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计划 ...
-
周一清早，当第一缕阳光照亮世界时，熙熙攘攘的笑闹声早已充斥在学校各处。
教室里，朝晖穿过四四方方的窗框，在地板上洒下不甚规则的光影。
下一瞬，少年脸上挂着恶劣的笑意，高视阔步，抬脚间将地上的光亮尽数踏碎。
桌上被投下一片阴影，余星缘心中的烦躁更甚，他恼火地抬起头，却在看清来人后瞳孔骤然紧缩。
就连方才那点起床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人敲敲他的桌板，语气轻松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走吧，聊聊你是怎么出卖我们的。”
对方笑得灿烂，可余星缘的脸色却陡然变得煞白。
“你误会了，我没有出卖你们，我什么都没说。”余星缘慌乱开口。
事已至此，一切解释落在宋扬耳中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扯扯嘴角冷笑道：“你没告密，那卫景沅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他知道的那么详细，还能在公交车上堵我，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余星缘垂下头，声音嗫喏着。
看到他这副怯懦的模样，宋杨更加坚定心中所想，整个人也愈发窝火。
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选择相信这种家伙。
余星缘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可宋杨已经懒得听了。
他直接抬起手，利落地将对方按在座位上，随即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要不怕丢人，咱俩就接着耗。我不介意把你干得那些事当着大家的面说说。”
闻言，余星缘终于注意到周围人探究的目光。
耳边的窃窃私语像针扎一样袭来，他逃也似的猛站起身，而一旁的宋扬则冷着脸，一把将他扯出教室。
“嗯——”
余星缘痛苦的闷哼盖过了拳头砸在肋间的闷实声响。
看着背叛者紧捂腹部蜷缩在地，宋扬居高临下，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感。
于是，当宋子衿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狭小漆黑的楼梯间里，信息素浓到几乎有了实感。在墙角处，余星缘紧贴墙壁，喉咙中不住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似乎只有示弱才能换来短暂的喘息。
在不远处，宋扬的目光已将猎物牢牢锁定，他饶有兴致地掰弄手指发出令人胆寒的骨骼声，一边看着对方崩溃，一边缓步靠近。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宋扬的动作。
看清逆光中的来人后，宋扬不屑地“切”了一声，却还是依言停下手上的动作。
身侧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余星缘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而宋子衿却“啧”了一声，有些嫌弃地抬起那张狼狈的脸。
视野被泪水模糊，余星缘看不清来人是谁，只知道对方能救他于水火。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哽咽着重复：“我没有，我没有告密，求求你救救我。”
但宋子衿对这种粗俗的打闹可没兴趣，他压低声音安抚道：“没关系，我能让他放过你，只是需要你做一些事。”
又是这套熟悉的说辞，余星缘动作一僵，支支吾吾地想要拒绝：“不，不去可以吗？”
脖子被一只大手扼住，刚才的温柔就像是一场梦，宋子衿冷着脸，声音中掺着透骨的寒冷，“你觉得呢？”
回应他的死一样的静谧。
宋子衿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见余星缘低下头不做声了，他又释放出致幻的信息素，接着哄骗。
“而且你不是讨厌余亦舟吗，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他就能永远消失在你面前，余家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了。”
空气中的花香味渐浓，宋杨皱起眉头，下意识屏住呼吸。
在那一瞬间，余星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他竟真的看到了幻想中没有余亦舟的未来。
花香散去，他也不再犹豫，而是坚定地问道：“我该怎么做？”
宋子衿笑了，俯下身小声交代了几句什么，接着拍拍肩让他离去。
“叛徒”踉踉跄跄地走远了，宋扬将视线转回他这位心思深沉的堂弟身上。
想起刚刚听到的荒谬计划，他沉默片刻，只憋出一句：“你真矫情。”
宋子衿挑挑眉，并未搭话。
另一边，余星缘按计划回到教室，看着一旁聊得正开心的余亦舟，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没好气地开口：“李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还不等余亦舟开口，一旁的往凌先受不了，他回怼道：“不就给老师传个话吗，瞧把你拽的。”
余星缘闻言回瞪一眼，却罕见地什么都没说，而是挺直腰板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卫景沅下意识觉得不对劲。
自从系统下线检修后，他没了知晓一切的金手指，对一点风吹草动都变得很敏感。
犹豫片刻，还是担心占了上风，卫景沅看向身旁的爱人，“要不我陪你去吧。”
他话音未落，余星缘的冷嘲热讽传了过来，“人家去讨论物理竞赛，你一个吊车尾去凑什么热闹？”
不敢看卫景沅的表情，余星缘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在课桌下，修剪精致的指甲已经深深刺入掌心。
没人知道他内心究竟有多害怕。
一边是不能招惹的卫家，一边是已经成为噩梦的宋扬，在一番纠结下，他对余亦舟更加怨恨。
你要是死了就好了。余星缘不止一次这样想着。
“不是，你怎么说话呢？”
见自己的好哥们被人这样说，往凌的暴脾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撸起袖子就要去找余星缘理论。
忽然，横空而出的一只手揽上他的腰，止住了接下来的动作。
“听话，别被这种人缠上，很烦人。”
路长明依旧是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可看着他满脸郑重，往凌也不再挣扎。
气氛变得沉寂，余亦舟握紧卫景沅的手，给了他一个宽心的眼神，小声道：“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罢，他朝几人打圆场道：“往凌，这个是解题过程，你先看着，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等会回来教你。”
没再看那双担忧的灰蓝色眼睛，他抽出卷子放在桌面上，起身便离开教室。
看到卫景沅依然坐在原处，余星缘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要拖住他不让他去坏事就行了吧。
余亦舟低着头走出教室，心中满是疑惑。
没听说最近有竞赛啊，而且为什么只叫了我一个呢？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楼梯口蹲着的人影率先吸引他的注意。
学校是明令禁烟的，而这人却在监控下堂而皇之地衔烟点火。
余亦舟眯着眼，在飘渺的白烟中，他终于认出了眼前人——宋杨。
曾经的噩梦卷土重来，余亦舟尽力稳住心神，趁着宋扬还没动静，他小心地退后准备从另一侧的楼梯绕上去。
就在他即将成功时，不远处的人将烟蒂暗灭在墙角，拍拍手站起身。
拙劣的小动作被尽收眼底，宋杨嗤笑一声，嘲讽道：“果然是一家人，都是一样的胆小如鼠。”
在他出声后，余亦舟脚下动作飞快，眼看人就要消失在视野中，宋扬烦躁地抓抓头发，大步朝楼梯走去。
alpha与beta的力量差距悬殊，就算余亦舟拼尽全力却还是被宋扬拖着甩进休息室。
熟悉的姿态，熟悉的表情，明明自己才是高位者，可每当他俯视余亦舟时，对方脸上的不服总是让他觉得被挑衅。
宋扬心中的火气又被勾起，他迫不及待想看对方露出求饶的表情。
可忽然间，他想起了宋子衿的命令，握紧的拳头只得被迫改变方向。
拳风先一步吹起额前的碎发，而在宋杨分神之际，余亦舟也握拳蓄力，做好反击的准备。
经历了上次的事后，卫景沅果断给两人报了一个格斗班，今天终于能检验学习成果了。
“砰——”
沙包大的拳头被人截停在空中，余亦舟顺着眼前的手臂看去，只见宋子衿正含着笑站在他身侧。
“你好啊，余同学。”
在短暂的问候过后，宋子衿转过头，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他一本正经地开口：“宋扬是吧，霸凌同学。按照校规，写三千字的检讨明天交给班主任。”
宋扬满脸惊愕地愣在原地，他却眉头微皱，催促道：“还不走，是要我把教导主任请来吗？”
听着这番装模作样的威胁，宋扬气得咬牙切齿。
就不该相信这个装货，一个破纪律委员还罚上我了，三千检讨算什么东西？还有这种弱智的英雄救美桥段，他不会觉得好笑吗？
这样想着，宋扬无语地朝两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摔门而出。
休息室里，宋子衿关切道：“余同学没受伤吧？”
余亦舟摇摇头，“我没事，对了，你怎么在这？”
宋子衿指指手臂上的袖章，“今天轮到我值日，现在大家都在上课，我听到休息室里有动静就进来看看，谁知道会撞见这种事。”
听他这样说，余亦舟没再多问，而是朝他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上课，就不打扰你了。”
就在余亦舟转身的瞬间，宋子衿忽然注意到落在门口的人影，他扯扯嘴角，看来有乐子了。
眼眸微抬，宋子衿脸上闪过玩味的笑容，他出声道：“等等。”
余亦舟不明所以地停下脚步，却见宋子衿摩挲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烫金的信封，他笑得和煦，将信封递到余亦舟面前。
“余同学，我喜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