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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你才十七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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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昨晚回家淋完雨没有及时换掉湿衣服的缘故，陈旧年从起床开始就感觉人晕晕的，总是止不住地咳嗽，中午吃饭的时候嗓子还很不舒服，饭也没吃下去多少。
陆嘉嫣早注意到他咳嗽厉害，可是手里的保温杯装着的热水，却迟迟没有送出去。
她礼貌地等孙韵和陈旧年说完话，才走过去出声。
“陈旧年，我要送你回家。”
明明应该是想，却被她别扭地说成了要。
然后她指尖绕上他的手腕，很轻松地整个握住，她微微用力，摁着他被她缠住的手腕上的皮肤，感受着他的体温。
黄釉几人见状连忙惊喜地捂住嘴，林零星给孙韵比手势让她过来，后者闷闷不乐地小跑离开，故作欣喜地看着面前刺目的热闹。
陈旧年没有让她松手，也没有去掰她的手指，反而任由她握着，声音带着笑意：“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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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中有句话是：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
厚重的烟火气，身侧是暧昧不清的少年，手边是急于归家的车流，时而有饭店飘来菜香，漫步其间，陆嘉嫣却心不在焉，她手垂在身侧，一句话也不跟陈旧年说。
她也不是生气，就是在想，他们之间到底该是什么关系呢。
她到底应不应该跟他继续这样下去呢？
是恋爱的关系更舒心，还是朋友关系更安心呢？
或许说是好感的话，她对陈旧年绝对是有的。
但如果真的要发展成恋人，她可能还真的需要仔细想想。
恋爱于她而言是一件大事，不能够太草率。
“其实你想不想谈恋爱，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那次在国外说的话，你可以当作没听到，我不希望你会因为这些事而感到有压力。”
“如果可以，我们可以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陆嘉嫣看向他：“我是不是太矛盾了啊？刚才在学校里不想让你跟别的女孩子走得太近，可是又不能明确地给予你回应，对不起。”
“你没有错，谈恋爱这种事慎重一点是好的。”
陈旧年温柔地笑笑，他为她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正因为你的认真，真诚，所以才让我如此的为你着迷，你的每一面我都会喜欢，所以你永远不需要道歉。”
“我送你回家吧。”
感受到他的真挚，陆嘉嫣主动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宠物乐园，要不我们带小礼物去玩吧？”
陈旧年顺着她：“好，那我们先去我家。”
他握住了她的手，双手缠绕住的那一瞬间，陆嘉嫣心跳止不住地加速，她下意识扣紧了他的手，嘴上还是矜持地问他：“你干嘛？”
“天黑了，我怕你走丢。”
……
刚回到家，陈旧年放下活蹦乱跳的小礼物，拐去洗手间洗了个手，走出来时，黄釉和季环山的手机视频已经打来。
“怎么样啊年哥，今天有没有如愿抱得美人归呀？”
见他摇头，季环山不由得开始自我怀疑：“不能吧。”
“陆学霸不会真的对你没感觉吧……”
陈旧年得意地扬起嘴角：“没有啊，她挺喜欢我的。”
他早就感觉到了。
就在她当着孙韵面牵住他手腕时就察觉到了。
“她就是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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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学期必备的家长会又如约而至，陆嘉嫣记得去年是陈旧年的父亲陈黔为他开的家长会，但上一次他们在医院闹的这么僵，恐怕这一回，陈黔是不会来了。
从外面走进来，陆嘉嫣看见陈旧年正在埋头写着作业，于是没有去打扰他，安静地坐下，默默陪伴他。
可没成想，陈旧年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上次的区作文比赛你拿了第一名，很厉害。”
“那是因为你没去参加，如果你去了，第一名哪里还轮得着我啊。”
陈旧年摇摇头，肯定她：“你文笔真的很好，或许你有没有想过，未来要成为一名作家？”
这个还真的让陆嘉嫣停住，她细细回想着过去几年以来，她每日夜晚的练笔，高中前，她几乎一有空就会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尽管上了高中她也会尽量抽出时间去写文。
她想她是热爱着文字的。
但如果是要将这份热爱当作工作。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
虽然从小到大，她无数次在比赛中获得奖项，可是从来没有人真的会就这么在她面前，夸奖和肯定她的文笔好。
“我……我也不知道。”
“你的文笔和你这个人一样，让人很难不去喜欢。”
从小到大她不缺人夸，可是好像只有陈旧年夸到了她的心上。
“那你有什么梦想吗？”
“我没有梦想，我就是想要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我想变得强大，不用再依附于别人。”
陆嘉嫣望着他，问：“可是一直那么努力，你不会累吗？”
陈旧年的睫毛一闪，再一眨眼，面前的一切除了她，都自动虚化了。
“会啊。”
“但是不苦不累，不努力跑出阴霾，又怎么见得到阳光呢？”
“……”
周末跟陆嘉行打视频的时候，陆嘉嫣提起这一次的家长会，她想让陆嘉行也回国，但这让陆嘉行很困惑。
这么些年来，陆嘉嫣的家长会从来都是让妈妈去开的。
“你和妈闹不开心啦？”
陆嘉嫣摇摇头：“没有。”
“我是想让你回来充当一下我朋友的哥哥，他家长都有事，不能给他开家长会，所以想请你回来帮帮忙嘛哥哥。”
“你朋友？是那个林零星吗？”
陆嘉嫣：“不是。”
“哥哥，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沙滩遇到的那个男生吗？其实他就是小时候跟我玩的很好的那个男生。”
陆嘉行那边的杂音少了很多。
闻言，他惊讶道：“真的假的？这么巧啊！”
“是啊，所以好哥哥，你就回来帮帮忙嘛，好不好？”
“好不好的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家公主发话了，我怎么敢拒绝啊。”
……
下午跟陈旧年约好了一起去图书馆复习，陆嘉嫣从出租车下来，四处张望着，陈旧年还没来。
最近雨下得多，空气被洗净，深深吸进去一口气，都是格外沁凉与清新的舒爽，地面也一尘不染的，干净得仿佛能反光出倒影。
这家图书馆是新开的，由于位置比较偏僻，因此来往的人并不多，陆嘉嫣站在一个小角落里，左手边是幽深的巷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你到了吗？】
她给陈旧年发完消息，忽然一阵风刮过，她感到有了些许凉意，解开腰上的外套，正要穿在身上之际，一直挂在包上的娃娃倏然松开，被莫名而来的一阵强风吹进了小巷子里。
见状，陆嘉嫣毫不犹豫地跑进巷子去捡。
刚刚捡起，她还没来得及挂上，前边黑得有些不自然的巷子竟冒出狗吠声，阴影逐渐消散，那恶犬面目狰狞，牙齿咬得极紧，正虎视眈眈地做着起跳姿势。
陆嘉嫣的腿瞬间发软，她不敢拔腿就跑，生怕惊动恶犬直接扑过来。她一步步缓缓往后退，可恶犬仿佛是看破了她的心思，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猛地扑了上去。
还好陆嘉嫣闪得快，恶犬扑了空，她也趁机往外跑。
可天不遂人愿，她好不容易捡起的娃娃由于慌张，被再一次遗落在了巷子里，不仅如此，这条恶犬也跟着她跑了出来。
陆嘉嫣与恶犬面面相觑，她咽了咽口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救命啊！救命啊！”
余光瞟到脚边的石头块，陆嘉嫣耳边响起陈旧年曾经说过的话，于是迅速捡起石头，抬手就要冲恶犬的地方丢过去。
可就在她要松手之时，一只手忽然出现，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眼，见到来人后，眼睛酸涩得不行，也顺势松了口气，仿佛是有了依靠般，她稍微镇定下来。
“陈旧年……”
少年护住她：“你这样会激怒它的。”
“那……那怎么办啊？”
陆嘉嫣脑袋一片空白，她从小就对大型狗有极大的恐惧，除了像小礼物这种小小的小狗，她面对路边的野狗总是会没来由得感到恐惧。
没等陈旧年回答，那只恶犬就再次扑了上来。
陈旧年的速度极快，陆嘉嫣被他带着猝不及防躲开了好几次攻击。
眼看着那狗不依不饶，情急之下，陆嘉嫣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陈旧年，后者心领神会，接过外套，趁恶犬扑来的瞬间，一个飞身扑过去，用外套死死缠住恶犬。
只是那狗的劲儿很大，陈旧年一个不慎就被咬住了手腕，他吃痛，但未松手，用脚踩住那狗，恶犬松了口，可仍旧猛烈挣扎着。
陆嘉嫣反应迅速地跑进巷子里，果不其然，找到了一户人家。
狗的主人得知自家狗跑了，心一慌，赶紧跑出去。
在经过狗主人的帮助下，那狗总算是被控制住，狗主人连声道歉，态度万分诚恳。
陆嘉嫣注意到陈旧年不自然的呼吸声，一眼望过去，便立即注意到他手腕上还淌着血的咬伤，她惊呼，小心地去触碰他受伤的手：“你受伤了！”
狗主人也被陈旧年手上严重的咬伤惊到，更加愧疚，当即拿出手机要帮他们打120。
“不用了，但是你们一定要把你们家的狗看好了，最好换个铁笼，不然它再跑出去咬伤别人就不好了。”陈旧年疼得说话都不禁颤抖起来，但还是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但是医药费什么的你一定要负责。”陆嘉嫣紧跟着。
“哦哦，一定一定！”
在接收到狗主人的转账后，陆嘉嫣跑进小巷子里，捡起落了灰的娃娃，重新挂到书包上，她打了车，送陈旧年去医院。
这一路，陈旧年并没有对她表现出太多的疼痛，而是安安静静的，要不是他的呼吸频率乱了，陆嘉嫣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受伤。
陆嘉嫣拿出纸巾，挽起他的袖子，帮他擦着冒出来的血液。
“陈旧年，其实疼的话可以表现出来的，现在有人关心你了。”陆嘉嫣对上他的目光，“你不用一直这么紧绷着的。”
“你才十七岁。”
你才十七岁……
你也才十七岁……
有人嫌他才十七岁，养他好浪费钱，可是有人心疼他才十七岁，就要经历这么多，就已经这么懂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