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求雄主垂怜 ...
-
非常顺利地,凌洛被赫殊指挥官“囚禁”了。
昨天,赫殊只是看了一眼,就把他配制的药剂摔在了地上。
“别碰我,你往镇痛剂里加信息素干什么。”
他的乖乖脾气变得很不好。
但是他并不生气。
凌洛弯腰捡起碎裂的针管收好,又迎着赫殊的视线回到他身边,将掌心按在颈后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的虫纹上。
“指挥官误会了,这不是镇痛剂,是催情剂。”
赫殊倒是没想到凌洛会这么坦然说出来,被这样直白的话语一刺激,他下意识推了出去。
不过凌洛的后脑并没有撞到药剂柜的玻璃上。
“第三次。”雄虫伸手抚上他拉着自己的手臂。“今天第三次对我产生保护欲,您需要预约一个心理医生看看吗?”
“别废话了……”赫殊扪心自问,自己真的不可否认对他的感情。“你想要就快点过来。”
……
床头柜上暖橘色的灯映照出雄虫精致英俊的相貌,连续两天,他都乖巧地自己呆在房间里。
由雄虫参与,帮助雌虫免遭基因崩解的方法被称为协调法。利用囊体是一种,但利用信息素标记对雌虫本就是最高级,特别是对一向反抗雄虫压迫的“叛军”来说,绝对是最禁忌,非必要坚决不可取的方法。
利用信息素进行初次协调需要七天,这个过程被称为适应期,适应期过后,相当于给雌虫打上专属印记,到时候,他的囊体也只能接纳来自雄主的一切……
赫殊盯着眼前睡的安详的雄虫,不知不觉放空了大脑。
还有五天,这五天他应该做什么吗?
察觉到凌洛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赫殊也并没有移开视线。
“嗯?”
凌洛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对上那双金黄色的眼眸。
“几点了?我睡太久了吗?”
他说着,一边去解自己的衣扣。
赫殊有点无语,但是也没阻止,而是起身拿过了床头柜上的药霜。
他无视了那双蓝眼睛里的丝丝幽怨,自顾自给脱到一半停下动作的雄虫扒干净,然后动作利落又轻柔地给那白皙皮肤上的咬痕涂药——对,赫殊咬的。
凌洛这个时候找到了发泄点,语气里满是揶揄:“我只是亲了亲,摸了摸,再过分点捏了捏,雌君却这么对我……”
赫殊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
“嘶——”
疼痛应该会让低阶雄虫昏厥,但凌洛的肌肤却透上一层怪异的粉,仿佛正在享受这场凌迟。
“真无聊。”赫殊开口打趣。
“才没有。”凌洛转头又扭过身体去凑近他。“是你我才会这样。”
“转回去。”
“哦……”
赫殊继续耐心涂抹着药霜,凌洛虽然和他一样高,但体形比他娇小一些,这么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也很是可爱。
“乖乖……”但是他的嘴闭不上三分钟。“我梦到你了。”
这次说的话也不算太坏。
“嗯。”赫殊应着。“然后呢?”
凌洛没继续下去,一时间房间内只能听到呼吸声。
过了很久,久到赫殊耐心涂完药,都忘了这一回事。凌洛又开口了。
“我梦到我们以前的事了,但是我有很多都不记得了。”
他转过头,看着赫殊低下头回避他的视线。
“你不好奇我吗?”凌洛换了一种方式探寻真相。“你知道我已经死了。”
“但是我相信我看到的。”赫殊抬起头,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我看到你还活着。”
凌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追问出什么结果,只觉得赫殊这样拐弯抹角的回避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
赫殊掌心从脸颊摸到雄虫的后颈,擦过那灼烧烙印下的厄洛斯家族图腾,接着向上按住后脑,还未说出口的话,已经被温软的唇堵住。
伴着喘息的气音,他听见赫殊说:“现在,是时候说那些吗?”
凌洛对上赫殊的眼眸,决心犟下去:“是。”
赫殊蓦然笑了一声:“那药真是白涂了,不过还好可以食用。”
凌洛犟不下去了,但又有些生气。
他从床上支起身体,随后双臂环住赫殊的脖颈,强硬地扳过来,又张嘴一口咬在肩颈处。
“你说的,可食用就不用洗干净了。”
……
这样的话语让赫殊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凌洛的场景。
帝国多的便是雌虫,所以D级的雄虫会被视为珍宝,而评级不到A便会被定义为亚雌直接与奴隶或物品这样的字眼划上等号。
亚雌的孩子只有达到S的评级才能被视为雌虫,尽管是这样,这只可怜雌虫依旧会被打上基因有污点的标签。
偏偏赫殊是出身在亚雌腹中的A级雌虫,依旧是个微不足道的物件。
如果说虫族雄尊雌卑是雌虫基因携带的异化蛋白序列奠定的基础,那么让雌虫完全臣服的便是后来研制的“基因锁链”——任何伤害基因源雄虫的雌虫,其基因链会如多米诺骨牌一般连锁崩溃——所以它也被叫做“噬主诅咒”。
厄洛斯家族以科学研究立足,以“基因锁链”的绝对控制力掌握实权。
用一些“物件”继续实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是第378次振翅实验,目前十个实验体状态良好。”
五岁的赫殊透着防弹玻璃看着对面隔离观察室的雌童,他身后的翅膀本不该是这个阶段的大小。
实验室的门被敲响。
“什么事?”
“开门。”
伴随着一声清冽却不耐烦的命令,复合金属质地的门被踹了一脚,却只是发出沉闷的声响。
赫殊眼看着一向冷漠无情的“白大褂”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记录板跑去开门,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对走进来的一个,明明矮他们大半截的雄虫躬身谄媚:
“您怎么来了?”
进来的雄虫没有说话,赫殊这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一个雌虫。
“选个玩伴。”
其他虫有些意外:“嗯?”
原本安静的雄虫抬眼扫视了一圈室内,语气淡淡:“为什么只有雌虫才有翅膀?我想知道。”
“您挑您挑……”
众虫反应过来,纷纷侧身让过他的视线。
凌洛在每个隔离间前都停留端详了好一会,最后指了指赫殊。
“我喜欢这个。这次的实验用的什么药剂,怎么变成这样?”
赫殊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挡手臂上乌青的针孔。
一只虫凑近了凌洛的耳朵,声音低的他根本听不到。
“哦。”凌洛点了点头。“洗干净换身衣服,然后给我送过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
还是那盏柔和的暖橘色床头灯,凌洛浸在光晕里的发梢泛着陈旧银器的光泽。
暴烈的撕咬不知何时变成了抵死缠绵的姿势,指挥官自己的额头都冒出薄汗,但他的手掌依旧垫在雄虫脑后。
“我……”
凌洛的指尖游走过赫殊的眉骨,那里凝结着细小的露珠——雌虫在极端情绪下分泌的生理性泪水。
赫殊低下头,将自己埋到对方的胸口,似乎这样就能掩盖语气中的微喘。
“让我猜猜,刚才的记忆闪回里,你看见了几岁的我?”
原本作为“叛军”的指挥官接纳了信息素标记就已经很可怕了,他现在居然还在适应期就让对方和他建立精神海的连接。
这样的认知令他格外战栗。
凌洛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轻抚过赫殊的眉心。
“真大胆,经历那些还敢这么信任我?”
赫殊仰头躲过他的手:“你不也是吗?谁会爱上自己的实验品。”
“那也是为了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
“呵……”
凌洛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却没想到赫殊又转回了头,金色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光。
“求雄主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