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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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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的早上,一晚上没睡着的三人早早就洗漱起了床,集合后就和往常一般去吃了早饭,早饭吃得很慢很慢,他们没有胃口,也不知道吃完饭后他们要做什么。
霍老将军早早的起了床来找文质,按理说大年初一应是小辈来拜见他,不过他看昨晚文质身体不舒服,早早的回去了,心中甚是担忧,文质一个人在这北边关,总会让他想多疼爱疼爱自己的外孙。
“殿下,殿下起床了吗?”
屋里没有声音,霍邱山想别是生病太严重了吧,就又敲了敲大声喊了喊,依旧没有人应答,问过人后也没有人见到文质出来,霍邱山赶忙冲进去。
一片混乱声起,文质的营帐被人看守着不允许旁人进入,只有老军医和王之华进去了。文质他们到的时候,文质的营帐外围满了人,霍州和季楼雪他们也都围在外面不得进去,几人只是远远地站着。是霍小启先看到他们,突破重重人群到他们面前。
“表哥这是怎么了啊?你们知道吗?到现在祖父谁都不让进去。”
“不知。”
“那就再等等吧,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不一会,霍邱山就出来了,脸色并未有异,只是对众人说太子感染风寒,几至晕厥,不宜外出,不宜打扰,让众人散去,好好过年。
众人散去之后,还剩下他们三个人和霍州一家人以及几个将领,霍邱山疲惫的看了看几人,说到:“今年就不必拜年了,小质自己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我留下来陪陪他,你们都各干各的事吧。”
“将军”“父亲”
“都走吧,我进去了。”
“祖父这表情不太对啊,你们知道出什么事了吗?表哥与你们关系最好,好急啊。”
“不知。”
“哎呀!”
“小启,先走吧,你还要和几位叔叔伯伯拜年。”季楼雪喊住霍小启。
“可我想去看看表哥。”
“你祖父说的话你还不放心吗,走吧,等会母亲陪你来等。”
“好吧。”
随着季楼雪的话落下,旁边的人也都离去了,三人还在那里站着,“哥,我们要做什么吗?”
“不用,剩下的事本来就没有我们的参与,走吧,祖父会解决一切的。”
一整天,霍小启往文质营帐前跑了无数趟,却没有一次被允许进去,屋里的人也没有动静,就连午饭送了也没有人拿进去。
直到晚饭时分,霍邱山终于从文质的营帐里出来了,因为一整天的不吃不喝,他看起来精神有些不好。他拒绝了旁人让他休息的话,让人找来了他的副将和霍州季楼雪以及文质三人,本来没有喊霍小启的,但他一定要跟着,霍邱山看了他一会也就答应了。
“几位都是我很信任的人,有些事我不瞒着各位,是希望各位也能对得起我的信任,同时我也希望我们今晚的对话可以对外封口,我会叫来你们,也是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由夏老向各位说明此时的情况。”
公事公办的态度,众人都猜到了情况看起来不容乐观。只是他们没想到,夏老的话会让他们如遭雷劈,久久不能回神。
“祖父你在骗我对不对?表哥怎么会出事?你今天一天都呆在表哥那里,表哥怎么会出事!”
眼看着霍小启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季楼雪虽然还不能思考,但她也知道这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于是赶紧捂住了霍小启的嘴。
霍小启的歇斯底里和其他人的震惊悲哀都被霍邱山看在眼底,同时他也看到了格外平静的三人,似乎早已知晓此事的平静,眼尾的红也被霍邱山看到了眼里。
“凶手很好查,毒药产自怀沙,经检测是被加入到了昨晚的汤圆中,再结合之前怀沙突袭时仓房着火的事,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凶手。
凶手是一位做浆洗洒扫的小厮,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死于同样的毒药。同时我们在他的住处也找到一些东西,有他与怀沙来往的信件,上面有怀沙指使他做的事,放火与投毒之事都在这上面,只不过,这些信件中不止有怀沙对他的指示,还有一些怀沙与殿下来往的说辞。”
“怎么可能!这是诬陷!!”
“各位可以看看,上面说殿下与怀沙早早就开始接触,已经达成合作的意向。上面说殿下不满齐韵朝廷,不满皇家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不满齐韵对于武的敷衍,殿下崇尚武学,想要与怀沙合作,届时殿下会送上北边关的营防图换取怀沙对他的尊重和欢迎,直待怀沙突破北边关直取皇城。
对于二十九号上午怀沙的突袭,上面说那是殿下与怀沙的合谋,届时殿下会身带着北边关的营防图,怀沙突袭时霍家军必会自顾不暇,这时怀沙会顺势把殿下掳走,只不过中途出了意外,没有想到殿下的谋士会突然出现,武功颇高的阻止了这场“戏”。对于此次合谋的失败,殿下对怀沙的能力表示了怀疑,觉得他们太过自大,不再打算与怀沙再行合作。
对于这番可谓是让怀沙损了将军又折兵的行为自然是惹怒了怀沙,怀沙下达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营防图并且杀死这位玩弄了他们的太子殿下,我们也在殿下房间的火盆中发现了残留的营防图边角。
至此,事情还没有结束,在给怀沙的回信中,这位小厮说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他说自己可能是中了毒,说自己刚刚去往殿下营帐查看的时候碰到了闻九三人,出来后再次路过闻九三人的时候被强制的喂了碗酒,应是被这三人下了毒。上面说,想来太子的动作三人都是知道的,如今太子已死,自己就是一个随时可能会爆出太子的炸药,太子一旦名声尽毁,他们三人也落不着好,很有可能会做杀人灭口之事。”
“这怎么可能!”
霍邱山并没有理会霍小启的吼叫,他直直的看着三人,“闻小兄弟,这对吗?”
“不对。”
“你们是何时知道太子已薨的?”
“刚刚。”
“好吧,那也就是说,上边说的你都不认。”
“不认,而且太子也没有行投敌卖国之事。”
“你们可有人证?”
“有,昨晚我们和营里几个将士喝了一整晚的酒。”
“暂时信你们,不知闻小兄弟可否摘下面具让我看一眼?”
众人都看向闻九,闻溪和写情看向了霍邱山,这话一出口他们都知道了霍邱山肯定知道了什么,或许是小厮的信里说了什么,或许是白头再次出现,但当闻九的容貌被旁人得知,总会有人想到阴谋论的,若是一切属实,到最后把一切都栽到闻九身上,让他承担文质身上现有的污点,保全太子的名声,或是认为他们隐瞒闻九的容貌就是为了顶替太子,一切本就是他们做的,都有可能。
“容貌丑陋,不便观之。”
“闻小兄弟可知,文质是我女儿唯一的血脉,现在他不在了,在你有嫌疑的情况下我还能如此镇静的和你说话,皆是因为他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可否请你摘下面具一观。”
“霍将军,您相信太子吗?若是您相信太子的话,显然就不会在众人面前质疑我。”
“我自是相信,他是我的孙儿,虽只相交半年,但他的品性坚韧足以让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他做的,但我是霍家军的领袖,是北边关的一道屏障,是齐韵的第一道防线,身为将军,当看到这些书信以及文质亲笔信时,无论我的立场为何,查找真相一定是我要做的。我没有将此事宣之于众,是我对殿下的信任。”
“父亲,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小质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这到底管闻九容貌何事啊?”
“可以,不知霍将军可否单独一观?”
“请。”
众人被命令出去,营帐内只剩下霍邱山和闻九。
“霍将军不怕一切真是我做的,我趁这机会陷害你吗?”
“你能打得过再说吧,霍小兄弟从不在人前展示身手,当日一战确实让我震惊,不过闻小兄弟的招式看着可是眼熟的很。”
“这…!”文质摘下了面具。
“到底是怎么了啊?闻九的容貌有何异常?这和表哥的事又有什么关系?你们说啊!”营帐外的霍小启又生气又要控制音量,但显然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事情的发生让众人都措手不及。
闻溪无奈冲霍小启笑笑,让霍小启更加抓狂,其实这种时候太子的死亡显然和他们挂上了关系,这时候几人都未对三人表示疏远和怀疑,这让闻溪感到更加珍惜和羞愧。
等到众人被允许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异常,气氛安静又和谐。
“好了,对于小厮信中说的闻九灌他酒的事,我早已找过昨晚几人,都能证明昨晚一整晚闻九三人并未做过此事。”
“这小厮这话都做假,那他指控表哥的事也作不得真,十有八九就是诬陷。”
“此时我会查清,还望各位不要外传。”
“父亲,殿下的事要传回京城吗?”
“先不必。”
“是。”
众人离开后,只剩下霍邱山一人独坐营帐中,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可他的孙儿却留在了旧的一年,他未死在战场上,未在他应该在的位置上做他最应该做的事,未能看遍这大好河山,未能娶到心上的人,他死在了这茫茫大雪中,死在了独只一人的遥远的边关,死在了敌国的毒药之下,身后还要背着一场阴谋,死后还有陷入一场猜忌。
“哥,你们说了什么?”
“我摘下面具后,他和我说我毒死小厮的嫌疑已被查清,那也就是说我杀人灭口的事实就不成立,同时若一切真的是我安排的,在昨晚我就应该躺在太子的床上去顶替太子,或是联合你们编一场大计,所以我没有可能去安排这对我来说无一好处的事。”
“祖父是有大智慧的人啊。”
“然后他问我若是到最后我是否愿意去顶替一切。”
“你怎么说的?”
“不愿意,他没有做过的事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一旦承认了就是在承认这件事的存在,这本就是在继续错误,这不利于军心,不利于齐韵对霍家军的信任,我是太子带过来的人,我投敌卖国,我陷害太子,世人们或许会对太子抱有怜悯的心,但攻击他的也不会在少数。”
“但是这种事情即便再是空穴来风也会难以自证,太难了啊。”
“霍老将军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他抱了我一下。”
跨越生死的拥抱,跨越时空的一抱,在看到相同容貌的那一刻,情绪已经决堤,或许霍将军把闻九当做文质去弥补心中的遗憾与悲伤,文质何尝不是用这种方法去弥补心中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