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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   自私自利。

      如果话题中的人不是季艾璟的父亲,向芷玫这句话会脱口而出。

      她想过如果有一天,刘晓琴不想要再一个人继续生活下去,向芷玫或许没有办法把对方完全当成爸爸,但不会在行动上阻拦。刘晓琴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晚年生活,虽然向芷玫觉得她大概率会持续这样的状态不会改变。

      可不管是谁,都不该是季白岩这样的做法。

      季艾璟从表情上看,猜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向芷玫干脆不过多评价,随手捏了一颗杨梅,熟练的塞进他的嘴里,想了想才出声问,“你是不是有点难过?”

      “不难过,只能说有些失望。”

      “婚姻于他而言是一种可以利用的契约关系,无关感情,一切都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向芷玫听完抱住了季艾璟的胳膊,手下的触感结实有力,她少有的安静,猜测他这个时候需要的只是陪伴。

      复婚后的日子跟以前有很多一样的地方,又常常让向芷玫觉得新鲜。

      她比过去更喜欢待在家里,时不时会在不经意间挖掘出一些装修设计上的小巧思,惊讶过后甚至想违心的夸上一句这人还挺浪漫。

      季艾璟的冷淡中多了些只有向芷玫能感知到的温柔。

      向芷玫喜欢这样的感觉,也不曾真的嫌弃过他的冷冰冰,因为这就是原本的季艾璟。

      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向芷玫约了朋友们一起吃饭,就在当初第一次带季艾璟跟大家见面的那个包间。

      孙擎川和蔺晴来的最早,顾渊作为老板在自己的地盘却丝毫没有主场的气势,亦步亦趋牛皮糖似的跟着胡伊晨。

      季艾璟多一个眼神都不想放在他身上。

      同样的场景,可一切似乎又都不一样了。

      蔺晴的胃口恢复了一些,人长了几斤肉,带了亲手做的甜点跟大家分享。胡伊晨言行举止间虽对顾渊谈不上有多热情,但眼神经常会在他不注意自己的时候落到他的身上。

      孙擎川毫不避讳的跟向芷玫描述她当初离婚的时候,自己是怎么过去揍人的,当时季艾璟竟然没有还手。

      窗外的玫瑰不是花季,室内的春风却提前吹了进来。

      又一年过去,向芷玫三十岁了。

      依旧是那样的没心没肺,还是控制不住的贪嘴,工作上不拼命但尽职尽责,一发工资就美滋滋的开始规划着怎么花掉。反观季艾璟,岁月也给了他别样的优待,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但时间沉淀后的底蕴跟二十几岁时到底有了不小的变化,在医院比以前还要严肃,严肃到别人连他曾经的各种流言都不敢再多加探讨。

      但这人最近的心情确实不佳。

      一年时间,大姨妈尚算规律的向芷玫经历了十二次排卵期,悄悄溜走了至少十二个圆润饱满的大卵子,没有一个被季艾璟攻下。

      他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孩子,可他想要和向芷玫之间生出更多的牵绊。

      向芷玫则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甚至不知道季大夫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怀疑。

      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自己“手动”出来的“精华”从单独的小房间里出来,季艾璟的脸都是黑的。

      可等检查结果出来他的脸更黑了。

      道理谁都懂,但季艾璟不是很能接受既然“它们”个个充满了活力与热情,游的又远又久,数量庞大,怎么就不知道去做该做的事情,攻下需要攻克的对象。

      向芷玫是在抽屉里找东西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份检查结果,笑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她实在不明白季艾璟到底在执着什么,自由的日子不好吗?明明他们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哪怕没有孩子她也觉得幸福。

      向芷玫眼珠子转了转往季艾璟的书架上多看了两眼,果然如她所料,上面多了一些以前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书籍,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季艾璟会把自己习惯看或者近期准备看的书放在书架固定的位置,定期整理,向芷玫想知道他最近在读什么太容易了。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肉乎乎的小肚子,觉得这一年省出这么多计生用品的钱也挺不错,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况且两种状态下的季艾璟给她的感觉也很不一样,向芷玫喜欢跟他这样没有隔阂的在一起。

      寒露是秋天里的第五个节气,步入深秋,冷空气袭来,又是一番新的景象。在这天凉意颇深的清晨,太阳刚刚露头的时候,蔺晴把一个新的生命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向芷玫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瞧见了小婴儿跟孙擎川一模一样的嘴巴。

      一下子就红了眼。

      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习惯了眼下平静幸福的生活,习惯了没有了爸爸的日子,但见证新生命诞生的瞬间,仍是忍不住鼻酸。

      孙擎川盯着月嫂给蔺晴做清理,眉头皱的老深。身下雪白的垫子血迹斑斑,月嫂麻利的换上新的,快速把被子重新盖上。

      蔺晴朝他伸了伸手,孙擎川一把握住。

      “去看看孩子。”

      孙擎川不动。

      胸口的情绪矛盾又拧巴,最突出的是心疼。

      当然,这并不妨碍后来孙擎川把这个孩子宠的无法无天,可小姑娘从小就知道顽皮不要紧,但绝对不能去招惹妈妈,不然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会站在自己这边的爸爸,不会再偏向她。

      小丫头机灵着呢,把她爸琢磨的明明白白。

      向芷玫小声在刘晓琴耳边问她羡不羡慕,刘晓琴想了想回了一句,“一点点。”

      “才一点点?”

      “当妈不容易,你一辈子不受这种苦,不见得是件坏事。”

      向芷玫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绪又濒临泪崩,不仅仅是因为刘晓琴的这句话,也因为她想起了向征。

      胡伊晨给儿子办满月酒的时候,沈昶亭来了,但不是一个人。

      女孩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活像个瓷娃娃,看向沈昶亭的目光,亮的惊人。

      胡伊晨怀孕的过程中没有胖多少,出了月子就恢复的跟以前差不多了。顾渊如愿以偿的当了爹,喋喋不休的跟季艾璟分享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季艾璟对着他的脸冷的千年寒冰般毫无温度,眼神不仅阴森还透着股杀气。

      顾渊就跟看不见似的越说越起劲儿,他可算有件事赶在季艾璟前头了。以前学习撵不上,后来结婚也晚了一步,就连离婚…

      这个就算了。

      总之终于在一件人生大事上占了回上风,何况这可是胡伊晨亲自给他生的儿子,还不够让他高兴的?

      都快高兴坏了。

      向芷玫远远的对上沈昶亭的视线,弯了弯唇,脚下却没有动。他身边的女孩子叽叽喳喳不停的跟他小声耳语着,沈昶亭听的耐心,面上带着属于成熟男人的柔和。

      突然向芷玫感觉身后一凉,她下意识回头,季艾璟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一动不动。

      向芷玫咯咯笑了起来,跟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不约而同的笑出了一个频率。

      满月宴快结束时,门口短暂的停留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胡伊晨淡淡的扫过一眼,低头继续给儿子擦嘴。顾渊恨恨的磨牙,该死的柳岩瑾,想看有种就进来看个够,看胡伊晨给老子生的儿子多好,你这辈子都捞不着了!

      那天晚上,季艾璟久违的失眠了。

      向芷玫从楼上回来一躺下就睡着了,完全不知道身边的人盯着天花板盯到了下半夜。

      季大夫想不通。

      白天孙擎川抱着女儿在满月宴上当着大家的面,小姑娘都会做自我介绍了…

      胡伊晨生出的孩子甚至能做到完全不像自己,活脱脱的跟顾渊复制粘贴…

      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而他的孩子…

      至今仍在游啊游的找不到方向…

      第二天起床向芷玫注意到季艾璟眼下淡淡的青色差点笑出了声,最后为了家庭和谐强撑着还是忍住了。

      看着一早上没怎么说话的季艾璟把做好的早餐端上了桌,向芷玫最后还是心软了。

      她在餐桌上伸出胳膊碰了碰季艾璟的手背。

      季艾璟抬头。

      向芷玫手心朝上,很自然的递过自己的腕子。

      季艾璟短暂的怔了一瞬,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三指搭在向芷玫白皙的手腕上,眼睛看着向芷玫脸上的笑,在笑容里发现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像被阳光晒过,多了些温暖的味道。

      季艾璟表情微变站起身,走到餐桌这边,拿过向芷玫的另外一只手。

      是滑脉。

      其实向芷玫早就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也偷偷买验孕棒测过,但她就是不想马上告诉季艾璟,看他在满月宴上被顾渊气的一直暗暗咬牙,脸上的肌肉就没有放松过。

      这样的季艾璟,生动了许多,比平时有意思多了。

      以后大概率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她想多瞧瞧。

      季艾璟其实一直保持着睡醒摸向芷玫脉的习惯,后来因为备孕慢慢改掉了,不然每天都是无形的压力,所以这唯一能发现的机会就这样被主动放弃了。

      也许宝宝终于迟钝的感受到了父亲的焦急,或者季艾璟那些活泼灵动的小蝌蚪总算找到了指南针,得到了可趁之机。

      总之,生命的降临就是如此,半点不由人,终究要讲求一个缘分。

      后来向芷玫出门时,通常左边一座小冰山,右边一座大冰山,酷暑里连空调都不需要的大概只有他们家了。好在大冰山怀里的小女儿热乎乎的,完全无视父兄的冷冰冰,颤动着季艾璟同款的长睫毛自顾自的东张西望。

      时间最有意思的部分就是所有人的未知。

      二十岁的向芷玫勇敢过,冲动过,痛苦过,但从来没有后悔过。

      三十岁的向芷玫依旧勇敢,依旧冲动,可季艾璟不会再让任何痛苦有机会靠近她分毫。

      婚姻的第四年是花果婚,开花又结果,有酸也有甜。

      在这一年里向芷玫的生命中发生了很多事,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花朵和果实之下居然会有那么多的苦涩。

      可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多年后向芷玫在季艾璟的柜子深处发现了一包十分普通的纸巾,凑近鼻尖却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而闻不出任何味道。向芷玫至今依旧在用这个牌子的纸巾,却仍能肯定这是当初自己还给季艾璟的那包。

      那一天,他们各自跟一个陌生人在同一个地方相亲,向芷玫已经完全记不起那个男生的名字了。

      而相亲的结果是季艾璟问她要不要考虑结婚。

      向芷玫把纸巾放回原先的位置,走出房间小跑着一下子跳到季艾璟的背上,季艾璟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早有准备般稳稳的拖住她,。

      向芷玫用脸贴着他清爽的脖颈蹭了又蹭,感受着季艾璟暖暖的体温,使劲儿亲了一口。

      “我怎么还这么喜欢你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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