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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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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戈将纸张夹在手指间展开，提在张亮伟上空让他看清楚。
张亮伟顿时瞪大了双眼，虽然嘴上有胶带，但肉眼可以看清他的咬牙切齿。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地图我就收下了，至于有什么额外信息不妨我们聊一聊。”
符戈将张亮伟的胶带撕下来，底下人一有开口的机会就骂道：“你大爷的！你小子阴我！”
“关于监狱，你还知道什么？”
符戈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辱骂，监狱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张亮伟也没敢留下多少有关监狱的东西，能找到这张地图属实是意外之喜，更多的信息可能藏在张亮伟脑子里。
“你大爷的，等我出去不弄死你！”张亮伟嘴不留情，还在不断咒骂。
符戈只是将手绘地图收起来，然后朝地上的男人说：“监狱也不了解你到底知道多少，对吗。”
地上人没回应，符戈自问自答：“从我踏出这扇门后，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泄密者了，你应该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你算什么，他们能放过你！”
符戈笑了笑，“我能逃得掉，你能吗？”
张亮伟面色更为难看，他当然不行，他的所有身家都掌握在监狱身上。
“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人了，不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监狱倒台你还能做个证人。”
张亮伟自然没有答应，看上去目眦尽裂。
既然不肯配合，符戈又将相框拿出来让张亮伟看清上面的照片。
“你的孩子曾经因为癌症到庄园医治，从庄园回来后他很快好转，我想你对此很是喜悦。”
“但很快他的情况恶化，你被迫只好将他重新送到庄园就医，但这回庄园也无能为力，只送回一副尸体。”
符戈将张亮伟的过去描述了一遍，提到孩子男人的表情终于有了改变。
“你说这个干什么！”
“监狱和庄园有联系我想你是知道的，而监狱针对的人体实验是针对成年人，庄园里有不少孩子，你猜猜他们针对的是什么？”
张亮伟既然能够接触到荒草，不可能对一切不为所知。
一句疑问句撂下，张亮伟果不其然哑了嘴。
而符戈没有管他内心的挣扎，一句话直戳底下人的内心。
“是你把你的孩子送进了不复之地。”
“不，不可能！”张亮伟又剧烈扭动起来。
“庄园是最完美的地方，所有人都知道！”
“是吗？你进去过？”
一句话问倒了张亮伟，他又一次反驳道：“那又如何，庄园的一切就摆在面前！更何况，更何况他们有什么必要去那么做，他们何必把自己十几年来的名誉架在梁子上等人去推！”
“噢，我也了解过监狱，我觉得这里很美好，你信吗？”符戈笑着看他，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
“我也觉得监狱名誉不错，森严有序，所有从这里离开的犯人都洗心革面，多么出色的一个机构，不是吗，所以他们什么都没做？”
“没人发现，那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做。”
“监狱里的人那么多，我想你也认识不少人，所以与这些人的相处让你改变了想法，觉得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好人’，觉得庄园里的人就是如此的伟大？”
“别忘了，你也知道庄园和监狱有联系。”
张亮伟一时哑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监狱里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符戈的反讽很管用。
符戈持续攻击他的心理防线，“监狱里的手段你或多或少都有了解，他们如此残忍就因为那些人与他们没有关系，是死是活都随便，而你的孩子又不是他们的孩子，没人会手下留情的。”
“让我告诉你吧，他们试的是药，各种带有强烈副作用不敢给人用的药，反正人已经进到庄园了，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去世也是他们说了算。”
“有时为了检验一种治疗骨折的药物，他们通常会直接把一个人打骨折。你说他疼的时候会叫爸爸吗？”
一连串话说完后，张亮伟再没有出声，此时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像他这种孤身一人的其他威胁早已没什么用，而心中留有愧意的孩子反倒是真正的软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们答应过我，会照顾他的……”
符戈俯身看着他。
“你信吗？讨好你还是讨好里面的科员，对他们而言，会是一个很纠结的问题吗？”符戈反讽着道。
“你是真的觉得庄园完美无缺，还是觉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当好自己的看守，你的孩子就不是你害死的了？”
“你，你有什么证据？”张亮伟没了最开始的架势。
“一个曾经在庄园的人告诉了我这一切。”
“他是从庄园长大的人，一个你见过的人。”
符戈将相框放在张亮伟手里，低头问他，
“这回能告诉我你的回答了吗？”
张亮伟看向手里的照片，男孩甜美地笑着，那是他们第一次去游乐园，一个路人为他们拍下的照片。
和他的母亲离婚后，他的生活算不上好，但他曾告诉他的孩子，爸爸会为你买下一个大房子。
而男孩在他怀里说，他不需要大房子，只希望能待在爸爸身边。
两年过去了，男孩最后的愿望，他身为一个父亲没有做到。
张亮伟紧闭着双眼表情痛苦，许久，他才无力地道：“你真的能证明一切，推倒他们吗？”
“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话，可以。”符戈回应着他。
张亮伟已经不再看他，他的视线落在那一尘不染的相框上，叹气说：“我知道的其实并不多，他们仅让我负责犯人的运输。”
符戈嗯了一声，这种情况也不是预料不到。将对方松绑从地上扶起坐好后，他开口问，
“我们去不了的地方都是他们的实验地对吗？”
张亮伟没再抵制，如实说道：“是，我管辖的是一个特殊区域，他们要的所有人都是从那里抽取。”
“1区和2区是什么关系？”
“筛选。1区筛选后合格的人会送到2区。”
筛选，也是掩人耳目的方式，将过去他们的注意都拉到了1区，而忽略了真正的关键。
“送到2区的人会怎么样？”
“无一例外都是被抓去实验，他们被收关在那里，只有非实验时间才会放出来。”
和之前的猜想大差不差，符戈抱手思考，接着是他最关注的问题。
“荒草你认识吗？”
张亮伟略显惊讶地睁大了眼，似乎也没想到符戈会认识荒草。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所有的实验人员都很关注他。在我有印象以来，他是经历过最多试验的人，也同样是第一个能从监狱正常地离开的人。”
得到这个信息，符戈并不高兴。
他吸了口气，但手中没有烟，又说：“我需要你替我联系他。”
张亮伟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的，还是点点头。
这场交流到此为止，他们又谈了几个问题后，符戈将卫生间里的维修工放了出来。对方不知道幻想了些什么，见到屋内一片祥和脸上满是震惊。
符戈给他松绑，然后不容置疑地说：“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知道了吗？”
维修工立马点头，他对于符戈还是有些畏惧。
符戈不加掩饰地加上一句威胁，“对了，顺便告诉你的同事，我知道你们住在哪里。”
维修工一听头点得更勤了。
符戈正准备同他离开了，张亮伟又忽然在身后说了一句。
“他会很恨我吗？”
维修工一头雾水，而符戈明确地知道他在说他的儿子。
那个孩子最后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有当初庄园里的人知道了。
“我不知道。”符戈只说了这一句。
空余一人的房间里，男人坐在地板上，多年如一日地擦拭手中的相片。
从张亮伟那处回来后，符戈又收到来自吕文池的好消息。
他交给符戈一盒独特的圆形小药丸。
“这是我和金子骞费劲气力从血液里提取出来的，虽然效果远不及符老先生的针剂，但总归有点用。”
符戈接过手后向他道谢，接着返回了监狱。
他已经两天没有见到荒草了，张亮伟以内部人员的身份告诉他，荒草暂时不会出现。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符戈握紧拳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只能按捺住自己冲动的想法。
他从张亮伟那里获得了更为清晰的地图标记，不过张亮伟也说，
“我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也什么实质证据都没能留下。仅有一条地道作为证据随便就能被他们找理由搪塞，而且他们也能在一瞬间摧毁所有证据。”
这也是他们一直在考量的问题，就算以最快的速度包围，监狱恐怕都留有时间将一切秘密焚烧殆尽。
离荒草所约定的一个月还有一段时间，在这之前他要做的就是确保届时能够一网打尽。
监狱和庄园所有的人加起来至少上百，尚不论监狱里情况复杂，整个庄园已是地域辽阔，整整八个分区，想要一个不漏抓住难度很大，更何况庄园内部的详细情况他们还不清楚。
符戈同他人谋划的时候，荒草又一次被送到了实验台上。
第一天见到的那两个人似乎近期很焦急，几乎每天都会在荒草身上实验新药物。
剧痛过后，荒草又一次遗忘一切，他被送回到牢房里，额头的冷汗被风一吹更是冰冷。
他本能地攥紧自己的手心，那处伤口因为反复溃裂显得血淋淋不成样，但也为他换来了一丝清醒。
他们近期都留在了中转站，不过就在刚刚他听见了两人的交谈。
“恢复速度越来越快了，要把他带回去吗？”
“再等两天看看。”
这是个好趋势，最关键的证据在庄园，他最好尽快进去，而且不能如此被动，他需要一定的自由。
有一个人或许能为他利用。
第二天从床上起来时，荒草大脑又是持续的混沌与疼痛，他们这段时间药剂注射的太频繁，他的大脑似乎已经要处理不过来了。
以至于这天到达采石场后，他的眼神一度无法聚焦在符戈身上，只能感受到男人强烈想要触碰又不得已避开的情绪。
好在他还没忘记今天最主要的目的：他要见一面洛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