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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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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欧阳把巧克力的包装撕开,分给她们,见办公室对面的座位空着,便问:“他俩人呢?”
“不知道,”云惜凤先回答了一句,又想起来,“应该是去上体育了吧,我记得江景琛说选了足球课。”
“足球?”欧阳面露难色,啧声道,“一点不会。”
“他之前不是说要选篮球吗?”罗青义回忆道。她们选课的时候在表白墙问哪节课比较水,得到了一众回答健美操之类的课程,等进入教学系统一看,早就被选的差不多了。
“可能没选上吧,”云惜凤摊开手,“篮球太火了。”
欧阳愤愤道:“她们手速太快了!我也没选到羽毛球啊。”
“反正都是球,”罗青义倒是无所谓,“足球也还好吧,就绕杆踢球射门,还是挺简单的。”
“好个毛啊!”
江景琛一脚踢上足球,黑白相间的影子轱辘轱辘经过球门,滚到操场最边缘。
“到底是谁说足球简单的!”
他跑过去把球重新踢回到起点,嘴里嚷着:“我要是这次再踢不进我就用手扔进去。”
“淡定,期末还远着呢,你急什么。”旁边的男生打游戏的间隙看他来来回回跑了四五次,忍不住提醒他。
“我真是……我靠!”
足球“嘣”一声撞到门框上,弹回到他面前。
江景琛彻底卸气,一屁股坐到草皮上看男生打游戏。杨向屿在他半米外盯着空气中某一点,一动不动地坐着。
江景琛看腻了,一扭头看到杨向屿,便要叫他,可手指在他面前晃了几个来回他都没动静。
“喂!”
杨向屿猛的一退,回过神来无奈地看着他:“第一,我不叫喂。”
江景琛迷惑地上下环视他的周围:“你咋了,数空气呢。”
杨向屿只是摇摇头:“没事。”
“你不是生病了吧?”
“谢谢你啊,我好得很。”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跳起来用江景琛刚才拿的足球绕过障碍,一脚踢到了球门里。
“不是吧,”江景琛一脸被背刺的表情指着那颗球,“我不承认我用过这个啊。”
男生眼睛盯着对面的塔:“哲学学的不错,还知道不是同一颗球。”
杨向屿弯起嘴角,把球踢到江景琛脚边。
“我认了,”江景琛耷拉着肩,“教教我。”
杨向屿便笑嘻嘻地说:“没问题。”
两分钟后,江景琛严肃地站在球门前十几米处。
“你要是球往右偏就朝左点踢,记得啊。”杨向屿在他右前方指挥着,退过头了又走回来几步,站在球门旁边。
一脚过去,终于是又碰到了球门边缘,江景琛捡回去球重新踢。
一瞬间,杨向屿走了神。
旁边的男生越看越不对:“你别离这么近啊,你马上就踢到他了。”
江景琛嘴里那句“肯定没事”还没发出音,脚下的球就砸到了杨向屿脑袋上。
两人惊恐地看着他。
何叙言收到信息的时候刚要去吃饭,看到那行字立刻风一般改道朝医务室跑去。
“言老师,您中午有空吗,能不能到医务室接我一下,我有点不舒服。”
配了一张脑袋被缠了几圈纱布的图。
这个傻孩子……!
何叙言脑子里冒出早上离开时窗户里倒影出的杨向屿的身影,又想起刚看到这本书的标签上的“虐文”,良心不断谴责着自己。
他只是不希望杨向屿看到回忆,没想让他受伤难过或者讨厌自己,倒不如说,他其实很喜欢也很需要这种被爱的确定感。如果仅仅为了维护他这点不堪的自尊要让杨向屿受伤,那他宁愿……
何叙言推开医务室的门。
“怎么伤了?”他急切地上前看杨向屿的身体,手上摸着他有没有别的伤。
“言老师。”杨向屿小心地叫了他一声,可何叙言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检查。
“言老师!”
何叙言浑身一震,看向他,不甚清明地说:“嗯?”
“我没事,”杨向屿拉着他坐下,安慰道,“就是被球砸了一下而已。”
“好端端的,怎么能被球砸到呢。”语气虽是责备,但放在杨向屿脑袋纱布上抚摸的手却是轻柔的。
“我和江景琛踢球来着,就……一下没注意,不小心砸到了。”
这确实不能怪江景琛,他踢的那一下其实没多重,是杨向屿自己站起来的时候没站稳,磕到了旁边的门框,好在只擦破了点皮,没有摔个脑震荡。
“你们啊……”何叙言心疼地揭开纱布看了一眼,“下次小心一点知道吗。”
杨向屿只是看着他关心自己的眼睛,不易察觉地笑了:“嗯。”
“江景琛呢?”
“我让他先回去上课了,医生说让我坐一会就好。”
“那你现在头晕吗?”
“没……就一点点,不要紧的。”
说着,杨向屿就要站起来,被何叙言按回椅子上:“你再坐一会,我去找医生再给你拿点纱布。”
刚侧过身,何叙言便猝不及防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指,整个包围在里面,
“言老师,”杨向屿声音有些抖,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您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说啊?”
何叙言的呼吸紊乱了一刹那,转而用正常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回答他:“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想说,”杨向屿站起来,与他四目相对,“有些事您要是不愿意说就不用强迫自己了,您自己舒服最重要。
“所以,您能不再躲着我了吗?”
手掌触碰的地方变得滚烫,血液流动的感知力被增强了数倍。
何叙言慢慢转过头,看到他眼睛的瞬间,脑子里炸开一道警告。
【系统提示:杨向屿好感度+10。】
不。
不可以——
他几乎是恐惧地抽回手,接连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背部撞到门板,发出一声闷响。
杨向屿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立刻上前一步想扶稳他,却被何叙言抬起的手臂挡住,生生停在半空。
何叙言缓缓放下手臂,向压在他前方的人看了一眼。
“……对不起。”他说。
面前的人的表情从困惑到难以置信再到失望,最后只是轻轻吐出一句:“为什么要道歉?”
何叙言又想道歉,手腕却被人抓住了。在大脑做出反应前,他甩开了杨向屿。
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变得窘迫到难以忍受,手慌张地在背后的门上找寻把手,按开门落荒而逃。
杨向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像被当头扇了一巴掌,愣怔地站在原地。
医务室走廊里的脚步声久久不能消失。
“咔哒”一声,有人推开门。
“你们还没去吃饭啊?”卫安看到她们在办公室,随口问。
四人之前应该是在商量什么,把椅子拖到了一起。卫安正想多问两句,手机电话响了,她接起来。
“是,”她点点头,“我在办公室呢。”
褚湘在她身后进来,看她打电话自觉绕过去。
“啊?哦可以啊。”她拍拍褚湘,打了个手势,两人又走出去关上门。
卫安把褚湘拉近了,让他耳朵也贴在听筒附近。
“把他接回小区就好对吧?没问题。”
“嗯,他在办公室呢。”
“好,我知道了。”
“言老师怎么了这是?”褚湘听出些不对劲,便问。卫安无奈道:“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吧,等他什么时候自己来说吧。”
“也好。”
何叙言双手握着方向盘,额头靠在手背上。“我,”他说话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到底在干嘛啊。”
手指上还残留着杨向屿的余温,火辣辣地刺着何叙言。
现在不能回办公室,更不能回家。他怕见到杨向屿那张脸两人会变得更尴尬。
但是,除了这两个地方,他还能去哪?
何叙言心情冷下来,痛苦地将头埋进手心里。
杨向屿点开对话框,打出一大段话,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最后对着空的键盘发呆。
两厢思念,却始终对不到一起,不知是他别有异心,还是他假装没好感。
夜晚的降临只会加重思念,和某些不该在白日下滋生的想法。
何叙言开门时门内一片黑暗,他伸手拨亮玄关的灯,来不及穿好拖鞋,便走回自己房间。
江景琛还是犯错的语气,苦着问杨向屿:“你真的没事了啊?”
“真没事,你还怕我讹你钱不成,”杨向屿语气是开玩笑,脸上全是另一副神色,“行了,我睡觉了。”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时,杨向屿已经窝在被子里很久了。刚直起身,又强迫自己躺回去。
也许他真的给何叙言添了不少麻烦吧,要忍受他在自己家住着,还要关心他的情绪。
他心里有个小人小声反抗:可是言老师明明就对你很好啊,帮妈妈找医生又给你借宿,看到你受伤那么难过,他是喜欢你的。立刻出现另一个严厉的声音:那是因为言老师善良,对谁都这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争辩到他睡着,终也没闹出个结果。
言老师。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