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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早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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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根本没有睡着。
他承认自己在濒临被控和失控的边缘时，确实感受到了强烈的快意。但他费尽全力压制的恐惧，也难以忽视。
他是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毫无保留，一切的一切都完全被展示在赫殊面前。
不过，其实也正如他之前所说：他不会骗他。
但他还记得，当赫殊对他十年间发生的事好奇时，他给出的答案是“不知道”和“我醒的时候就在培养舱里了”。
他觉得自己能够一直含糊过去，毕竟赫殊不会猜疑他，并且他来到赫殊身边的本心是好的——无论赫殊想要什么，他都会助他办到。
但他真是算漏了这一点：赫殊居然能够精神控制其他虫族。
雄虫的信息素用于标记，精神力可化作透明实质触手，在一定范围内产生对物体的影响，高等级雄虫精神力触手甚至可以隔万里将敌方战舰拧成麻花，虽然这样的雄虫百亿取一，但百亿只雄虫都能利用精神力入侵伴侣精神海，感知记忆和控制行为。
至于雌虫，他们的信息素作为基因崩解的信号，是生命最后的求救呼喊，当然，也有标记的意味。而精神力表现在体魄——相同等级年岁的雌虫雄虫，经过体能训练之后评估体质，雌虫组平均增幅都会远高于雄虫组——以及治愈能力：只要大小脑虫核脊柱完整，配上合适的疗养舱，最多五十年就能重新长出完整躯体（没有相关具体实验，只是推算），还有之前提到的，安抚雄虫精神力暴乱的作用。
凌洛怎么想都觉得：
「……
标记就算了。
居然能用精神力控制其他虫族。
并且居然还想控制自己。
还有，差一点，就真的崩溃了。」
那十年的真相不是不能让赫殊知道，但绝对不能是这种形式——因为他应该主动坦诚，而不是让赫殊发现。
他不希望他们之间产生裂隙，他知道赫殊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这一点也就更加重要。
如果动用精神力压制，又显得自己太过敏感，更加怪异。
赫殊的压迫太快，凌洛在心底的不适情绪出现之前，只能选择那种方式。
……
背靠着的怀抱宽松温暖，完全消解了凌洛如针扎般的心悸情绪。
凌洛动了动，转身面对着赫殊，顺便从他怀里往上钻了一些。
被他动作扰到，赫殊的左臂移开一些，给他空出更多位置调整睡姿，然后又重新抱住，同时，赫殊的脑袋也往凌洛那边靠了靠。
这些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
两天下来，赫殊就习惯了怀中还有一只虫。
所以他还睡着。
凌洛不放心，还是决定等等。
目光聚集到赫殊的睡颜上。
虽然面对面，但靠的未免太近了，虫族夜视能力本就没那么超绝，这么近也让凌洛无法好好看看赫殊。
“反正好看。”
凌洛无奈，这么想着。
脑海中浮现出这几天他看到的赫殊身影：
常服衬衫居多，晶化蛾丝披盖在结实的胸大肌上，丝质的柔软让线条显得格外圆润。而立体剪裁的肩线又被三角肌前束轮廓托起，略显□□。卷袖时，古铜色纽扣绷住的袖口箍住膨起的肱桡肌群，小臂屈曲便可见清晰的肌束凸起，让肌肉的饱满弧度更加直观。
不过他今天看到了军装，与衬衫相比更贴合身体，腰线收束处压着三指宽的武装带，整个上身线条走势更为凌厉，昭告着这呢料包裹下的躯体，十足完美。
其实还有，凌洛第一次在培养舱醒来之后，就看到过赫殊的照片：
模糊中，依旧可见那对纯白的骨翼，和中等长度飞扬着的黑发。
但焚翼其他雌虫，头发长度最多及肩——发情期时，位于后颈的虫纹会发烫、闪烁，避免尴尬，雌虫都会蓄发遮挡。
而所谓的“发情期”，本是痛苦基因崩解的前兆期。为了号召丢弃这种偏见，也为了方便打理，焚翼雌虫会任由虫纹暴露，同时也更方便彼此之间照看状态（毕竟真的有一根筋的雌虫强撑着完成任务，然后回自己的小窝“倒头就睡”，昏迷高热了半天才被发现，所幸最后没有危险）。
所以，赫殊真的很早就在等他。
凌洛伸手，轻轻地将一缕头发勾过来把玩。
发丝柔顺乖巧地缠绕在指尖，一如安静睡着的雌虫。
压在心上的石头突然消失了，愧疚、怜爱、喜悦、自嘲以及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喷涌而出。
最终，化作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因为凌洛瞬间就想通了：
赫殊想试试精神力控制他，只是恰好聊到了这种能力。
就像一个获得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他会迫不及待地展示给自己的玩伴看。
“如果我们之间不会有裂隙。”凌洛心里想着，将掌心的那缕发丝一同盖在赫殊的心口上，如仪式般庄重。“那让我完全感知乖乖的一切……”
凌洛想着，闭上眼慢慢催用精神力攻占赫殊的识海。
“你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事实证明，真的很顺利。
其实这种意识相通，就算赫殊醒着也无法拒绝，也不会拒绝。
但睡着了更方便，比如此时，凌洛“翻阅”着十年来赫殊所有的记忆：
想拉凌洛却没抓住。
偷星舰然后被处罚。
为了上位采取措施。
……
到最近的，第二次初见那次，赫殊还不信，他觉得凌洛才不会畏畏缩缩的，还求他别杀他——凌洛觉得好笑。
被关在房间协调基因崩解两天后，看着凌洛解衣领的动作，赫殊觉得好笑——凌洛生气，但想到指挥官先生是因为在乎他才给他上药，就又不气了。
再到出房间去实验室那段，赫殊对凌洛满脑子的想法就是可爱，到处摸摸实验器材可爱，被骂“耍性子的雄崽子”气呼呼可爱，都被亲高兴了还憋着也可爱，反正就是究极无敌可爱。
还有和格维说了那么多他的好话，赫殊甚至想着劝说格维给他道歉，但格维说着特洛亚的事，赫殊只好暂时放弃——凌洛心里软软的，觉得赫殊也可爱！
以及特洛亚会谈之后，焚翼会议的具体计划……
然后是后面的精神海控制，也确实和凌洛想的一样，就是一时兴起试试。
还有看着雄主乖巧缩在怀里，眼睛闭着，睫毛颤颤，一脸沉浸高兴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嗯？
凌洛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睁开眼，金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就这么看着他。
“嗯？”赫殊拍拍怀中缩起来的雄虫，故意问他。“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凌洛声音闷闷的，在赫殊怀里不耐烦地拱了拱。
“是我拍疼雄主了？让雄主感到不适，按照《星法典》，您可以命令我现在就离开，并在地上跪直。雄主，您的一切要求，我都会无条件服从。”
语气恭敬，语句卑微，无可挑剔得令虫无能乱拱。
赫殊笑起来，将扭来扭去的凌洛抓住牢牢抱着，说：“怎么还是不高兴？”
“什么时候醒的？”
“就……从一堆可爱开始。”
“哦。”
凌洛应了一声，在赫殊怀里转过身，又往上钻钻，拉开点距离，不贴在一起。
赫殊没说话，但凌洛觉得他好像要把自己盯出两个洞来。
凌洛扯着被子盖住半个脑袋，说：
“我睡觉了。”
“好。”赫殊应一声，凑近亲亲凌洛的发顶，语气温和。“好好休息，去340小行星的时候我再来。”
身边凹下去的一块恢复平整，空气中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
“等等。”
凌洛坐起来，抬头看着赫殊。
赫殊低头，在凌洛的额头落下一个吻，说：
“早安。”
………作话………
纯爱得没边……可爱得没边……两个都好萌，上一把凝凌小洛，这一把凝赫大殊，夫夫整整齐齐，萌萌萌萌萌！
一想到指挥官长发穿衣服，左手右手一捅，衣服一披，还要手臂穿过脖颈后，把头发捞出来就想笑，穿军服里里外外的，更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睡不好是这样的（＾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