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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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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血掉落在地板上，晕开一抹红色。
荒草拿起绷带为自己包扎新添的伤口，但一声呼喊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发现是邻居来找他的父母，对话没有避开荒草，他自然也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喂，你那个新来的小孩听说所有药都能扛下来，命这么大借我试试呗。”
“不行，你下手没轻没重，弄死了我去哪里找新的。”男人不耐地回答。
“呵呵，你能比我温柔多少，这样吧，我那个加上新药都给你，行了吧。”
父亲似乎在考虑对方的给出的条件，一阵子没说话。同样的话荒草听过许多遍，自觉没趣后继续低头包扎，他待会还得去练枪呢。
等到荒草已经拿好手枪准备去射击场时，父亲忽然走出来。
“你待会跟洛先生走吧。”
“是。”
这种事时常发生，父亲总会让他去到其他邻居那里，然后让他们的孩子过来，荒草没感觉有多诧异，他们都管这叫做“去邻居家玩耍”。
……
崔科员所在的地方在庄园东北方向。
同样建构的房子，荒草却能从内部的摆饰看出男人地位的不同。
荒草走进去时崔科员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鬓角有两股白发，眼角细纹明显，很平凡的长相，在外头看去没人能认出他是庄园的成员。
而他视线投向荒草时，那双下垂眼里透出一丝狠厉。
“你好，崔科员。”
洛见锋说道，庄园里虽说每个科员地位平等，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是特例，洛见锋说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恭敬。
荒草也跟着说了声你好，他对面前这个人毫无印象。
崔成健咳了一声，站起身子打量荒草，然后毫不避讳地对洛见锋说：“帮我把他送进去。”
洛见锋当即就叫荒草跟上他。
“洛先生，这是要做什么吗？”
“崔科员关心你的身体，决心为你做个检查。”洛先生随意应付道。
而荒草被推进实验室后，很快被注射了麻醉昏迷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似乎是夜晚了。洛先生也不见踪影了，只剩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
荒草左臂绑了一块绷带，他试着触碰了一下后，那里凹进了一块，他挖去了自己一块肉。
“崔先生，洛先生去哪了？”
“他回去了，这两天你先待在这里吧。”
“是为什么呢？”荒草在问，他知道他们对他的身体很感兴趣，但此刻他要装好一无所知的身份。
“因为你的情况比较特殊。”
说完这句话后男人没再开口，像是耗尽了自己的耐心。
荒草也没再不知趣地问话，他余光看见崔成健在看一张报纸，上面是关于他的报道，一行显眼的大字陈列其上：庄园恶性纵火案！
他不清楚男人看起这份报道的目的，也无法揣测他的心思，独自上了楼上的客房。
这里房间显得朴素得多，一张床一个柜子，简单的就像是半成品房。
房间里空气久未流通，有一股淡淡的闷味，荒草上前开了窗通风，才冲散了封闭尘土味。
这个家里过于安静，好像长久以来只有一人生活，难道崔就崔成健有自己的“孩子”吗，这个问题恐怕暂时得不到答案。
荒草回到床上，麻醉过后他缺了一大块肉的手臂开始疼起来，他皱起眉头，尽量让自己忽略疼痛感。
先不提男人这么做的原因，眼下时间不到两周，他要抓紧获取线索了。
荒草垂眸沉思，崔成健不可能允许自己掌握内部情报，想要主动接触而不被发现也是难中之难，但或许他还有一个方法。
红饮料。
既然他们给自己使用了“红饮料”，那自己不妨也反过来。
荒草看向紧闭的房门，门缝边渗入微光，显示屋外的人还没回房，良久才有缓慢的脚步声上楼，光线也随之消失。
准时准点，从窗外可以看见整个庄园都熄灯隐入黑暗之中。
荒草收回了视线，“红饮料”的数量被严格管控，而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给他注射了。
想要拿到“红饮料”，就要他们认为自己产生了威胁。
荒草在火辣辣的痛感伴随下思量接下来的规划，就这样度过了漫漫长夜。
第二天清晨从床上下来，在庄园生活了十几年的荒草才知道庄园还有负责三餐的人，崔科员还在房间里，厨房却已经摆上了早餐。
荒草洗漱完没有独自就餐，而是走到了门口，看着广阔的草地上奔跑的人，年龄大小皆有，远远眺望，那些人没有一个带着笑容。
像是行尸走肉。
荒草默默遥看着，以一个外人的身份。
直到身后传来响动，他回过头，男人正在背后审视着他，眼神像是看一个物件，不像洛先生还带有些虚假的亲切。
“早上好，崔先生。”荒草礼貌地说。
“嗯。”崔成健声音短促地应了一声，又说：“想出去外面走走吗？”
“外面空气挺好的。”荒草没有直接回答。
“适合养伤不是吗。”崔成健说着。
“嗯。”
“吃饭去吧。”崔成健转过身走进厨房。
他们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洛见锋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也没避开荒草直言道：“崔科员，监狱那边要人了。”
正在喝粥的男人放下汤勺，朝洛见锋看去。
“怎么说？”
“媒体声称要报道他的最新消息，以安民心，现在舆论关注度很高，监狱想让他至少露个面。”
荒草在一边听清了他们的对话，歉疚道：“不然我还是先回监狱吧。”
这只是场面话，荒草可不想还没抓到他们的把柄就草草回去。
崔成健在身侧的毛巾上擦拭了双手，思忖半刻后道：“不行。”
洛见锋被这不容多说的态度噎住了，瞥向荒草两手的绷带，心中了然。
那些个媒体本就擅长捕风捉影，这显眼的伤口要让他们见到了都不知从何解释。
“那搪塞回去？”洛先生又问。
崔成健面容沉静，呼吸时下撇的嘴角微动。
“按之前的处理方式。”
崔成健说话更有权威性，他本不该质疑他的决定，但此刻洛见锋还是为难道，
“会不会太随意了，他们会咬死这个做文章的。”
他们的处理方式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主动的“死亡”，但单是要解释受伤原因都那么难，更何况直接让人在监狱就“死”了，他们得怎么处理？
然而崔成健可不管洛见锋的进退维谷，不容置喙地摆了摆手。
洛见锋无他法只好咬咬牙说好。
至于荒草，他们在三言两语里已经决定了他的来去，虽然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但荒草知道短时间内他是不必离开了。
“他们给出的回应是，荒草死了。”廖承言眉头紧锁道。
简短一句话如同重锤一般坠落，把仅有三人的房间变得如同十二月凛冬一般寒冽死寂。
符戈一语不发，只有攥紧的拳头以及突起的青筋能够反应他的真实情绪。
三个人一时都没有开口。
“我回一趟监狱。”在一阵静默后，符戈眼神狠厉地说。
他转身就要离开，不过被冯昂拽住，符戈起身的动作太猛，他一时差点没拉住，手腕的金链都掉下来。
把符戈拉回原位后他才把链子拿了回来，然后苦心劝道：“你现在不能过去。”
要是不把符戈拉回来，以他的性子到了监狱就要大开杀戒了。
廖承言也说道：“冷静一点符戈，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他们在向媒体透露消息后，监狱拉扯了好一段时间才敷衍回应几句，而就在昨晚，他们却直接声明对方感染一种致命性病菌，为避免引发恐慌他们暂时隐瞒了消息进行医治，但最后还是抢救失败去世，为免仍具传染性他们已经将尸体火化了。
再多的信息监狱也没有表示了，只是说明有亲人可以来认领骨灰。
“荒草对于他们是有利的存在，庄园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死去。”廖承言说。
这确实是实话，却根本不能抑制他的怒气。
符戈保持沉默，他只能用香烟按压下自己想杀了那些人的心思，浓烟包裹了他的全身，可仍盖不住他通身的寒气。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直接火化肯定就是心虚了！”冯昂不平地说。
符戈碾压着指尖燃尽的烟头，又点起一根香烟。
他像是回到当年初知父母死亡与庄园有关一样，躁火在他心中燃烧，几乎要吞噬他的理智，只能依靠浓烈的香烟维持冷静。
张亮伟当时表明了荒草是被送回了庄园，他们既然能够留他到现在，如今不会这么简单就杀了他。
以“死亡”为名，监狱不用再管控荒草，而庄园也能随心地利用。
这或许才是真相。符戈冷冷地想。
如果那份骨灰不属于荒草，那会来自哪里？
符戈又吸入一口浓烟。
监狱没有那么多的骨灰，那只能是来自，庄园的孩子。
符戈终于将情绪平复下来，将自己所想陈述出去。
廖承言认真听完符戈所述，和他内心所想也大致相同，而这一猜想也可能印证了另一点。
“所以曾经我们收到骨灰时，真正的他们被送往了庄园。”
此言一出，三人又一次沉默。
人们在为死去的人流泪时，他们依旧在困在炼狱里无法脱身。
没有人知道，那时他们还活着。
最终是冯昂的一声咒骂打破了凝固住般的气氛。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冯昂气势汹汹开口问，他已经枕戈待旦了。
“把他们所做的一切，统统还回去。。”符戈冰冷地说。
还有一周的时间，他会把他带回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