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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锈湖与心跳公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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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砸在江临头顶时，陆昭野正用美工刀雕刻火腿肠。
「黑犬喜欢锯齿状边缘，」他把肠衣撕成细条铺在落叶堆上，像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昨天它叼走了我半块沙琪玛，在沙坑刨出个等边三角形。」
江临攥着皱巴巴的包装袋后退。晨雾漫过操场第三棵梧桐树，他看见陆昭野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两团，其中一团正长出獠牙轮廓。
「别动。」
陆昭野突然扑过来将他按在树干上，掌心擦过他耳际。黑犬幻影在触碰中消散成烟，江临听见自己错拍的心跳混着塑封袋撕裂声——陆昭野咬开火腿肠的虎牙离他喉结仅三厘米。
「贿赂完毕，」少年将肠体抛向半空，突然抓住江临手腕按在自己心口，「现在收利息。」
滚烫的搏动穿透校服布料，江临发现陆昭野的心跳竟与黑犬啃噬自己意识的频率完全同步。
数学课代表来收作业时，江临正盯着课桌右下角的刻痕出神。
刀刻的向日葵在晨光里舒展花瓣，缝隙里塞着十七颗彩色糖纸。前桌女生突然转身：「江神，陆昭野托我传话。」她憋着笑模仿体育生痞气的语调，「他说你偷看了他三十八次，按操场公约要赔三十八分钟。」
实验楼顶层的锈铁门吱呀作响。
江临看着陆昭野掀开防水布，露出用粉笔画满涂鸦的蓄水箱。歪扭的化学公式爬满箱壁，中央是用荧光笔描的巨幅坐标轴——横轴标注「相遇天数」，纵轴写着「江临存活时长」。
「今日数据更新，」陆昭野用红粉笔在（18,17）坐标点画星，「你比我多活了一天。」他突然掀开校服下摆，腰侧结痂的刀伤组成条形码图案，「扫这里能查完整数据库。」
暮色漫过城市天际线时，江临发现自己正用碘伏棉签涂抹对方的伤口。陆昭野趴在废弃课桌上哼歌，后颈的J形纹身随肌肉起伏，仿佛荆棘丛里开出的瘦金体。
「为什么是J？」江临指尖发颤。
「Juvenile delinquency（少年犯），」陆昭野闷笑震动胸腔，「或者……」他反手抓住江临手腕带向腰腹，滚烫的呼吸喷在药棉上，「Just for you.」
晚自习下课铃撕裂夜空。
江临逃进洗手间，镜中的黑犬正咬住他校徽啃噬。他颤抖着摸出瑞士军刀，却在划破皮肤前听见隔间外陆昭野的怒吼：「你敢！」
体育生踹开门时手里举着生物课用的骨骼模型。
「看清楚了，」他把模型手掌按在江临胸口，「这块叫月骨，这块叫舟骨——你每道伤疤的位置，都刻在我骨头上了。」
月光淌过陆昭野通红的眼眶，江临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原来有人早把心跳锻造成锁，将他溃散的生命力铐在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