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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林风穿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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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不必客气，霓鸢人微言轻能帮到将军的少之甚少。只随意与你聊聊天罢了。"
穆云不十分赞同:"你又何必妄自菲薄，"说着他想到众人在灵莺阁前那一幕，眸光一闪，猜到霓鸢也已知道此事:"另外我替穆府与姑娘说句抱歉。"
"将军这话从何说起？"霓鸢扑朔着眸子，疑惑的看着穆云，对着他时样子懵懂中难得透着些娇憨的傻气。
穆云目光柔和:"之前未提是因为觉得不过是不相干的说的些胡话，提了反倒是不值当的惹你心烦。"
霓鸢听到这里大体已经猜到了穆云想要说什么了，她微微倾斜着脑袋，单手撑着下巴，食指轻扣脸颊，带着点俏皮的坏心思追问对方:"那么现在呢？现在将军就不怕我心烦，还是霓鸢是否心烦，将军都已经不在意了？"
穆云一滞，他自然是禁不起霓鸢的撩拨，轻笑了下，日常对他人时眉宇间的疏离也尽数散去，霓鸢看着他喃喃道:"将军应该时常笑笑的。"
穆云看着霓鸢，先败下阵的有些不自然的蜷着手抵着鼻下掩唇轻咳了下。
霓鸢笑看着他，没说什么。
入夜后不知打哪里一阵林风穿庭而过，不知扣动了谁的心，她瞧见穆云的耳廓蓦的红了。
"霓鸢姑娘以后有何打算？"穆云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境。
霓鸢一滞，看着远处帷幔被夜风带起眸色较深:"不知，"她淡淡的笑着:"自然也想觅得良人，相伴一生。"只是那人身在高位，怕是此生都只是自己不自量力的奢求了。
霓鸢没有将后半句言说出口，只是笑着看向他:"不过若能为那人尽到绵薄之力也算是霓鸢不枉此生了。"
穆云心下一动，他心里有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呼之欲出，却不敢确定犹豫着:"那人可是子期兄？"话出口后就连他自己也愣了下，有些懊恼的皱了下眉。
霓鸢轻笑出声，轻轻摇了摇头，这也让穆云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公子待霓鸢甚好，"她看着窗口不知何时飞来的一只小雀，从一旁的木桌上打开一个双耳瓷白的小罐，穆云最开始还以为是盛放香料的，打开后竟是一盒谷子。
她拿过小匙舀了些在手里，漫步走到窗前，原以为那小雀见人过来会扑棱着飞走，却意外的并未离开，正"啾啾"的用绿豆一样大小的小圆眼睛，歪着个小脑袋看着女人。
只见霓鸢轻手捻了些放在宽大的窗棂处，小家伙就低下头去吃了起来，没过多久又飞来了几只。
穆云看着这幅景象不忍打扰，只等到那几只小雀吃完后在窗下整理了会羽毛，霓鸢笑着抬手像是想要摸一摸，小雀带着圆滚滚的身体主动朝着掌心蹭了下，过不多久扑闪着翅膀一只只飞离开了。
穆云这才开口问她:"我记得你曾提到过霓老生前送你去外地修养。"
"没错。"那时她还小，也就是那次再回来时霓府已经不复存在，那一别竟是这一生都不再相见。
霓家只余下她一人。
"我可否知道那时是将你送去了哪里？"他也只是突然想到，才会问起。
他想要更多了解对面的女子。
"是一个寨子，叫云天寨。"霓鸢回想起当年，眼神有些飘忽的陷进回忆:"那里群山环绕，空气清新，风景也十分秀美。族里的族人淳朴善良。一年四季虽也分明，但因为地势原因冬天既不会太冷，夏日也不会太热。"
穆云点点头:"听起来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是我孤陋寡闻，过去竟不知此地。你儿时在那住的可还舒心？"
霓鸢浅笑:"云国地广辽阔，将军怎可能全都知晓，更何况，云天寨离京城也不近，又是在属下县郡里面好多寨子中的其中一个而已。自然是舒心的，有山有水有田地，一年四季不愁吃穿用度，族人们待我也质朴和善。"
"那寨子虽然不大，据说倒是人杰地灵。云国皇室先祖中就曾有皇帝在那生活过，也出过不少武将，就连当朝大儒柳名山柳老，外界传言他祖辈之中曾有人师承云国一位闻名遐迩却不出仕的隐士。那位隐士据说也就是云天寨的族人。"
就连穆云也难免惊讶:"霓老当真是给你寻了个好去处。"
他想，若当年霓鸢选择独善其身，也许此刻在云天寨过的也很好。
只是他现在多少也了解霓鸢一些了，她表面看上去清雅仙气，身体也未免有些柔弱，事实上霓鸢骨子里流淌的不愧是出身寒门，一生刚正不阿的霓老先生的血脉，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自然不愿苟且偷生，更不愿为云天寨惹来麻烦。
毕竟当年她回京前先帝也正在派人绞/杀/霓府中人，作为老先生的孙女自然难逃一劫。
谁能想到霓家还能有平反的一日。
霓鸢这才又走回来:"霓鸢儿时流落街头，才遇到了公子。公子怜见霓鸢无家可归连饭都吃不饱这才收留了我。"
霓鸢给穆云又倒了杯茶水，与他说起当年。
穆云听后难免惊讶:"你们竟那么早就认识了。"
霓鸢点点头:"如今已有十多年了。"她轻轻抬眸看着穆云:"那么将军呢？"
"我？"穆云疑惑的看着霓鸢。
"将军打算以后如何？"
穆云被她问住了，他回想幼年自己与母亲在穆府并不受待见，因为父亲不重视的原因即便下人碍于他们到底是夫人与嫡子的身份不至于怎样，但也不能再多。
为了讨好李夫人，那些人自来都是冷着母子俩，若非必要绝不涉足松风园，像是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被看好留下伺候一样。
毕竟谁都清楚将军府的松风园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净月园倒是众人争相恐后巴结着想要留下伺候的。
那时候他一心只想日后取得功名带着母亲离开将军府，后来长大了才知想要带母亲离开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陛下赏赐准许穆渊与殷夫人二人和离。
如今他能自立新府，不仅能离开穆府还能变相的让那些人看在云将军的薄面上善待母亲已然是难得的了。
无论是当初的老皇帝还是如今的新帝，为了完全掌管住穆将军府，势必不会轻易让殷夫人与穆渊和离。
"那日子期，你，我三人虽是带着些酒意兴头所致，但也是我肺腑之言。"
他想到三人去徐子期在外面的庄子上游玩时，畅谈未来时的情景，如今想起仍觉开心。
"将军如今也到了成婚的时候，可曾想过要娶亲新人？"霓鸢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手边的茶具。
穆云看着她，他过去的确不曾想过。
他要努力离开将军府，这后来又去了战场。
殷夫人倒是与他提起过，他也知道自己的亲事由不得自己做主，除非他爱的刚好是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朝臣家女子，才能过得了皇家和殷夫人那关。
可他若要娶妻…他看着霓鸢:"我…"
"将军！"
他才要开口就被人打断，二人回头看见小小打外面着急忙慌的半跑进来。
小小气都来不及喘匀，手拄着大腿大口大口的喘息，边甩过衣襟擦脸上一路跑过来时热出来的汗珠子。
红梅见了无奈的拽过丝帕拍到他手里，这才把衣裳从这人手中解救出来。
"将军，"小小边擦干边说:"宫中来信，要将军速速进宫面圣。"
穆云是走后又转回灵莺阁的，消息自然是送到了将军府，小小这才跑来报信，还好他在这与霓鸢聊了些时候，又喝了几盏茶下去，之前的那点醉意也早就下去了。
穆云迅速起身就要往外走:"将军！…"
霓鸢上前替人简单打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她扭头对小小问:"你来时可有带来将军的衣裳？"
小小愣了下，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时丁伯塞给他的一个布包，想来那就是了:"我着急上来，东西落在外面了。"
霓鸢对身后的红梅说道:"你去跟小小把落在外面的东西拿来。"
红梅领命后就跟着小小又跑了出去。
"小小也是骑马赶来的，将军不妨在这将衣裳换过了再进宫。"
穆云点头答应了。
他身上的衣裳穿了大半日，傍晚又跟人一同在这饮酒，怕是身上早就沾染了酒水味，虽说招待使臣可以理解，但说到底穿着褶皱一身酒气的外袍进宫面圣总说不过去。
"清灵去让人打些水来，将军要沐浴才行。"
霓鸢看着穆云:"小小他们也要用些时间，将军先去后面简单擦洗下，过会衣服送到后让人送过去。"
这安排的自然是好的，但要让他现在借用霓鸢的房间…："未免麻烦你了。"
霓鸢半推着他向前:"将军还是莫要再犹犹豫豫，抓紧时间收拾好了进宫才是。"
穆云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转到了其中一个里间。
穆云进去后霓鸢神色一冷:"凌风。"
"属下在。"一个身着夜行衣，脸带面首的男子轻巧落在地面对霓鸢行礼。
"去打探一下宫里出了何事。"
"是。"
凌风是徐子期安排给她的人。此人身手极好，日常除了暗中保护霓鸢，也会偶尔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