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剧情加载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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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翎是在一张白玉床上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身上酸痛，像是和人打了一架，她费力支起身子，疼得她龇牙咧嘴，不由疑惑起她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惜她没有记忆，手边也没有该有的“剧本”。
她环顾四周，视野被层层叠叠的素纱帷幔遮挡，看不见床外边。
姜翎沉默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把系统喊出来：“你给我解释一下？”
系统说：“不是bug，就是没有——你现在就是失忆的状态，因为你还没有搞明白自己是谁。”
姜翎：“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系统强调说：“这不是我分配的身份，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分的，因为你多带了两个人一起穿书，我的能量只有1/3，本就不足以支持你自选身份。”系统仍对姜翎不信任它的能力耿耿于怀，“想让系统干大活，又不信系统能做好，还要带人削弱系统的实力，到头来又说系统菜。”
姜翎：“上一个世界被关在扫地机器人里的是系统还是人？”
系统：“……”
姜翎：“上一个世界转学到男二张冕身边，用穿书者的特殊能力帮张冕维持理智，不让张冕失智暴走的是系统还是方知鹤？”
系统：“……”
姜翎：“上一个世界开导失恋的女主夏欢颜，让夏欢颜拥有更广阔的人生和视野，提前达成男女主HE结局的是系统还是许茵陈？”
系统：“……”
“上一个世界我要是听你的不带人，别说提前通关脱离任务世界，连通关都不可能，早被那变态的世界法则弄死了。”姜翎嗤笑：“下次别说这种话了，你就是菜。”
系统屈辱地在系统空间里缩成了一团。
姜翎问：“能找到方知鹤和许茵陈吗？”
“可以，他们身上有1/3的系统能量，能作为定位，方圆十里内能互相感应。”系统说，“但联系不太行，除非知道他们的身份。”
“……你是不是觉得方圆十里能互相感应的定位非常厉害？”
“不是吗？”
姜翎：“呵，我的评价是不如全点通信技能。”
这个定位在修真界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鸡肋。
算了，先不纠结这个了，姜翎想，在找到他们之前，她得先知道自己是谁。
她身残志坚地挪到床边，脚踩在地上，触感是意料之外的柔软，地上铺了一层地毯。
窗边有一张青玉案，边沿放着一块刻着姜翎名字的玉牌，垂着的流苏在风中摇曳，花瓶里的花开得正好。窗檐上有一只小肥啾在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看得姜翎害怕它一头栽下去。
在肥啾掉下去之前，姜翎伸手接住了它。
小肥啾醒来看到她，兴奋地围着她飞，引着她去看那封信。
姜翎失笑，拆开信去看，桃花笺上的字潇洒俊逸，力透纸背：“等我回来。”
落款是顾砚声。
姜翎问系统：“顾砚声是谁。”原著里没提到，她不认识。
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人物。
系统：“玄天剑宗宗主，剑尊顾砚声，渡劫期大能，现如今的天下第一人，按照辈分来算，是男主谢云疏的师祖。”
姜翎：“……”
原著里不是没提，是没人能直呼他名。
过了一会儿，姜翎问：“我是剑尊他老人家的情人？”
系统：“剑尊没有情人，只有一个夫人。”
姜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姜翎：“靠。”
她拿着信笺的手在颤抖。
空着的手把玉牌翻过背面，“玄天剑宗”四个大字晃过姜翎的眼睛。
姜翎：“原著里也没提过剑尊有道侣。”
系统：“因为原著烂尾了呀宿主，世界观没补全，不代表没有。”
世界意识分配角色比系统简单粗暴得多，遵循一个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原则，丝毫不管穿书者会不会因为突然多出一个对象而产生精神错乱。
系统不一样，姜翎能拿捏，想选什么身份都是她说了算。
但很快姜翎就发现了另一个盲点：“我为什么还是没有关于‘原主’的记忆？”
系统：“那可能说明‘原主’此刻也正失忆。”
姜翎：“……”
和姜翎不同，方知鹤是被吵醒的。
吵他的还都不是人，是一群想吃他灵魂修炼的邪修。
方知鹤抬起重如千斤的眼皮，缓慢地环顾四周，在看到尸山血海的景象后，很快就又闭上了眼。
方知鹤：“……”
好极了，他在幽州乱葬岗被一群邪修包围了，手脚都被捆着，还要听他们讨论如何分赃他的灵魂。
他闭上眼睛之后，周围安静了片刻，方知鹤听见一个邪修迟疑地问：“他刚刚是不是睁眼了。”
“……我好像也看见了。”另一个邪修说，“他不是死透了吗？”
方知鹤闭着眼睛很弱地回应：“还没呢，现在是半死半活。”
邪修们：“……”
“没死透不是更好，赶紧把他分了，别磨蹭。”其中一个邪修不耐烦地催促，“一会儿魔修顺着雷劫方向寻来，下次再遇上刚渡劫完正虚弱的元婴期修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小子是玄天剑宗的人，那群疯子剑修出了名的护短，我可不想被他们缠上。”
邪修这些话在方知鹤耳朵里就像是在给他做介绍，三言两语就让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了大致的推论。
他应该是在幽州做委托——玄天剑宗地处中州，能让弟子来幽州不是做委托就是洗心魔，他更愿意来做委托——的途中意外晋升，渡完劫正虚弱的时候被邪修偷袭，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元婴期的修士在哪里都不算多，原著里男主一直到杀师证道都只是个元婴期修士，方知鹤仔细回忆了曾看过几十遍的原著，终于在犄角旮旯里翻出了符合他状况的人。
在追杀邪修的过程中意外渡劫被邪修暗算、灵魂被炼死无全尸的执法长老张东来亲传大弟子。
同时也是男主谢云疏和女主容昭的直系大师兄。
“谢谢你们，我没有那么庆幸反派话很多。”方知鹤真诚地和他们道谢，“我这条命就不给你们了，希望你们下辈子能做个好人。”
搞清了自己的身份，方知鹤就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并无痛继承了“原主”的功法和技能。
比如召唤本命剑孤鸿刺穿要对他动手的邪修，比如使唤孤鸿给他松绑，比如透支灵力使用剑修大杀招之一：万剑归宗。
用完这招他也虚脱了，撑着孤鸿跪在地上，艰难地看着怒极的元婴期邪修，指望着这招万剑归宗能引来别的剑修。
在他再次闭上眼之前，他看见了白色的影子，他欣慰地想，万剑归宗果然好使。
召来了剑修的剑，剑修就会跟着剑来，魔修一来，他就有救了——他简直是个天才。
只是这个魔修穿着白衣太具有迷惑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一个灵修。
等方知鹤再次清醒过来，他才知道穿着白衣的剑修其实就是个灵修，甚至还是他们玄天剑宗常年在外游历的含光剑主沈长月。
原著的开头就是沈长月途经乱葬岗意外发现孤鸿剑，传信给宗门后知道这是几年前在幽州身死魂灭的师侄的遗物，于是带着孤鸿回玄天剑宗，遇到了被谢家送来拜师的谢云疏。
万剑归宗没有召来含光剑，但足以吸引沈长月前来查看情况，试图吃掉方知鹤灵魂的邪修被沈长月砍瓜切菜般全处理了，随即带着只剩一口气的方知鹤回到了幽州的都城鬼城。
“张嘴。”沈长月突然说。
方知鹤下意识听她的话，嘴里被塞进一颗极苦的药丸，苦得他想吐，被沈长月眼疾手快地抬起了下巴。
方知鹤：“……”
沈长月满意地点头。
沈长月是张东来的师妹，方知鹤的师叔，长老那一辈天资最好的弟子，化神境巅峰，腰间的含光剑是她身份最好的象征。
方知鹤被沈长月送回宗门养伤，躺在床上一边应付来探望他的师弟师妹，一边思考如何联系上姜翎和许茵陈。
他思考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决定先等到男主谢云疏。
他们身份再多变，都不会忘记此行的目的是谢云疏，只要在谢云疏身边，早晚都会遇见姜翎和许茵陈。
沈长月短暂地待了几天后又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方知鹤跟着张东来一起去送别，无意中看见了张东来眼里对沈长月的羡慕。
方知鹤收回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沈长月走后，张东来和方知鹤说：“我昨天给你收了个小师弟，是谢家的小孩，和你长月师叔一样，是天生剑骨，天资很高，就是年纪小了点，需要人带。”
谢家是修仙世家，祖上有两位大能成功飞升，擅阵法与符咒，偏偏不擅剑道。谢家看中了同样天生剑骨的沈长月，可惜沈长月不收徒，她推荐了张东来。
张东来虽天赋不如沈长月，但是个很好的师父，沈长月曾经也是他这个大师兄教的。
“……”剧情因沈长月提早回宗门提前，方知鹤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多小。”
张东来说：“十岁。”
方知鹤：“……”
原著里谢云疏十五岁才拜入宗门，二十岁的时候，张东来才收的小师妹容昭。
由此可见方知鹤这位大师兄死的是真的很早。
“他年纪太小，不好给他分配住所。”
这话方知鹤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让他带谢云疏到结丹。
玄天剑宗的弟子在金丹期之前都住在无涯峰的宿舍，结丹后才有自己的居所，张东来希望方知鹤能带他到栖梧居去，避免让谢云疏和其他师兄弟们一起生活。
人多生事，张东来并不想让谢云疏在玄天剑宗出事，如果方知鹤不愿意，他就让二弟子丁牧带。
方知鹤说：“我没问题，就是不太方便小师弟去上早课。”栖梧居离问道峰的学堂算不得近，中间还隔着作为弟子居所的无涯峰。
“走远路上早课也是修炼的一环。”张东来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克服的问题，“你师弟已经会御剑飞行了。”
方知鹤赞叹：“牛。”十岁凝气期就能御剑飞行和十岁初中毕业没什么区别，不愧是天才。
张东来：“？”
张东来：“你师弟是人。”不是牛妖。
方知鹤：“……我的意思是，我师弟厉害。”
“神神叨叨的。”张东来皱眉，“出去游历一趟回来都变得不正经了。”
方知鹤尴尬地笑了笑。
在张东来期待的目光下，方知鹤接下了照顾小师弟谢云疏的任务。
张东来叮嘱他：“现在云疏还在问道峰上课，晚点你二师弟会送人过去，你早点回去。”
“是，师父。”方知鹤应声。
栖梧居嵌在玄天剑宗执法峰的竹林深处，白墙青瓦隐在婆娑竹影间，檐角悬着一串青铜风铃，被山风撩拨出碎玉般的清响。阶前青石缝里钻出几丛野兰，暗香混着煎药的苦味在廊下浮动——自幽州重伤归来后，药炉便再未熄过火。
方知鹤拢着素白鹤氅倚在廊柱边，看炉中银霜碳明明灭灭。忽然有风穿林而过，青铜铃舌轻叩莲纹铃身，荡开的清音里裹着极轻的脚步声。
“……师兄？”
方知鹤抬眼望去，石径尽头立着个雪团似的小人。
他的身形裹在不那么合身的宽大弟子服里，行走间却自带世家公子的端方。十岁孩童本该圆润的脸部轮廓，在谢云疏身上竟已显出清隽的骨相，漂亮得像是从名家笔下工笔描摹的谪仙图里走出来的小仙童。
“是。”方知鹤应声，笑着问，“怎么不让丁牧送你？”
“丁牧师兄送到山门便回去了。”
童声清泠似玉磬，行礼时广袖垂落如云。方知鹤注意到他腰间佩剑格外眼熟，待要细看时，谢云疏发间月白云纹带忽然松脱——大约是来时御剑太过勉强，青丝如瀑垂落的瞬间，整片竹林都成了陪衬的写意水墨。
谢云疏：“……”
谢云疏神色一慌，伸手去抓飘落的发带，重新把头发束好，束发的时候，他听见方知鹤发出一声轻笑，困窘得他耳朵有些发热。
“栖梧居风大。”方知鹤一本正经地给他找了借口。
谢云疏耳尖的薄红未褪，抿着唇不说话。
方知鹤起身朝他走去，从广袖中拿出一个冰玉匣递给谢云疏，“师兄第一次见师弟，要有见面礼。”
匣子里是一条鎏银剑穗，底下压着包松子糖。谢云疏捧着玉匣像捧着一团雪，长睫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子：“不是说修道之人不应耽于外物吗。”
“所以我们剑修穷得叮当响。”方知鹤说，“不过我们的命还是值钱的，去年有匿名邪修出三万上品灵石买她项上人头。”
谢云疏被他逗笑了，眉眼弯弯的。
“走吧，带你去看住处。”方知鹤见他没那么拘谨，转身引路，带着谢云疏经过廊下药炉，拐进西边门边挂着竹牌的房间。
竹牌上刻着谢云疏名字。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风格的房间，就随便给你布置了一下，不喜欢可以换，你大师兄我别的没有，这些年接委托还是有点积蓄的，够买家具。”方知鹤叩了叩竹制屏风，“床帐嵌着清心阵，后窗对着我的药圃，你若夜半偷溜出去练剑——”
谢云疏说：“云疏不敢。”
“——那也无妨。”方知鹤逗他，“不过第二天要是起不来，赶不及去早课，记得提前把我喊醒给你请假。”
谢云疏：“……不会不合规矩吗？”
方知鹤说：“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都拘在一处有什么意思。我们剑宗没那么死板，只要月末考核能过，你干什么都行。”
“不过明日你不用上早课，辰时我带你去领弟子玉牌和合身的宗门弟子服，今夜若睡不着……”方知鹤指着窗外某处闪烁的蓝光，含笑叮嘱他，“那是月光草，揪两片叶子含在舌下，保准睡到日上三竿。”
安顿了谢云疏，方知鹤回到廊下去取煎好的药，此时天上有一只传信千纸鹤朝他飞来，精准地停在他的面前。
方知鹤谨慎地观察千纸鹤的外形，在千纸鹤扑腾的翅膀上看见了一个“许”字。
是许茵陈的字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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