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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而你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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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序追了上去，在失落的夜里，陪着他一起走。
“万桥，我看出来了，你根本没忘掉他。”何时序有些痛心，但秉持着爱一个人就要为他好的原则，还是忍痛说出来，“你为什么不说呢？”
“你不懂。”万桥轻轻开口。
“是，我不懂。我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那你和他呢？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还是不能在一起？”何时序很疑惑。
万桥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很认真：“何时序，爱很复杂，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可是我就是不懂啊，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在阻止你们在一起呢？”
万桥有些轻蔑地笑了：“如果一个人的一生只追求被爱的话那就太可悲了。我有我的人生，他有他的责任，没有办法一起赶路，你明白吗？”
何时序沉默了。
“何时序，如果你爱一个人，明明知道未来你们不会有好的结果，还要继续吗？”
“当然。爱的时候就要奋不顾身地爱，哪管得上以后。”
万桥却摇头：“可是我不会。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搅我。”
何时序又想说些什么。，桥直接打断：“不要再问问题。只有蠢货才想要什么都问清楚。”
何时序猛地闭上嘴。这一刻他也被万桥身上突然竖起的尖刺吓到后退。何时序差点忘了，长久以来他都只看到了万桥表面的柔软，可是一个从十几岁就开始支撑家庭的人怎么会软弱，内心一定是强大的坚韧的。要打开他的心门，只能让他自己开锁。
万桥打开房门，转身看着何时序：“抱歉。我今天不太舒服，你也早点回家。”
“好。”何时序识相地往后退，“再见。”
“嗯。”
万桥关上门，慢慢挪步到沙发边，瘫坐在地上。他想去拿茶几上的水杯，低头才发现，原来手一直在抖。
好像只要他一靠近谢上予，就会变得软弱，变得无力。
他拿起桌上那本书，翻开扉页，食指细细摩挲着落款的谢上予三个字。
好久不见，但我们最好……别再见。
自那天起，谢上予没有再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而是又消失不见。
温温的婚礼如期而至。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下午。地点在教堂里。
不算盛大，两方都只邀请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人，但是很浪漫，白玫瑰铺满了每个角落。温温穿着刺绣重工婚纱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惊艳。两个人都摒弃了那些陈旧习俗，只保留了精华。没有煽情，没有乱七八糟地玩闹。简直就和教堂里的耶稣雕像一样严肃端庄。
“我温温，请你许行，做我的丈夫，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我们的爱情，爱你，不论是过去，将来，还是永远。我都会信任你，尊重你，会和你一起哭，和你一起笑，我会忠实地爱你。无论未来是最好，还是最坏，是艰难的还是安乐，我都会一直在这里。我将把我的生命交付与你，连同我的一颗真心……”
温温字字说着，而对面的许行早已泪流满面。
台下，万桥穿着白色西装，坐在第一排，真诚地为他们鼓掌祝福。
纵然幸福可遇而不可求，这个世界上也总有人会收获幸福。
交换戒指的时候，万桥不知怎么，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空荡的手指。
他会不会结婚？
好像有个人曾经问过他。
他说，他只想要简单的普通的生活。那就够了。现在同样也是。
温温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旁边，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服了你了，看别人结婚也能走神！快点双手送上接受我给你的祝福！”
“捧花吗？给我？”万桥有些惊讶。
“对呀！”
那捧花洁白又神圣，充斥着对婚姻的美好期待，万桥怎么看都与自己不相关。
“虽然你看起来不太像下一个会结婚的人，不过，”温温傲娇一笑，认真地看着他，“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美好的祝福当然给你喽。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是最了解你的人，我也是最希望你幸福的人。万桥，你会幸福的。上帝保佑。”温温指着背后巨大的耶稣雕像。
许行拍拍她的脑袋：“那是耶稣，是上帝的儿子。”
温温撅起嘴：“哎呀，差不多啦。”
许行将捧花塞到万桥手里：“给你祝福就收着，别磨磨蹭蹭的。”
万桥接过。两人回到台上。
“朋友们，现在和我们一起倒数，三，二，一！！！！”
倒数结束，教堂顶上的花球爆开，漫天的白色花瓣倾泻而下，在巨大耶稣雕像的注视下，飘落起一场热烈的花雨，神圣又浪漫至极。
所有人都站起身惊呼，用手接着花瓣。万桥也站起来，在漫天花瓣中扬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
欢呼中，不知从哪儿窜出的小孩追逐着，朝万桥冲来，万桥下意识后退，却反被推开，倒下之际，一只手稳稳牵住他，将他拉起。
万桥站稳，正对上谢上予那张冷脸。
“谢……谢谢。”
“好啦，各位朋友们，接下来就是分蛋糕环节了！！请各位移步草坪……”
欢笑中，所有人都朝门外边草坪去。万桥抽回手想走，却被谢上予拽住：“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谢上予没松手，反而越拽越紧：“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万桥偏过头，躲避对面情绪深沉的眼睛。
谢上予深吸一口气，伸手将万桥的下巴掐住，掰向自己：“看着我好好说。”
“谢上予，我不爱你了……我和别人在一起了，理由够了吗？”
“我不信你会和其他人在一起！”谢上予看着他，眼眶发红，拽着他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我答应过你，不会骗你，那你呢，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
偌大的教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万桥没有反抗，冷静地站着，任凭对方拉扯。
谢上予的喉结滚动着，似乎在努力忍耐：“你真的不想和我解释那天你为什么失约吗？”
“谢上予，都过去了。”万桥语气近乎冷漠。
“过不去。你用一句话将我丢到一边四年，现在又用一句都过去了打发我，万桥，过不去！”谢上予掐着他的手臂，已经将他掐得有些痛。
万桥咬牙忍着：“我那时候太小了，和你在一起只会让我依赖你，让我软弱，我还有家庭的责任要扛，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谢上予，我们都清楚，那不是合适的时间。”
“你有什么顾虑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分担，爱人不就是一起分担的吗？”
“你不明白……陈兰登有句话说得对，我和你各个方面都不平等，所以我们感情也不平等，高山低谷，没有办法一起走下去。”
“他找过你？”
万桥偏过头，没回答。
“陈兰登找过你对不对！是不是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所以你才离开我？他是不是用我父亲逼你分手？”
“是你先瞒着我！是你没有告诉我！”万桥看向谢上予，眼里是深切的失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我的家人在这里……就算我真的跟你去了伦敦，语言不通、文化不同、没有家人朋友我只能依赖你一个人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你没办法，一边照顾生病的父亲，一边照顾我。”
“你不愿意去伦敦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怎么样呢？难道你会为我留下来吗？父亲死了，你才能回国。可能你不能盼他死，你想要他活。但他活着，你必须得一直照顾他。谢上予，这本身就是无解的命题。分手，对我们谁都好。”
“不好！怎么可能好！”谢上予缓缓松开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声音像是哽在喉咙，酸涩至极：“万桥，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谢上予，重来一次的痛苦，我受不起了。离开你的每一年，我许的愿望，都是不要再有任何人来打扰我的生活。”
万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后退，最后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婚礼的严肃端庄在夜幕降临后被热情取代，草坪上，是搭建好的舞台，何时序带着他的乐队唱着最嗨的歌。现场的气氛燃至顶点。温温更是拉着许行在台上跳舞，一圈圈转着，开朗又跳脱。
所有人都被这欢乐的氛围感染，皆举着酒杯在人群间笑着叫着唱着歌。
嘈杂音乐声中，万桥呆坐在角落。刚从台上嗨完下来的温温搭上他肩膀：“和你的前男友聊得怎么样？”
万桥摇摇头：“你说什么？大声点！”
温温对着他比了个喇叭的形状：“我说！你和谢上予聊得怎么样！！”
万桥苦笑：“都过去了。”
“我不信！你明明就忘不了他。”温温戳着他的心脏，“万桥，大胆点！人生少活一天是一天！你的情感导师我劝你，趁爱的时候大胆爱！”
台上何时序用清亮的声音唱着：“爱要坦荡荡，不要装模作样到天长……”
“唱得好！！呜！！！”温温对着台上鼓掌，随后端起一杯酒灌进万桥嘴里，“喝一杯就敢爱了！”
“你给我喝的白酒！”
“哎呀，管他白酒红酒，喝醉了都是好酒！！”温温跳着对台上招手，大声喊着，“何时序给我们来个《至少还有你》摇滚版！！！！”
何时序在台上很帅地比了个OK：“摇滚版《至少还有你》献上，大家跳起来！！！！”
万桥被温温拉到人群中间，带着他转着圈，跳着舞，大声唱着歌。
在夜色下，在草坪上，所有人都一起大声唱着：“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