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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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北边关是在一个下雪天，北边关常年下雪，天地茫茫一片白。他们到达的时候是在下午，北边关天黑的早，他们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暗沉。
在军营帐外闻溪见到了文质一路上都在讲述的霍将军霍邱山，霍家是百年武将之家，历史上无数名将都出自霍家。霍将军虽已年旬五十八，却依旧十分健壮，腰背挺得笔直，一身的腱子肉隐藏在铠甲中，黝黑的面庞上是两片边关特有的高原红，气息平稳，声如洪钟，健步如飞，龙骧虎步。是那种健康强壮到闻溪一见到就觉得自愧不如，为自己的小身板感到惭愧。
与霍邱山一起来迎的还有霍州，季楼雪，霍州是霍家军的小将军，霍邱山的儿子，文质的舅舅，季楼雪是霍州的妻子，是霍家军中的一位令人佩服的女将军。霍家自先辈以来就一直镇守北边关，无令还不得擅离，所以在文质来到北边关之前他是没有见过自己的祖父与舅舅的，他所有的关于祖父与舅舅的幻想都来自于小时母亲对他的描述以及每年生辰北边关送来的贺礼，从小时候的弹弓，奇珍异宝到长大了的弓箭，文质对于武学的热爱也是从拿到这些贺礼开始。
那是他已经分离一年的亲人，虽只相处了短短半年，但是他们教导文质的，给予文质的家人之间的爱是文质在生前最美好的回忆。上天垂怜，何其有幸文一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可以重来一次。
“祖父，舅舅，舅母”文二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亲人，难掩激动。
“参见太子殿下。”几人作揖，文质赶忙伸手去扶,“祖父何须多礼。”
随后，霍邱山让人带将士们下去营帐休息，又让人料理好马群，才带着人进入营帐。
进入营帐后，里面已经摆好了吃食，是边关地区特色的吃食，烤馕，比脸还大的包子馒头，大块大块的肉食，别人不知道，反正闻溪和写情的吃肉DNA是动了。
霍邱山落座后，几人也纷纷落座。霍邱山坐于主位，霍家军的一些将领以及霍州季楼雪作于主位左边，文二以及他带来的一些将领坐于主位右边，文一以及闻溪写情坐在文二的后面，文一带着一张银质面具，足以挡住半张脸，以闻溪长兄，军队谋士自居，名唤闻九。
因为记着文质他们千里迢迢奔赴而来，霍邱山并没有在宴席上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多吃一点，尝尝这里的特色，吃好之后尽早洗漱睡个好觉，有什么事等明早睡醒再说。
因他这一番话，宴席的气氛很轻松，很欢乐。文二第一次见到真的祖父，很是激动，与祖父多饮了几碗。文一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很动容，不自觉的多饮了几碗。
直到闻溪端着酒碗和文一碰了一下，提醒道：“哥，你一壶酒都快喝光了，再能喝也别喝了。”他才反应了过来，酒壶都快空了。
他对着闻溪笑了笑，也提醒闻溪病才刚好不要贪吃，闻溪立马收敛起笑容没有再理过文一。
屋外是茫茫雪原，屋内烛火通明，言笑晏晏，一片和乐。
等宴席结束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鹅毛大雪依旧飘着，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在营帐外，文一与闻溪和文二写情分别，因物资紧缺，文一与闻溪是住在一间营帐，对外他们也是兄弟的名义，不妨事。且要闻溪自己一个睡，不知要浪费多少边关的灯油，虽然在离开四海的时候他们就带了不少，还有四海生产的手电筒，不过为着不让人发现他们很少拿出来用。
连续一个半月的马路生活让闻溪和文质在躺下去的那一刻就兴奋的打了几个滚，然后就沉沉睡去了。
这边的文二虽然饮了不少酒，但他酒量向来很好，这些对他来说一点事都没有。回到营帐后，他又拿出了一坛子酒，看着外面的大雪，感受着激烈的风声，天地苍茫一片，静寂孤独中，好似世间只他一人。
默默饮完这一坛子酒后，他内心感慨万千，却在沾到床的那一刻什么思绪都没有了，仙品啊，床真是人类伟大的创造，真是仙品啊。他舒服地在上面滚了两圈，渐渐合拢双眼，沉沉睡去。
第二日，辰时。
虽然睡了一觉之后闻溪依旧腰酸背痛，但他还是准时就醒了。真不是一个好习惯，闻溪恨恨地想。
他身上疼得难受，醒来之后就不能做到一直一个姿势躺着，他一动，文质就醒了。文质知道他的生物钟是在什么时辰，都辰时了，外面都该练兵了吧，今天是他们到达的第一天，虽然昨晚祖父交代他们要睡好，但晚起总归不好，于是文质毫不拖沓地起了床。
闻溪对此人的意志表达了极大的震撼，真不是人啊！
闻溪本来也想起床，但又被文质给按了下去，闻溪什么体质他清楚，这要是不躺着今天一天不知道会疼成什么样子，“躺着吧，今天第一天没什么要做的，本来身子就弱养好了再起床。”
闻溪一想，也对啊，自己什么能力，他起床了又能干什么，只会碍手碍脚的，于是他在文质以及自己的自我劝解中满意安心地躺了下来。
文质洗漱后就戴着面具出了门，他先是去了文二的营帐，要把熟睡的人喊了起来，文二也是很机警，他刚进营帐文二就睁开了眼。
“是我，辰时了快起床吧。今天是第一天，早上下午要准备练兵，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文二也是毫不拖沓的起了床。
文一看他起了也不多呆，转身走了出去。
闻溪以为他们出门是要商议什么军国大事，没想到文质出门没多久就又回来了，还端着饭食。
“昨晚吃太多肉了，今早就吃点清粥和小菜，不然你的胃受不了的。”
“…哦，好。”
“别起床了，就在床边吃吧，我陪着你吃。”闻溪刚想下床，就被文质拒绝了。
“好，谢谢哥哥。”
吃完饭收拾完后，文质就出了门，之后就是一上午都没见到任何人，闻溪就躺在床上，躺着躺着就又睡着了。
文一出门后与文二碰了面，两人一起去后面校场准备今日的练兵。
前几日怀沙一族突袭霍家军，霍家军死伤惨重，如今文质带来的士兵以及粮草缓解了北边关的低迷气氛，但文质带来的士兵多为临时征兵，也有一些服徭役的人，练兵刻不容缓。
军队重新编练，分制三军，前军为先锋部队，负责为大军开路和侦查敌情；中军为主力部队，有统帅亲自率领；后军则负责大军后勤保障和警戒任务。三军分工不同，所要训练的内容也不同。
前军所要训练的内容有侦察与情报收集，快速机动以及突击与近战。训练士兵如何高效地搜集敌情、地形等信息，并及时向中军汇报。提高士兵的奔跑速度、耐力以及长途行军能力，确保前军能够迅速到达指定位置。加强士兵的近战技巧，如刀剑挥舞、盾牌使用等，以便在遭遇敌人时能够迅速应对。
中军则旨在提高士兵的整体作战能力，武器技艺，阵法演练，体能锤炼，战术策略都是必需的。精研各种冷兵器的使用技巧，确保士兵在战场上能够准确、迅速地打击敌人。训练士兵如何按照特定的阵法进行排列和作战，以提高整体协同作战能力。通过负重训练、摔跤等方式提高士兵的体能和耐力，确保在长时间的战斗中能够保持战斗力。学习并理解各种战术策略，以便在战场上根据敌情灵活应对。
后军则主要侧重于物资管理，医疗救护，警戒与防御，辎重运输。训练士兵如何高效地管理、分发和运输物资，确保大军在战斗中的物资供应。学习基本的医疗救护知识，以便在战场上及时救治伤员。提高士兵的警戒意识，训练其如何设立防线、进行巡逻等防御任务。训练士兵如何驾驶战车、搬运辎重等，确保大军在行军和战斗中能够得到及时的物资补给。
虽所处位置不同，训练内容侧重不同，但在作战中失之毫厘，差以千里，每一环节的环环相扣，军队的整体作战能力，才是取胜的关键。
两军作战从来不会提前通知你，虽然怀沙的突袭对霍家军造成了惨重伤亡，但毕竟身为齐韵最勇猛的军队，他们也是及时反应了过来，多次作战的经历让他们在混乱中也保持着清晰的头脑和严明的纪律，经验告诉他们找到大部队冷静下来听从指挥才是最重要的，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从来不惧怕突袭，经验和配合是他们取胜的关键，因此他们对于怀沙所做的反击造成的损伤也是不可估计的。短时间内怀沙不会再次袭击他们，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但是他们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怀沙不来，他们也迟早会打上门去。
演武场上，士兵们已经分列站定，由各军军长安排训练内容，一时间，各处只能听到将士们训练时的撼山之音。
霍邱山早早就到了演武场去检查各处的练兵文质两人到了之后就直接来到了他身边，“祖父。”
“太子殿下。”
“祖父刚刚在想什么？”
“齐韵虽强盛，但军力还是太弱，齐韵是以文立国，在始祖时期，各国都是文强武弱，以文取胜是当时强国弱国的标准，齐韵自是被认定为强国，吞并数个小国后成为了大国。在之后，齐韵一直注重文的发展，忽视了武的作用，要是一直以文取胜也挺好，只不过文本就无第一，渐渐的，其余国家都意识到了这点，开始注重武学，只不过，齐韵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思想中，并没有意识到这点。直到怀沙打了进来，举国恐慌，他们才终于意识到了只一味发展一点的局限，只一味把视野困在往常的局限。当年我太爷爷带着自己的徒弟和一群保国之士前来北边关抵御怀沙，才护住了齐韵。之后，武学发展，霍家建立了霍家军，镇守北边关直到如今。终究是日子过得太顺畅了，齐韵还是荒废了武之一道。北边关是死也要守住啊。”
文二久久无言，霍邱山说的都是对的，齐韵身为一个大国，却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军力。甚至于自己从小所习的只能是君子六艺中的骑射，其余的父皇不让他练，还是母后支持他并亲自教习自己，才让他有了现在的能力。母后也没有能够教习他很长时间，后来的武学都是杜知明一直带人教导他的。
齐韵只能让将士们用命去换和平的生活，后背本应该是他们的家人，是支持肯定他们的国家，可是似乎后背所带来的并不是支持，而是压力。
文一也说不出什么，他并不知道故事最后的结局，在他面对死亡的那一天早上，他们刚刚取得了一场胜利，可那并不是战争的结束，他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他看不到结束的那天，他也看不到齐韵未来的样子，他不知道齐韵是否会去改变。
“道阻且长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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