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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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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庄园内。
荒草和符戈没有任何联系,但似乎遥隔数百里他们仍拥有共同的默契。
荒草行走在平坦的土地上,青绿的草尖上还有某人经过时撒落的水滴。他脚步从容,内心却思绪万千。
庄园内太过谨慎,完全不会留存任何实质证据,如今想要揭露他们的罪行,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他所见的一言一行记录下来。
他需要一个能记录所有的工具,虽然他和洛宇不被允许接触任何电子设备。
不过一个人或许能带给他帮助——祝安。
作为庄园外区的保安,他只管理人员进出,并不知道内部的实情,也因此他的出入是没有障碍的。
距离上次在庄园分别,他和对方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他会不会帮自己,还是个未知数。
幸运的是,荒草走到外围大门处,只有祝安一个人。
他正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发呆。
荒草走上前时,他还惊讶地朝内外看着,似乎没想到荒草会突然出现在庄园里。
然而几秒过去后,祝安想起了昨晚看的新闻。
他脸色咻地变苍白,颤颤巍巍地问,
“你,你是鬼吗?”
荒草不清楚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回应道:“不是。”
“可是你不是,死了吗?”
荒草一顿,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处理方式吗?那看来他再也不用回到监狱了。
荒草不能在这里停留过久,直白道:“我没有死,这里面的情况很复杂。”
“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帮我带两个东西。”
一分钟后,荒草从大门附近离开。
留下祝安一个人扶着脑袋心乱如麻。
为什么监狱死的人会突然出现,荒草所说的复杂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带的东西可以揭露庄园的一切?之前他不是光明正大地进入庄园吗?现在为什么说话都变得如此谨慎。
他说的东西自己真的要带吗?
荒草离开后继续在庄园内部走动,他在寻找尸体的埋骨之处。
除却在洛见锋家见到的孩子外,荒草依稀能够想起曾经的自己也埋下几副尸骨。
到底在哪里来着?
过去的记忆太过遥远,残存的药效只足够让他揭开模糊的面纱,而实情仍然在大脑深处不被发觉。
倘若过几天他们再次用药,他恐怕会忘记更多。
荒草想得太阳穴都发疼,最终依旧无功而返。
回到崔成健的房子后,荒草迎面就看见沙发上的男人,这次看的不是报纸,而是庄园统一的电子屏。
“去哪了?”
沙发上的人没有看向荒草,声音却像一条毒蝎般说。
荒草心里一紧,模棱两可道:“内外逛了一圈,还去了一趟训练场,那些孩子都很有活力。”
“嗯,不要太往外走。”崔成健说,却没解释为什么。
荒草作为听话的孩子,自然顺应地回了声好。
崔成健没有紧抓这一点不放倒也是好事。
时间就要到换班的时候了,所有保安的午饭都是由内部人员提供。
祝安一边等待一边又浏览起昨晚的新闻,那上面明确表示荒草已经感染致命病毒离世,庄园里一位姓洛的科员也将他的骨灰带走了。
一笔一划的文字,祝安却看得身体阵阵恶寒,他宁愿早上看到的是鬼。
他连续看了几次发布时间,确认没错后揉搓着自己的脑袋,他已经脑补出无数个阴谋了。
就在他百思无解时,一个身影走过来,祝安以为是送饭的人,结果回头一看,那分明是一件实验服。
祝安有些反应不过来时,那人就敲击他的保安亭门,声称有事要查询监控。
当下祝安心就凉了半截,但所有科员都拥有最高权限,他必须依照对方所说打开监控记录。
祝安试着打开庄园外围的监控试图蒙混过关,但结果显而易见没用,那人很快指着屏幕说换个方向。
祝安咬着牙,背上直冒冷汗。
他甚至不敢看屏幕,心里想到这下全完了,但当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过去时,上面只有一片草原。
祝安内心大起大落,荒草来时很巧妙地站在了监控盲区!
虽然避开了一劫,但祝安内心里还是紧张的不行,只要再转换一个视角,就能看见他对着空气一直自言自语。
祝安感觉自己被摆在火架,生死只在一瞬间。
“好了就这样吧,工作辛苦了。”
那名科员说完就离开了。
祝安看着对方远去的声音,径自松了一口气,他的脊背已经满是虚汗了。
将监控界面关闭后,祝安呆呆望着前方,那名科员来查监控的目的很显然就是检查荒草有没有出现。
倘若他们真的问心无愧,怎么会害怕自己得知荒草的存在。
祝安后仰在椅子上,心想:这下他不帮忙不行了。
洛见锋又回到了崔成健家中,他把实验优先级让给了对方,但还是想在荒草身上实验自己的药物。
反正他们的药并不冲突,他便向崔科员征得了许可。
荒草发现最近他们下手变得随意了多,或许就是因为他“死”了的缘故吧。
洛见锋看向他骨折的手,那里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他动作粗暴地掐了一把那刚勉强愈合的骨骼。
荒草眉头一皱,声音微颤。
“洛先生?”
洛见锋像是没有听见,转过头和崔成健交谈了些专业名词。荒草一知半解,听着他们的对话被送到了地下室,他们将他按到一架密布着电子线的铁椅上,扣住了双手双脚。
荒草挣动不得,不解地看向他们。
“先生?这是做什么?”
没人在意他的疑问,洛见锋朝崔成健问,
“这样能行吗?”
“药差不多了,再模仿一次相同的情形。”
两人一问一答,像是房间里根本没有第三人。
荒草没有机会再开口,一股强烈的电流从手臂上传来,瞬间贯穿了他的全身,他的眼前一片空白,剧痛碾压过了他,他的肌肉痉挛头皮发麻,疼得指甲都按裂出血。
“先生,这,这是做什么?”呼吸时,荒草连心脏都在不断抽痛。
一话落下无人回应。
洛见锋又一次按下了按钮,电流强度比上一次更强,荒草五指紧紧蜷缩,牙齿都要咬碎。
崔成健怕他咬断了舌头,往他嘴里塞了一块毛巾,却被荒草的利齿咬了一口,指尖快速淌血。
荒草讽刺地看向他们。
洛见锋被那狼犬一般的眼神惊了一下,眼前这人可是从小被他们誉为小疯子的人,尤其是一年前震惊所有人的纵火案,让他们都心怀警惕。
洛见锋又按下一次按钮后,看着崔成健给自己处理手上的伤,谨慎道:“之后还是把他锁在地下吧。”
“不行,密闭空间里他的恢复速度至少慢了五倍。”崔成健说,荒草咬得很深,鲜血都滴落在了地板上。
洛见锋有些犹豫,铁椅上的青年垂着头止不住地颤抖,唇角流下血丝,眼神却依旧凌厉。
“那还是给他多用点药吧。”
这话崔成健没有反驳。
荒草不知道在铁椅上待了多久,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裂开了一般疼痛难耐。
崔成健在他的手上注射了针剂,那药剂进入他的身体后荒草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变得急促,双眼渐渐失焦。
十分钟后,他的神智终于回来了些,看见地上一双鞋子向他靠近。
“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费劲心思为你医治,你的内心很感谢我们。”
“记住,你很感恩。”
荒草额前有一缕头发贴在了眉角处,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男人正对着他说话,却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很感恩他们吗……
荒草在心里有些困惑地想,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开门让他出去,不过荒草还没走上几步就摔在地上,他的双腿麻木,一点力气都没有。
洛见锋过来将他扶起,荒草道了声谢谢,自己怎么就突然受了新伤呢。
洛见锋离开了后,荒草独自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午
直到崔成健叫他出去走走,荒草才听话地出门。
庄园的天气很好,碧空万里,空气纯净微风爽朗。
荒草很缓慢地走动着,他的心脏有些不对劲,走路快起来就会开始阵痛。
他是得了什么慢性病吗?荒草心想。
或许他应该跟洛先生谈一下,虽然他更擅长骨科方面的疾病,但也许能给他提供建议。
洛见锋和崔成健房子距离算不上近,荒草在无人的草地上漫步了好长一段路,才见到对方的房子。
还差一段距离才能到达目的地,他就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影。
没记错的话那是洛先生的孩子。
荒草还在想要不要主动上前打招呼,对方就迎面走上来。
“你好。”既然对方都过来了,荒草就先礼貌说。
洛宇微张开嘴,过会又合上,像是很漫不经心地说:“今天天气不错。”
荒草也是这样认为的,于是他点了点头。
洛宇沉默了几秒钟后说:“这两天雨水少,花园里还没浇水,要一起去吗?”
荒草经这么一提才想起花园里还是幼苗的花,便应下后跟着洛宇走。
上次浇水的工具被洛宇放在了家里,洛宇让荒草先到那边等待,自己回家去拿工具。
荒草便独自回到旧房子里,素色的房子里空阔得像是恐怖片里让人探险的鬼屋。
花园里的花苗似乎又长高了些,他蹲下来触碰那细嫩的绿尖,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会长成一朵花的模样。
洛宇还没来,荒草就静静看着面前的土壤,望见角落时他突地感到一丝异样。
那分明是很普通的土壤,他却觉得在这里应该有些什么东西。
荒草移步到那处土壤面前,却也看不出什么花样。
他还在纠结疑惑中,洛宇提了两个水壶过来,荒草说了声辛苦了就要开始浇花。
但洛宇没把水壶给他。
“你忘了吗?”
这段时间洛见锋忙着自己的事,没有多去管他,也是因此他仍旧记得那夜荒草说的内容,反而荒草似乎忘了一切。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