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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极限拉扯(下) ...

  •   许桑榆才刚刚起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他看到了有一对四五十岁的夫妇的站在门口,他也是不认识。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之前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彼此之间的事情都了然于心,而如今他们好像在朝桥的两端走去,再不会相遇。

      “小隅,你终于开门了,我还以为你在里面看到是我们就会装作不在呢?妈妈和你爸爸给你带了点吃的……”

      爸爸?妈妈?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突然间冒出来个妈妈和爸爸?如果这是他爸妈,那江渚市的两个爸妈又是谁?
      他听不清这对夫妇后面说了些什么,他的脑子变得更加糊涂,一时间各种思想闪现。

      是的了,这是他哥的身体,他之前就听说过他哥是爸妈领养来的,那这个就是他哥的亲生父母。
      有亲生父母了,他哥还会回江渚市吗?会回家吗?他哥哥会不会跟着亲生父一起离开去新的家,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他哥哥了。
      许东隅会离开的这个思想一冒出来就再也收不住了,在他的脑里肆意滋长,无由的恐慌感遍布全身。
      迷茫吗?迷茫,迷茫到站在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迷茫到把这对所谓的“父母”放进了家。

      这对夫妇可能是觉得今天没有立马拒绝把他们赶走的儿子有些好说话,声音也放得很大,仿佛这样子他们的底气就更足了。

      在这个音量下,许东隅不醒才有太问题。
      许东隅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站在客厅里的两个人,整个身体血液倒流,六月份的天气却只感受到冰冷。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从我家里滚出去!”
      许东隅的语气属实算不上好,可以说是少见的发火。
      “你谁啊?凭什么让离开?我儿子还没有让我走呢!你这年纪看着不大就对着长辈大呼小叫,你妈妈是死了吗?没有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啊!”

      男人的这段话不知道是哪一句踩到了许东隅的逆鳞,他把两个人往门外推去。
      就连许桑榆都反应过了,硬生生地将两个人推了出去。
      可能是觉得死缠烂打太损害自己的脸面,他们被赶出去后再没有声音。

      刚刚闹轰轰的客厅里现在格外安静。

      许桑榆率先站了起来:“许东隅。”
      许东隅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面前这个人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从小到大即使是后面冷战都是哥哥哥哥的叫。
      “许东隅,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蠢透了,我满腔热血地挤进你的生活,没准你在心底讨厌死我了,你肯定很讨厌我,你都逃到那么远的地方来了,你明明一点都不想我来桐城,我自己还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傻得要死。”许桑榆自嘲一笑,“许东隅,我还是回江渚吧。”
      他说着就要朝门外走过去。
      许东隅看着他离的背影,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怎么可能会讨厌呢?他明明喜欢得不得了。
      他上前抓住要走之人的手:“小桑,别走……”

      他在心里找借口想把人留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确对方的筹码。
      不,不是的,还有一个。
      “我们的灵魂……”还在彼此身体里。

      后面半句话还没有说完,许东隅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很难受,眼前闪过了一抹白光,他被闭了闭眼,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本的身体里。
      刚刚被打断的话此时再开口就显得有些不合适宜,许桑榆看上去一点过渡的多余反应都没有,松开了原本抓着“许东隅”的手:“现在没有了。”

      看啊,连老天都不想让他留在桐城。

      许东隅没有他那么自然,反应也慢了半拍。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桑榆已经打开门走出去了。

      许东隅顾不上太多的思考,立马跑过去,再次抓住许桑榆的手。

      许桑榆看着这样的哥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他这次没有挣开对方的手,而是回过头,垂眼看了下自己被握着的手,盯着许东隅的眼睛,眼神赤.裸.裸的。
      “哥,我不想再当你弟弟了。”
      许东隅听到这句话有点无措地退后,手的力道也减小。
      “为什么?”许东隅这句问话像呢喃,也像是垂死前最后的那丝挣扎,显得有些无力。

      许桑榆笑了,和以前一样纯洁无暇,但眼睛好像开了个小差,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许东隅,我喜欢你啊!因为我不想只是和你做兄弟啊!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就像那些情侣一样想对你做一些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不仅喜欢男生,而且还喜欢上了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喜欢上了。我试过不喜欢的,我明明都离你那么远了,也不主动和你说话,可是根本没有用。”
      “这样只会让我更想你,我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许桑榆的眼睛慢半拍地运转起来,却仿佛收到错误指令的乱码,和其他部脱节,落下泪来。
      或许眼睛没有受到错误指令,它只是追寻了主人的内心。

      “所以,哥,我还是回江渚吧!”

      许东隅早就在第一句“因为喜欢你”里迷失了自我,他的脑神经在此刻停止了运转,手中的力道松了很多,只是虚虚地圈住许桑榆的手挽。
      直到许桑榆将手抽出,朝楼下走去他才反应过来。
      或许是受氛围影响,他的行为被潜意识里的那些冲动所操控,他跑上前用力拉住了许桑榆。

      大概是因为许桑榆没有想到这人听到自己的话还会追上来,更没想到这个人还会拉住自己,愣愣地停住。

      许东隅比许桑榆高了一个台阶,正好弥补了那点身高差。
      在许桑榆回头看自己的时候俯身吻上了自己心心念念想亲吻的唇。
      “我现在脑子很乱,说出来的话可能会很没有逻辑,但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都是追寻本能,跟随内心,这算不算是我对你刚刚那些话的回应。”
      许东隅看着已经懵了的爱人说,忐忑地等待着回应。

      听到这番话的许桑榆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最后那根弦崩断。
      他横冲直撞地亲上了许东隅的唇,续上了刚刚蜻蜓点水般的吻,却不如方才那样只留在表层。

      这个吻里有这么多年来情愫积压的宣泄,但更多的是对彼此爱的诉说。
      这份爱意并非是突如其来,而是蓄谋已久。
      只要稍一注意,就会发现对方的爱到底有多明显。
      就像衣柜里永远空出来的那一角。

      “原来我错过了那么多。”许桑榆问清楚衣柜空出来的那一角真正的作用之后有点怅然若失,更多的是遗憾 。
      “没事的,都会补回来的。”

      衣柜里空出来的一角最终还是等来它的主人。

      刚在一起的情侣总是你侬我侬舍不得分开,这对自然也不例外。
      晚上躺在床上,干柴烈火,也最容易发生些什么,许东隅在一声一声地“哥哥”与“东隅”中彻底放弃挣扎,好不容易得来的两天假期最后在爱中落幕。

      许桑榆将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抱在怀里,在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哥,让我们一起坠入着樊笼吧!

      就算上天不想让他留下,可许东隅的爱却会让他在桐城久久驻足。
      此后再难离去。

      两个人第二天是被闹铃吵醒的。
      许东隅迷糊中起身,早上六点半,在全身酸痛的刺激下才想起来今天他还要上班。
      许桑榆也跟着起身,从他的身后将人环住,头埋在他的颈侧:“东隅,你怎么起那么早……”
      许东隅推了他一下,发现自己推不开,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我今天还要上班。”
      “啊?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天,你不能在家里陪我们吗?请个假吧?而且你昨天还那么累。”
      许东隅听了他撒娇的这句话,耳朵通红。

      真是的这个人床上床下两副面孔。
      就他这个样子和别人说他昨天晚上把自己压在床上让自己求他谁信啊!

      “医院请假需提前一天打申请,我的病人还需要我。”
      许东隅到底不是昏君,没怎么犹豫就拒绝了。
      “你这有一个现成的病人呢!我也需要你。”许桑榆缠着他不放手。

      “请问这位姓许的病人得了什么病呢?”
      “许东隅重度依赖症,一种没了许东隅就会死的病。”
      “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名啊!”
      “我没开玩笑,是真的。”
      “嗯,那就请这位许姓病人在早上八点的时候去第三人民医院挂我的号,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
      “小东医生,医训上说看到病人就要关心的,无论是不是在上班时间。”
      “哦,没听说过,你现场编的吗?”
      “……”

      两个人在床上玩cosplay好一会儿才起身洗漱。

      这期间里,许桑榆片刻不离的跟着男朋友,生怕自己不看着下一秒人就没了。
      “你要去和我一起吃早餐吗?”许东隅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开口。
      “嗯。”许桑榆笑着和他出去。

      许桑榆还和小时候一样跟在许东隅的身后,只不过现在是以男朋友的身份。

      公寓下面有一家馄饨店,里面的人很多。

      许东隅一进去就听见有一个十七八岁大的小姑娘朝面正忙着的老板娘喊了一句:“妈妈,东隅哥来了!”
      他习以为常地挑了一个没人的位子坐下来,又朝小姑娘招了招手:“和吴姨说今天要两碗馄饨。”
      “好勒,我这就去!”小姑娘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东隅哥~”许桑榆和他坐在一块,用一种很吃味的语气开口。
      “你别闹,人小姑娘你计较什么?”许东隅的脸有些泛红,用手轻轻拧了一下旁边的人,更像是在调情,一点威摄力都没有。
      “是啊,你的人和身体都是我的,而且那小姑娘看你的眼神清澈,一看就是看哥哥的眼神。”
      “你还知道弟弟妹妹看哥哥真正的眼神是什么样的?”许东隅惊讶开口。
      “那当然,我有朋友家中有兄弟姐妹啥的做参照,不然我怎么会发现自己喜欢你。”

      在两个人谈话间,老板娘端了两碗馄饨出来说,说着江渚话:“小隅又来啦!有两天没看到你勒!是不是又出差了哇?那你昨天见到你父母了不?从江渚那边过来好几十个小时呢!要是落空了可惜的呐!”
      许东隅在听到那句话就明白昨天那两个所谓的父母是怎么找到他的家的了。
      对此他也只是用江渚话回了一句:“见着了,但昨天那个不是我父母,找错了,我父母长这样,还在老家。下次要有人来问我家地址,可别再轻易告诉别人,不安全。”
      “呦,瞧我这好心帮倒忙,还好你没事,不然姨我可怎么办,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这样,你这饭钱姨不收了。”吴姨脸上全是愧疚。
      “使不得使不得,也莫得大事情,吴姨您忙去吧?”
      两番客气后吴姨才终于走了。

      “小隅,你江渚话说的真好听。”许东隅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眼中仿佛盛有星辰大海,真挚而又热烈。
      其实在家里从来不会出现“小隅”和“小榆”这类的小名,因为两个名字读音一模一样,容易搞混。
      而且他们在家讲普通话偏多一点,方言一般只会出现在和老一辈人的聊天中。
      因此这一句话的打趣意味就十足了。
      “好好吃你的馄饨。”说着许东隅又把自己的馄饨匀了几个给他,又将他碗里的葱给挑出来。
      许桑榆这个人很有怪的,明明不喜欢吃葱,但这类食物里却又不能没有。
      对于哥哥的宠溺,他心里开心得冒烟,恨不得将这个场景拍下来分享给全世界。
      “哥哥你为什么经常来吃早餐?天天吃馄饨不会腻吗?”
      “因为老板是江渚人……”
      但又远远不止。

      出门在外工作上学,碰到同省的都要喊一句老乡,更何况是同一座城市的呢?这个机率简直小而又小
      大二许东隅从学校里面搬出来,可许桑榆却没有到他特地准备的房子里来。
      他在收到许桑榆填了江渚本市的院校时陷入了迷茫,也是在那天他看到了这家店。
      馄饨算是江渚市的一种美食特色,听起来可能有点扯,但这就是事实。

      思乡,不仅仅是思念家乡的每一寸土地,更是思念生于那里长于那里的一切。

      明明他不饿,可他还是进去,点了一碗馄饨。
      之后每天都来,也不一定会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吃完一碗馄饨又会在原地坐一会儿才付钱离开。

      某次店里的人不多,老板娘走过来和他闲聊,问他是不是本地人,还是从外地来读书的。
      “我是江渚人,来这边读书的。”
      “老乡勒小伙子!”老板娘用一口地道的江渚话和许东隅打招呼。
      在异乡的游子听到家乡话难免会觉得亲切。

      再之后许东隅和这家店老板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这早就不只是一碗馄饨了,而是他那难以诉说的思乡愁情,又怎么会吃腻呢?

      “哥哥,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身处他乡了,我来陪你度过往后的每一天。”
      “嗯,我知道。”

      明明许东隅只是休息了两天,但回到医院开始继续工作却有时隔经年之感,或许是因为这两天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吧。
      可却又感觉假期眨眼就过去了。
      谁都不想离开假期奔赴工作,许医生也不例外。

      “许医生你今天有点特别啊?”院里的一位医生撞见他打趣道。
      许东隅愣了一下,笑着反问:“哪里特别了?”
      “就……”那位医生或许没想到他会发问回来,顿了一下,“你以前来得都很早,今天罕见的掐点到这边啊!这可是一点也不符合你工作狂的人设啊!”
      原来以前的他是这样的吗?

      所有的同事和患者心里那个玉树临风,笑起来和煦春风的许医生,今日扣到最顶上的衣服下面是暧.昧.痕.迹遍布全身的吻痕,除了许桑榆和他自己外无人知晓。
      早上玩闹时虽然同意了许桑榆想他可以来找他的请求,但许桑榆也没有真来,工作期间甚至没有给他发过一条消息。

      许桑榆只在中午吃饭期间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督促这个工作狂男友吃饭。
      一通电话的功夫,许桑榆向哥哥交代了自己今早的学习成果。
      身为一个成功考研上岸的同学,时刻谨记着自己的学习任务,在没有对象的时间安心地学习了一早上。

      下午的时候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到傍晚下班的时候雨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轰隆隆的雷声在桐城的上方响得没玩没了。
      许东隅站在大厅里,有些不知去向。

      早上和他打招呼的那个医生走过来:“许医生,需要我送你一趟吗?”
      “不……”用了两个字还没有出来,有一双手力气很大地拍了一下他的肩,他有些吃痛他回过头来。
      果不其然,是那位令人讨厌的所谓的亲生父母。
      “小隅啊!是妈妈啊,你是不是回不去了?需不需要我送你一趟啊?”
      女人的举止很亲昵,但这些都令许东隅有些反感。
      他往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别碰瓷。”
      “诶,你这样子怎么跟妈妈说话的呢?我们跟在你身后也追了三四年了,当初把你弄丢是我们的不好,可你不过得很好吗?我们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原谅一下我们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许东隅只是皱着眉,却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仿佛和这种人多说上一句话都嫌恶心。

      女人见自己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也没有得到回应,就把目光投向旁边的人:“你觉得我说的对吗?这位医生。”
      女医生冷哼了一声,似嘲似讽地开口:“你自己心里到底打得什么主意需要我点破吗?”

      这句话刚结束,许东隅的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过头来,是那个从大雨中跑来拯救他的小天使:“对不起,东隅,我来晚了。”
      “没有来晚,来的时间恰好合适。”
      恰好他伤心,而许桑榆刚刚好来到他的身边。
      许东隅和那位女医生打了声招呼,和许东隅走向大雨之中,从头到尾没有看那两位父母一眼。

      爱足以挡万难,更何况只是一场大雨。

      许东隅和许桑榆回到公寓里。
      许桑榆想去给两个人煮点姜茶,却被许东隅拉住:“可不可以抱一下我?”
      许东隅刚刚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讲,许桑榆想问却又问不出口,现在看到这样的男朋友心中只剩下的疼。
      他想说也好,不想说也罢,反正许桑榆不会去问,不想让他被伤事所困住,只想他笑。
      这才是和他在一起的意义。

      他在脑海里搜刮着自己快乐的事情想要把怀里的人逗笑,却不曾想怀中的人先有了动作。
      “我大二的时候他们找到我,跟我说是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也是那个时候知道自己其实是养子的。”

      许东隅大二的那个暑假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兼职。
      因为旁边是高中,这群苦逼的高中生还要补课,中午的时候人流量也大。
      许东隅的亲生父母特地绕过了这段高峰期,来的时候店里甚至都没有其他的客人。

      “你好,请问要喝点什么?”他像对待每一位顾客那样面带微笑,声音柔和。
      “是小隅吗?我是你的爸爸妈妈啊!我们花了很多精力来找你,又观察了好久才敢上来认你的。”妇女有些忐忑地和自己的这位儿子说。
      许东隅听到后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开口:“抱歉,我有父母,他们很相爱,我想你们可能是认错人了。”
      其实那会儿许东隅更多的是同情这对没了儿子的夫妇,对他们的态度也十分温和,觉得冒犯却也没有不耐烦。

      “不会认错的,我怎么会认错我的儿子呢?即使你只在我身边待了三周不到,可血缘在那我是不会认错的。你的左肩膀处有一个粉红色的蝴蝶胎记,不会错的。”
      许东隅听到蝴蝶胎记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个他真有。
      除了家里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但他还是毅然对这对夫妇说:“对不起,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可等到这对夫妇离开,他还是打了一通电话给妈妈。
      从妈妈的话里他得知了事情的全经过。
      一切的一切都被那对夫妇说中了,那对夫妇可能真的是他的源头。

      他在孤儿园里的时候小,被领养的也早,家里那些长辈也只在背后提过,被许父警告后没人真的会在他面前说起这件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是谁在你面前提起了吗?”
      许母这话问得有些试探,早在听到儿子这通话来意的时候她就想问了,心里也有好几种答案。
      “遇到了一对夫妇,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儿子。”
      这个答案根本没在许母的备选里,听到这个答案也是沉默了许久。

      “如果是你亲生父母的话认了也没关系,和他多相处相处也行,只要别忘了在江渚还有人在等你回家。”
      “妈妈,从很早之前我只有一个家,就是江渚市安景苑七栋一单元302。”
      “你这个傻孩子,忘了这栋房子是在你初二才搬进来住的吗?”许母这一打岔,刚刚那些氛围也都逝去。

      那个时候许东隅没想过主动去找这对夫妇,更没有想过去认,因为幼时被抛弃也是真的,而且他现在有了一个完美的家庭。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对夫妇每天都来,也时常会给他带东西,仿佛认定自己就是他儿己一样。
      后来他和这对夫妇做了亲子鉴定,在确认有亲子关系的时候许东心情是很复杂的。
      许东隅那段时间基本上每天一通电话打给许父母,而他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总来看他。
      让他只身一人处于异地不那么难熬。

      他和亲生父母的关系刚开始非常融洽,不过他从来没去过来生父母的家,自然的他们也没有来过公寓这边。
      这在当时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则。

      只是戏演久了总会出现纰漏的时候。

      这场戏在演出的第三年彻底分崩离析。
      许东隅在实习的医院里看到这对夫妇,病床上躺着个模样看上去比他小五六岁的男生。

      “我之后去查过,这个男生是肾出了问题,他们两个应该是想让我……治好他。是不是挺好笑的?放在电视剧里都觉得狗血的剧情现实中真的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我的身上。”
      许东隅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任凭许桑榆怎么擦都擦不完。
      许桑榆看着那四不像的笑心中泛起阵阵酸痛,他没有犹豫地吻住了他的唇,像小狗给主人舔舐伤口那样对待着怀里人的唇。

      “许东隅,我来了,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屋外的雨势愈演愈烈,一晚上都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这是桐城今年以来下得最猛烈的一场雨。
      在这场大雨来临前八个小时,谁又能想到这座城市还是阳光笼罩呢?许桑榆看着在自己怀里安稳睡着的小猫,疼情地吻了他左肩上的蝴蝶胎记:“哥哥,我希望以后你都可以不要落泪,我会陪你一起抗下所有的灾难。”
      当然,床上除外。

      火红的蝴蝶胎记在此刻有了新的寓意:新生与爱。
      桐城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但许柔榆不是,他爱许东隅的心亘古不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极限拉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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