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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在边界处看着金子骞远离自己的视线后,荒草才踏出脚步。

      他最后呼吸一口属于这里的空气,毕竟不久之后他恐怕又要回到监狱里逼仄的环境了。不知道这回他又会遇上什么。

      广袤的土地上,荒草只是其中一粒微小的尘埃,他仰头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而后再次抬脚。

      刚进入A区,脚上灵敏的定位器便闪出炫目的强光,荒草视若无睹,把自己当做游客坦然走进了A区。

      两地交接处居民区很少,有的只是一条主道路。两侧的植被比B区要多些,小巧翠绿,倒是让人看了心情转舒。

      荒草不知道什么时候监狱的人才会来,所以他直接朝中心区的方向走去,他准备的说辞是自己想要到A区寻找发展的机会,至于信不信,监狱的人压根不在乎他的理由是真是假。

      不过演戏要演全套,荒草来到A区一个小城中心区,开始在路边物色情况,做足求职人的架势。

      因为是边缘小镇,街上的人并不多,也没人管他脚上闪光的定位器,他在主街上行走着,看着手机上时间跳动。

      太阳即将落幕时,荒草终于等到来抓捕自己的人,看来在这一情况下他们倒是变得积极多了。

      荒草虚假的为自己辩驳了几句后,就被他们利索地抓了回去。

      B区监狱作为私营监狱,连管制都与外界不同,他们给自己安排了个违反假释的罪名,重新收归监狱。

      荒草又一次穿上了蓝白色囚服,就被叫走,他们说要给他做一个全身检查确保身体无碍,多么合理的理由。

      荒草看向眼前行走过的人,不禁想他们处理得实在干净,他竟想不起曾经任何一个看守的容貌。检查经过了整整一天,从床上醒来已是半夜。

      荒草一阵晕眩,他们给自己打了麻醉,发生了什么他都记不清了。

      新的牢房号是16,在他腿上铐上铁链后,他便被压进了牢房。

      有人被半夜的铁链拖拽声吵醒,投射来视线,但也仅仅是一瞬,这一情况他们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单人牢房内仅有一张小床,铺着白被单,一个洗手台,还有角落24小时工作的监控。

      空气中有一股沉闷的味道,大概是因为空气长期不流通。荒草闻到这种熟悉的难闻味道,坐在床上,越来越多的记忆便涌现在他脑中。

      藏蓝色制服的看守,阴暗无光的房间,惨厉刺耳的叫声。

      他清楚了一切但仍要装作一无所知,毕竟监控外正有人紧盯着他。

      荒草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指尖扣动着掌心的血痂。

      第二天,集体活动时,荒草见到了符戈。

      他们只用了一个眼神进行交流,让双方都知晓自己的现况。

      在这之后又是曾经在监狱里相同的日复一日没有变化的工作,荒草双手搬运着石头,在心里思索他们什么才会出手。

      目前他们就像和自己玩着扮演游戏一般,一切都是十分平常的模样。

      而当天晚上回到牢房后,荒草终于等到他们动手了。

      荒草原本端坐在床上,回忆着监狱里的种种,咔的一声,坚实的后墙突然活动了起来,几个高大的男子在荒草反应过来前闯了进来,将他拉进了一条地道。

      作为他们眼中已经忘却一切的人,荒草做出了他们想象中应有的反应,剧烈挣扎着。

      而钳住男子在他手上迅速打了一针,荒草的四肢便酸软无力了,他无法挣动只能看向这条地道。

      灯光不算明亮,但依旧能够看清这条密道有多么狭长,水泥地面上斑驳的痕迹可以让人想象同样的情形在此地发生了多少次。墙角处有点点血迹,他们没有打扫干净。

      他们拖拽的途中,荒草眯起眼睛记忆起了路线,他所剩的记忆只有这条地道连接着庄园,具体路线都记不清,趁机刚好再记一次。地道连接着每个牢房的背后,这是监狱带走他们的方式。

      荒草被带到了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后,塞在他口间的毛巾才拿了下来。

      他喘口气后立马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没有人理会他,两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走了过来,荒草从未在庄园或是监狱见过这两人。

      “啧啧,跟正常人一模一样。”

      其中瘦高的男子说,他带着一个白色口罩,荒草只能从眼神中看出他含着惊异。

      “所有数据也都是正常的,他已经完全消化了。”另一个人回答道,目光不断对着他打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荒草又说了一句,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好像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死物。。

      瘦高个独自啧啧称奇,然后让旁边的看守把荒草抬上了实验台,用铁铐将他四肢都固定住。

      “怎么手上都是伤口,这是副作用之一?”

      瘦高个凑近荒草检查起他的身体,看见手臂上长短不一的伤痕朝另一个人问。

      “不是,那不重要,赶紧试新药。”

      荒草没办法反抗亦无法开口,他的嘴上被贴上了胶带,手脚也被紧束住,只能看见一个身影走来,在他的手上注射了一长管淡黄色液体。

      随后两人拿起了电子仪站在一边。

      那液体顺着血管流通到他的全身。

      五分钟后,荒草觉得自己好像被架到火架上焚烧,体内的血液像滚烫的岩浆一样沸腾翻涌,血管如同长出骨刺般穿破血肉。

      好疼!好疼!

      荒草额头不断冒着冷汗,全身像是凌迟般疼痛无比,他的手用力地挣动却又被死死束缚着,身体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在做最后的求生。

      剧痛还未停止,荒草很快又觉得气管被灌注了水泥一般无法呼吸,他急促地吸气却根本获得不了一点氧气,只能感觉肺部的氧气不断消耗殆尽,窒息感让他的神智都开始涣散。

      “干,他不会要死了吧,要不要给他吸氧。”瘦高个走了过来,这可是最珍贵的实验体,他可不希望这么简单就死了。

      “不用,剂量比上次还要少。”另一个男人在电子屏幕上输入最新的数据,制止了身旁另一人的动作。

      荒草的大脑完全无法思考,他只能艰难地掠夺稀薄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身体如刀割般剧痛,一次次呼吸都临近停止。

      他好像真的要死了。

      难以想象的剧痛碾压过了他,荒草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此刻时间漫长得怖人,他的身体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痛苦,竭尽全力让身体重新调节运转。

      在整整一个小时的折磨下,荒草才重新感受到呼吸的感觉,全身的血液好像流尽,又换了一遍新血。

      “看,活过来了。”稍矮的男人瞥向台上的青年,手里又拿起一个针管,毫不留情地抽取荒草的血液。

      “厉害啊,上一个都死了。”同事在左臂抽血后,他则在箱柜里拿出一个瓶子,在另一只手上注射进某种液体。

      荒草意识模糊不清,指缝里都是血迹,未愈合的伤口重新开始流血。

      渐渐地,他忽然连疼痛的无法意识到了,思绪逸散开来,大脑一边空白茫然。

      有一个人在他耳边说:“今天晚上你睡了个长觉,只是做了一个有些疼痛的噩梦。”

      “你睡了个长觉,做了个噩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荒草空无一物的脑内只剩下了这几话。

      “可以送回去了。”

      一切完毕后,穿着实验服的瘦高个对旁边的人说。

      监狱独特的沉闷钟声在早晨准时响起,荒草早早地在洗手台边梳洗,看到手掌心点点血迹有些发愣。

      他的伤口不是早就结痂了吗?

      用毛巾擦洗净手心后,荒草还在洗手台前闭目回想了好一会,昨晚他做了个噩梦,想必是那时候伤到的。

      他以前也这样,做噩梦的时候总会伤到自己。

      看守准时来给他们开门,今天又是平常的一天。

      他们竟然还没有对自己下手,荒草心想,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已经接连几天在观察监狱里的情形,试图从其中发现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内监狱是否有新的变化,答案是没有。

      监狱和庄园同出一家,在掩盖事实这方面同样做的格外好。

      早饭时间,荒草端着餐盘坐下,周围就是其他囚犯,他们都有些沉默,自见面以来他们从未有过一句对话,这让荒草不禁回想当初自己是如何和98结交的。

      餐盘的饭并不好吃,离开庄园后荒草才意识到这一点,刚从庄园来到监狱的时候,他还觉得监狱的饭菜还不错。

      吃饭的途中,荒草听到食堂传来了几声躁动,他抬头看去,一名警员拿着电棍电击向一位带着镣铐的囚犯,对方尖叫着求饶。自从那次暴乱发生后,监狱里的看守下手似乎更毒辣了。

      荒草半垂着眸吃饭时,那位囚犯竟被赶到了荒草旁边。

      不过倒也不是让人很惊异,监狱虽然消息闭塞了些,但他是杀人犯的消息早就在B区监狱流传开来了。不知为何,这群囚犯因为这一身份对他产生了更高的恐惧。

      眼下他二次进监狱,那些人更远离了他些。

      那位囚犯瞄了荒草一眼后就低下了头,只留下黢黑的脑袋,食堂里剩余的位置也就那么几个,剩下的已经被几个拉帮结派的人占了,他只能坐到荒草对面也不是没有原因。

      荒草也不在意,继续安然吃着他的早饭,对面的人也是如此,但只过了小会,他却突然手忙脚乱起来,还振动了几次餐桌。

      荒草被这动静引得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人以为荒草是生气了,喃喃说了几句对不起。

      荒草关注的却不是这个,他更在意从那位囚犯脖颈处流下的血滴。

      那不是刚刚看守用电棍制造处的伤,也不会是早上出现的,他们向来不会选择明面动手。

      所以,他大概率也是实验对象之一。

      果不其然,对方脖颈开始流血时,很快有看守就将他拉走了。

      荒草默不作声地继续吃饭,但脑内却开始疯狂地思考。

      伤口看上去是近日才出现的,他们又一次抓走实验对象时,没有把他也带走吗?

      他思索了一会,瞥向自己未愈合的手掌心。

      昨晚,真的是噩梦吗?

      吃完饭后,荒草去了一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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