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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黑犬与向日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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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在晨读课听见黑犬的呜咽。
那声音从数学卷子的导数题里渗出来，啃噬着他用红笔圈出的错题。前桌女生传作业本时碰到他指尖，他猛地缩回手，钢笔在草稿纸上划出长长的裂痕。
「江大学神也会算错重力加速度？」
陆昭野倒挂在单杠上冲他晃手机，屏幕里是器材室监控截图——暴雨夜两个模糊人影，配文「共犯证据已备份」。江临把保温杯砸过去，对方凌空翻身接住，仰头灌下他喝剩的半杯美式。
「苦成这样，」陆昭野皱着鼻子往他课桌丢东西，「中和反应懂不懂？」
铝箔纸包着的柠檬糖滚到函数图旁，糖纸折成歪扭的千纸鹤。江临用圆规尖戳穿翅膀，听见身后传来吸气声。
放学时他被堵在生物标本室。
陆昭野扯开护腕，露出纱布包裹的小臂：「校医说伤口太整齐，不像意外。」他逼近江临，虎牙抵着下唇：「你猜我怎么答的？我说这是新型错题本，划一刀记一个知识点。」
江临转身去够门把手，突然被掐着腰抱上解剖台。福尔马林气味中，陆昭野掏出瑞士军刀塞进他掌心：「公平交易，你划自己一次，我就划两次。」刀尖在旧疤上游走，「现在你欠我十七道伤痕，江同学。」
玻璃罐里的婴胎标本在暮色中浮沉。江临发现对方竟记得他腕间所有结痂的数量，连那道最浅的月牙形都精准复刻。
「黑犬在咬你后颈。」
陆昭野突然开口。江临僵住，解剖刀当啷落地。少年捡起刀在指尖旋转，阳光穿过他栗色发梢，在江临颤抖的睫毛上投下十字光斑：「明天带火腿肠来喂它，不然我就告诉全校——」
他压低嗓音模仿校广播站女声：「高三一班江临同学，你的狗正在操场第三棵梧桐树下便溺。」
当晚江临撕碎了所有遗书。
他鬼使神差地买了两根双汇王中王，却在凌晨三点看见陆昭野蹲在宿舍阳台。月光淋透少年赤裸的后背，荆棘纹身缠绕着新鲜刀伤，蜿蜒成未完成的字母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