮悲催的,第一年就碰上一个极品烂泥,此后三年……哦不,四年,这烂泥更是狗皮膏药般黏上来。
如果是普通问题学生倒也好办,偏偏这烂泥是个偶尔能扶上墙,但是稍不留神就会毁掉整栋房子的烂泥战斗机!
但是话又说回来,代入烂泥也想不明白,这个泥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四而不衰的将他糊上墙??
企图糊出黎明的未来吗?
真是搞笑。
“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谢天说。
李否抱着试卷:“不就是小小的英语知识点!有什么难的。”
他燃起来,虽然也不知道在燃个什么,反正是燃起来了,说:“扣1,看主播如何在一分钟内攻略English!”
谢天嗤笑道:“要是你能在一分钟内记住这些知识点,我送你一套政治试卷,我自己都舍不得写那种。”
李否道“谁要你那破玩意儿。”
“破玩意儿?!”谢天有点破防了,愤愤然:“你知道这套政治试卷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竟然敢说它是破玩意儿?!”
人和人的愤怒并不相通,李否不以为然:“本来就是破玩意儿,两毛一斤就卖了。”
“你你你你你!!”
谢天变异中……
眼看就要拧断李否的狗脑袋,落在后排的江俞站出来平息怒火,道“李否道歉。”
摇头晃悠的李否立刻道“对不起。”
“……”
变异的人“哼。”一声,哄好了。
江俞问谢天:“试卷买来你为什么不写?”
谢天说“我都是高兴的时候写两题,奖励自己。”
李否蹙眉,很是不解,由衷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说什么?!”
谢天变异中……
“我觉得你就是有病。”李否说。
“……”
谢天这下哄不好了,说什么都要捶死李否,攆着他追,眨眼追出走廊。
李否边跑边回头,又冷不丁撞进南图怀里。
时隔三月,撞人事件再次上演,不过这次,李否毫发无损,正舒舒坦坦的压在南图身上,再看南图……
还是别看了。
走廊惨叫声响彻云霄,惊来无数颗脑袋,其中一颗以百米冲刺赶来。
李否扶起南图,无措道“南哥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南图低着头一言不发,末了摆摆手,一瘸一拐回去了,走到门口压低帽子,头垂得更低。
人群盯着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
刚回教室就趴桌子,能有什么事?大家也就各自散去,该做什么做什么。
李否蹭到桌边,蹲下去小心翼翼道“南哥?”
南图穿一件白色羽绒服,落了一身灰,瓮声:“干嘛?”
“对不起。”李否扯扯羽绒服“对不起南哥。”
他轻轻拍去肩上灰尘,手下人猛地一抖,南图道“没事,我有点困,你别烦我。”
李否不敢动了,坐回椅子上,南图又道“考试叫我。”
李否松了一口气,看来真没事。
南图枕在一块湿漉漉的棉花上,闭上眼睛后,棉花反倒湿得更严重,感觉脑子里关着许多盐水,戳他一下,就溅起三两浪花,一朵朵掉出来。
盐水太多,脑子昏昏沉沉,记不得发生什么,好像一直在睡觉。
有人推他,说“交试卷了。”
话落又道“你一个字没写?太嚣张了吧,记得你英语老师不是叶皇帝?也不怕她削你……算了,我帮你写吧。”
教室闹哄哄,监考老师道“后排那几个,干什么呢?赶紧交上来。”
“沙沙沙。”声停了,少爷往前递去:“给给给。”
南图动了动,慢慢抬起来瞧他。
少爷一愣,单手杵着桌面弯下腰盯人,几秒后咧嘴道“你睡醒脸红红的好可爱。”
南图毫无波澜,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调戏,他起身出去,肩膀被人搭着。
考试结束休息两日,少爷侧目问“明天去哪儿玩?”
“医院。”
少爷噎住:“那是玩的地方吗?”
“你别管。”
“后天呢?”
“睡觉。”
走廊人头攒动,少爷带着他拐弯,又拐回教室,说“人太多,别把你挤扁了。”
呵呵。
南图拉开椅子坐下,少爷懒得拉椅子,索性坐在桌上,两人对视一眼,少爷笑嘻嘻道“你不问问我吗?”
南图挑眉:“问什么?”
“问我去哪儿玩。”
好神经,我为什么要问?
南图偏头没好气:“你去哪儿玩?”
“嘿嘿。”少爷笑道“我出国。”
……好神经,我到底为什么要问?
南图“哦”了一声道:“好棒。”
教室陆陆续续进人,少爷闲扯:“昨天那事,你被骂了吗?”
“骂了。”
“骂得很惨?”
“何止是惨。”
“真可怜。”少爷依旧笑眯眯,笑得南图莫名恼火,刚准备骂他,少爷又道“送你个礼物吧。”
幸好没骂:“什么礼物?”
“你猜猜看。”
南图下意识:“雪茄?”
少爷怔了怔,而后眼珠一转,当真摸出一根包好的雪茄,就这么光明正大塞进他手里,说“猜对了。”
??!!南图吓得脑袋快掉了,闪速藏进口袋,瞄了眼四周,好在大家忙着吐槽题目,无人瞧来。
他瞪眼:“你疯了?!”
少爷懒懒笑道“看你吓的。”
窗外人群渐渐散去,少爷晃晃腿,忽地蹦下地,随手摘下限量款劳力士。
劳力士金黄表身,莹莹生光,闪过屋外坠落的夕阳。
南图瞅了一眼,下一秒,手表就飞到自己腕上了!!
?!!!
少爷抓着他的手,旁若无人的帮他戴表,见他有挣扎迹象,贴心道“别动,手还伤着,弄疼了我可不负责。”
南图七分惊八分懵,望着教室越来越满,压低声音道“你这是干什么?!”
手表牢牢扒在手腕上,遮住狰狞的伤疤,少爷抬眸,一句话没说,就被南图拽出门外。
一路拽下楼,捡了块没人的厕所停下。
少爷看着他费劲而笨拙的摘手表,说“这个怎么解?”
少爷好整以暇:“摘下来干嘛?”
“别废话!”南图忍痛摘表,马上就要解开时,两只手被少爷握住举过头顶。
看起来特别弱智。
少爷道“送你了。”
“……”
南图沉默,心底噼里啪啦:
你以为猪头肉说送就送了?要真送猪头肉倒还好了,你瞅瞅你送的啥?咱俩拢共才认识几天?上来就送劳力士?改天是不是该送我出国了?
哦是,难怪他刚才说要出国,想法设法套近乎呢,把我骗上当后套上麻袋运去国外,陈乐云这辈子都联系不上我……
不对不对,陈乐云会开一辆小面包车来极限救援,要是倒霉一点,两人都被抓回去,最后死得东一块西一块。
真惨呐,大好年华就这么葬送在一块表上。
南图暗自哭了会儿,挣扎道“我劝你最好换个人骗。”
少爷:???
他在说啥?
少爷捋了捋,猜想他应该是在怀疑这块表是赝品,当即道“放心吧,我家里没有假货。”
放心?南图今儿个要是放心了,改日心就该放别人那了,独自坚定道“收起你的表,我不可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搭上我跟我哥后半生幸福的。”
“啊?”
少爷懵了个懵,南图奋力挣扎,根本不管伤口死活,少爷只好先松开他,费解:“谁要你跟你哥的幸福?”
“那你为什么送我表?”
“我刚才说了啊。”少爷道“送个礼物给你,当然不可能只送一根雪茄。”
他说的太轻松,好像这真的只是一块普通手表。
南图有必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你是不是没理解我的意思?我问你为什么送我表?问的是‘你’,不是这块‘表’。”
“还有,我们似乎并没有熟到刚认识不久就可以送劳力士吧?而且我一直很奇怪,你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可我们总共才见三次面。”
少爷没说话。
南图摘下手表塞回他怀里,郑重道“抱歉,你已经送我雪茄了,这礼物太贵重,不管出于什么,我都没办法收下。”
“如果你想跟我交朋友,从你帮我开口怼张士岐那刻起,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但如果你有别的心思,那我们就此结束。”
南图说“很感谢你帮我说话,真的。”
少爷抓着手表,敛眸瞧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笑了。
他抬起头来,环胸盯着南图道“你好特别啊。”
南图:???
“哈?”
少爷托腮,满眼欣赏:“我有点喜欢你了。”
“……”
南图毫不犹豫转身出去道“我们结束了。”
诶?!!!
……
校园人影离散,南图绕出云亭,后头跟着一条尾巴,他回头,身后之人插兜,嘴里叼一根草,朝他抛媚眼。
南图:神经病。
缤纷大道金黄璀璨,香樟下洒落一地碎钻。
地上的一抹影子偏头,长长草叶舔了舔另一道影子。
紧接着,写满嫌弃的影子抬手,扯掉草叶,随手一扔,碎钻里摔入一抹新绿。
少爷侧身注视草根,笑了笑后跟着他一路走出校门。
南图步履不停,赶着上班,身后人喊他,说“真不打算理我了?”
“嗯。”
少爷绕上前,没个正行:“我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啊。”
南图乜他一眼。
“真的是开玩笑。”少爷倒着走“骗你是小狗。”
“哦。”
“什么态度?”少爷不禁好笑,逗趣道“你高冷的样子更讨人喜欢了。”
……
南图避开他,走到哪尾巴跟到哪,一直跟出云川路,可能也不是跟,大家都要走这条路。
他抬头,朝前看去,看见买棉花糖的摊贩旁停着一辆劳斯莱斯,耳侧吹来一阵风,他的左肩搭上一只手。
少爷凑在耳边道“不喜欢表的话,送你别的礼物好不好?”
南图果断:“不好。”
“不要总是拒绝我嘛。”少爷撒娇,“我会伤心的。”
“哦。”
南图的耳畔传入一两声轻笑,少爷爽朗道“你一直都这么好玩吗?”
南图偏头,他自顾自笑,笑到最后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
南图面色复杂:“你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说喜欢我。”
“是啊,我这个人一向很大胆。”少爷狡黠:“告诉我你的名字。”
南图:“我不信你不知道。”
少爷:“我真的不知道。”
南图:“有病。”
“……”
耳边爆炸般笑开,也不知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南图嗅到棉花糖的味道,太甜了,闻久了想吐。
左肩忽地空了,笑声上了车,从窗口溢出来,喊道“南图啊!”
南图没有回头,笑声飘了很远,跟棉花糖一样黏上来,说:“拜拜啦!”
车子碾过碎钻,香樟噼啪作响。
南图顿了顿脚步。
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能有什么故事呢。
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看完的各位好宝宝们,可以冒个泡吗?评论一下也可以,如果可以的话再顺手点一下收藏吧。我真的太孤单了呜呜呜呜T﹏T要疯了啊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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