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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我还有需要保护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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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为了留住记忆开始怎的，陈旧年哪怕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集团总裁，可他仍旧年复一年租着学生时期他曾居住过的房子。
有时候思绪乱了，他就会一个人回到这所房子中静静。
放下手机，陈旧年走进浴室冲澡。
最近他的工作压力比较大，再加上病情的发展，他总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就连静下来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甚至，出现了手抖，气短的症状。
晚上的时候，陈憬年打来电话跟他说，陈黔被判了死刑，而陈新年因为杀人未遂，且期间态度恶劣，并判处八到九年有期徒刑。
换好睡衣，他短暂地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
约莫五分钟后，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种宁静。
打开门，是哭红双眼的孟舒羽，此刻的她蓬头垢面，衣服皱皱巴巴，脸上的胶原蛋白损失严重，使得她整容后的五官显得狰狞扭曲，早已没了当初的貌美与温婉。
见她这副模样，陈旧年却没有丝毫同情。
事情走到如此田地，皆是她咎由自取。
在面对孟舒羽带着哭腔的哀求，陈旧年选择迅速躲开她的触碰，但身体没有侧开，丝毫没有要迎她进门的意思。
“陈新年能有今天，怪不了别人，是你亲手把他推进了火坑，是你断送了他的一辈子。”
孟舒羽鼻音很重，挺拔了一辈子的脊背终究是弯下，她抓住陈旧年的手臂，声泪俱下地忏悔：“是，是我错了……我可以代替小新去坐牢，你让警察把我抓进去吧！我只求你能放过他，你放过他吧！”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仿佛即将崩溃。
“小年，我知道你从小最懂事了，小时候你也很喜欢跟弟弟一起玩的不是吗？现在他出事了你不能不管他啊！”
小时候……
是啊，曾经，他也真心地疼爱过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他也会无底线地纵容弟弟犯错误，会主动替他承担所有的后果，甚至，他能为了救他的弟弟从十几阶楼梯上滚下来。
因为他认为他们是他的家人，所以他要为家人付出一切自己所能的。
可是他们呢？
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过这个家的一份子。
陈旧年嫌恶地甩开孟舒羽的手，冷声道：“谁跟你们是一家人？”
谁知，孟舒羽却像是突然精神失常了那样疯笑起来，她一把夺过陈旧年的手机，望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女人的脸，她掏出小刀，在上面比划起来。
“我们不是你的家人，她总是吧？”
“偷偷留下你母亲的微信，你很想念她对吧？”
陈旧年一刻也见不得自己母亲的视频和照片落在孟舒羽的手上，他暴吼一声，欲夺回手机，可是一把钢刀正冲他胡乱挥舞着。
他稍一不慎，就被划破了一道长口子。
鲜红的血液流入他的手心，顺着他的指尖滴落。
陈旧年低眸望着那抹血红，竟开始情绪激动起来，像是被触及了某个点，紧接着，他不再躲避孟舒羽的攻击，任由锋利的刀尖划破他的手臂，还有他的脸。
可老天总是爱捉弄可怜人——孟舒羽注销了他妈妈的微信号，至此，那个可怜的女人，彻底被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陈旧年目光呆滞，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屏幕，一瞬间，他浑身血液倒流，整个人颤抖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原地爆炸。
而孟舒羽笑声尖锐，摸着刀尖上的血液，刺耳的声音震耳欲聋：“陈旧年，看来你也是个疯子……你是个疯子！哈哈哈哈哈……”
女人的疯笑声传遍整栋大楼，可没人出来查看情况。
“陈旧年，你有本事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
强有力的手顷刻间扼住了女人的脖子，孟舒羽没了说话的力气，脸眨眼间就涨红得不成样子，她下意识去掰陈旧年的手，嘴上仍旧挑衅：“再用点力啊，你掐死我啊！”
可就在孟舒羽即将窒息的瞬间，扼住她脖子的力气却骤然消失。
孟舒羽大口喘着气，整个人泄力瘫软在地上，止不住地开始干呕，她头晕目眩，甚至出现了耳鸣。
隐约中，她听到了陈旧年的声音。
“我不会杀了你，因为我不能坐牢，我还有自己需要保护的人，而且，我不会像陈新年那样傻到断送自己的前程。”
后来，他报了警，说是有个精神病闯进他家砍伤了他。
等一切都处理完毕后，陈旧年这才感觉到了皮肤被撕裂开来的疼痛，走到镜子面前，他目光扫过自己手臂上和锁骨处大大小小，细细密密的伤口，他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
他的左颧骨下方，还醒目地蜿蜒着一道刀口。
如果按照往常，他会自己忍着不去医院，可是这一次，他又担心未来陆嘉嫣看到了他满身的口子，会认为那很恶心，会因此而离开他。
他再也无法接受爱人的离开了……
只是他真的好疼好疼，仿佛每动一下，被刀划破的皮肤都会二次撕裂开来。
后来，他给黄釉和季环山打去了电话。
当他们二人匆匆忙忙驾车赶到的时候，陈旧年正虚弱地靠在路边，哪怕是黑夜，他身上的刀伤依旧清晰可见，甚至远看时，黄釉跟季环山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因为那些伤口，实在太多太多了……
黄釉和季环山扶他上车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会牵扯到陈旧年的伤口。
当医生看见了陈旧年的伤势时，都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讶。在处理好陈旧年的伤后，三人开始往外走，因为担心陈旧年走多了会疼，所幸几人就先坐在走廊上的等待。
“这件事先不用告诉陆嘉嫣。”
可他没注意到的，是季环山飘忽不定的眼神。
……
不出多时，陆嘉嫣赶到。
在注意到陈旧年满身的纱布，以及洁白纱布上渗出的刺目的血红时，她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她跑到陈旧年的面前，喊他：“陈旧年。”
少年抬眸，恰好陆嘉嫣的眼泪掉下来，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感受到她温热的泪水滑过皮肤时带来的凉意，陈旧年便再也感觉不到身上的剧痛，他迅速站起身，轻轻环抱住陆嘉嫣，柔声细语地安慰：“不哭。”
陆嘉嫣甚至都不敢碰他，生怕把他弄疼。
她只敢摸摸他的脸，可指尖，还是到了他伤口的边缘。
她哽咽起来：“怎么受了这么多伤啊……”
“不疼。”
“还说不疼……你看看你出了多少汗。”
陆嘉嫣咬着自己的唇，努力不让声音太破碎：“怎么我一离开你你就受伤啊……”
“那以后你来保护我好不好？”
“我才不要保护你，你老是让我担心，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了。”陆嘉嫣牵起他的手，根本不敢大声说话，生怕眼泪会被震下来。
“明明下午还好好的……”望着他的手，她念叨着。
陈旧年用力收紧指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别生气了。”他还在哄她。
“重点是我生气吗？”陆嘉嫣感觉自己都要被他气死了。
“你总是这样，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命，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未来！”她重重地甩开他的手。
“陈旧年，你要是总是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的话，那么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陈旧年：“你不要我了吗？”
“我觉得我们彼此之间都需要冷静一下。”
她头也不回，决绝地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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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起来是如此的凄凉，陆嘉嫣裹紧外套闷头往前走，突然，一双手出现将她拉到了别的地方。
她这才回神，定睛，发现是展陆鸣。
“陆鸣哥。”
展陆鸣关心道：“你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没什么。”
看出她有难言之隐，展陆鸣也不再过多询问。
“现在挺晚的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车。”
可是一开手机，才发现手机早就关机了。
刚才只顾着去医院找陈旧年，她都忘记自己手机没电了。
“看来今晚注定是要我送你了。”
展陆鸣带她到了自己的车边。
陆嘉嫣打开后车门，坐在了驾驶座的后面。
这一路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有在展陆鸣主动挑起话题的时候才会象征性地回应两句。
车子停下，小雨淅淅沥沥地往下掉，林零星撑着雨伞等在不远处的路灯下，见她打开车门，路灯下的少女便向她小跑起来，哪怕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她的白袜子。
展陆鸣下了车跟林零星打招呼。
“陆鸣哥，今天谢谢你送嫣嫣回来。”
“没事，就是她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你安慰一下她吧。”
“嗯，好。”
走进电梯，林零星担忧地望着脸上挂着雨水的陆嘉嫣，抽出纸巾，轻轻地点掉她脸上的水。
“季环山跟我说了，你跟陈旧年闹不开心了。”
陆嘉嫣眼睛红红的，惹得林零星都心疼得不得了。
“星星，我是不是对他太过分了，他都伤成那样了，我不仅没有留下照顾他，还要跟他发脾气。”
事情的起因经过，季环山几乎都跟林零星一字不差地传达了。
其实在陆嘉嫣离开的不久之后，陈旧年就让季环山打电话给林零星，告知她早点回家安抚一下陆嘉嫣的情绪。
“那你对他发脾气，是不是也是为了他好？”
“当然是为了他好……”陆嘉嫣微微低下了头，“他每次一有不开心就会伤害自己，我阻止了好几次他从来都不听。”
“我不希望他总是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我想让他知道，他好好活着，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
林零星轻轻揽过陆嘉嫣的肩膀：“那不就对了？你对他发脾气是因为真的很关心他，你是气他不在乎自己，所以你没必要愧疚。”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陆嘉嫣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她扑进林零星的怀抱中，肆意宣泄着自己的坏情绪。
等把她安顿好睡下，已经是凌晨。
彼时，陈旧年给她打去了电话。
“我给她发了很多消息她都没有回，她现在还好吗？还有在哭吗？”
林零星回头望向卧室里熟睡的少女。
“她哭累了睡着了，然后她手机好像没电关机了。”
“明天周末，你带她出去逛逛吧，让她吃点她喜欢吃的东西，钱我会发给季环山，到时候让他转给你……”
“你为什么不自己来找她？”
陈旧年沉默了两秒，声音明显低落下来。
“她看到我会更不开心的。”
林零星几乎就要扶额倒下，她实在没见过一个人谈了这么久的恋爱还这么不开窍的。她瞬间就感觉小时候老师家长们说的不对，成绩好根本就不是必杀技，当初的年级第一，在面对该如何哄好女朋友这件事上，反应竟然如此迟钝。
但最后她也还是没说什么，应下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躺在床上，很快就收到了季环山的转账。
“我靠！”
她目瞪口呆地数着上面的零：“四个零？五万块？”
“不至于吧我去，就放松一天而已，哪里用得到这么多钱啊？”
拿钱砸人，这种求和好的方式还真是挺笨拙的。
不过也确实很少有女生能抵抗得住！
正想着，季环山的语音通话就弹了过来。
“怎么了？”
季环山舒出一口气，表现出一副很疲惫的样子，黏黏糊糊地跟林零星撒娇，两人就这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步入正题。
“你说小学霸不会真的要跟年哥分手吧？”
“不会的，她生气的点主要是心疼陈旧年啊，既然她能因为这个生气，那她又怎么可能真舍得跟陈旧年分开？”
“而且这五年嫣嫣想陈旧年想成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失而复得的爱人最是可贵。”
季环山却不懂：“小学霸今天在医院骂年哥骂的可凶了，年哥也不反驳，明明自己疼成那样，还要忍受怒火，感觉好可怜。”
“滚滚滚！那我们家嫣嫣也是为了他考虑啊，你不许说我家嫣嫣的坏话。”
“我没说她坏话，我就是心疼年哥嘛。”
“那我还心疼我家嫣嫣呢，她白白等了陈旧年这么多年，结果刚复合就又出现了矛盾，她多亏啊！”林零星真心为陆嘉嫣打抱不平。
“我觉得他们两个人都没错，错的是上天太不公平。”
“说的也是啊，唉……”
“老婆，明天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你滚吧，我要和我的嫣嫣过甜蜜的二人世界，你不许给我打电话，不许打扰我，听见没有？”
“呜呜呜，被抛弃了好伤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