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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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珂自外归来，形色匆匆，鬓边碎发微乱，眼眶泛红，似是方才哭过。
方清纵正半倚在厅中沙发上，长腿交叠，手里捏着一把杏仁，吃得漫不经心，好不惬意。
抬眼一瞥，便瞧出她神色不对，原本懒散的身形也微微坐正。
“怎么出去一趟，眼睛反倒更红了？”他语气随意，看向她的眼神却带着几分探究。
方珂一怔，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在开口前顿住，只低声道：“没什么，许是日头太毒，晒得慌。”
方清纵闻言，眉梢轻挑，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未再多言。
方珂被他这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她自小就不会说谎，不像她这个弟弟，油嘴滑舌，越是生气，嘴里胡话越多。
如今被她这么一看，生怕被他看出点什么来，下意识便想要避开了方清纵的眼神对视。
这一躲，反倒让方清纵心中更疑。
他这姐姐自小性子直，藏不住事，今日这般遮遮掩掩，分明是有事瞒他。
而且，十有八九，与那位陈家小姐脱不了干系。
谁都知道现在陈家与清辽齐司令有牵扯，是淌浑水，旁人避都来不及。
方清纵却清楚，自己这个姐姐性子倔强，又极重情义。
若真因一时冲动，卷入陈家的浑水里，恐怕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阿姐，”他虽是在笑，却莫名有些压迫感，“你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眨得特别快吗？”
方珂一怔，脸色微变，强作镇定：“你胡说什么，我哪有撒谎。”
她语气虽硬，眼神却飘忽不定，连指尖都微微收紧，显然心虚至极。
方清纵没有逼问，只是静静看着她。
方珂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胡乱应付了两句，便转身匆匆上楼，脚步凌乱，仿佛逃一般。
方清纵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来人啊，跟爷出去一趟。”方清纵一声喊。
长随儿立刻快步走来，低声问道：“爷，我们要去何处？”
“自然是去喝花酒了。”方清纵不动声色。
长随儿一愣，随即会意，点头应声。
他们家二爷果然是一刻也闲不住。
试问这金陵城中，若要打探消息，还有何处比那声色犬马之地更为便利？
酒过三巡，醉意上头，话匣子一开，什么劳什子秘闻、劳什子风声，便是想要藏都藏不住了。
……
一连几日，方清纵都在提防着方珂的举动，加之方大帅这几日也忙得很，没多少时间是在家的。
方清纵便也把谢逢给抛到了脑后，全当家里没有这么个人，不去找他麻烦，也不过问他的任何事情。
方大帅连续几日在家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也觉得十分新鲜：“你转了什么性子，竟然都不出去寻花问柳了？”
方清纵觉得离谱，以往自己不回家，老头子一口一个“没用的东西”、“朽木不可雕”骂着他，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如今他改过自新，倒是不去声色场所了，老头子反倒觉得他被鬼上身了。
二爷酒是日日出去喝，不过不在外过夜，才使得大帅有此错觉。
“爸爸，您要是想要我出去，那我今晚便出去好了。”方清纵笑着说道。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给方大帅气到吹胡子瞪眼，连带着问候了方二爷的十八代祖宗。
大帅气上头来似乎给忘了，方清纵的十八代祖宗，也是他的十八代祖宗。
若是不提醒便也罢了，偏偏方清纵是个皮痒的，非得提醒这么一句，大帅气得又要找马鞭抽他。
一时间方公馆内鸡飞狗跳，碗盏碰撞声、怒骂声通通混杂在一处。
方珂端坐桌前，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多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玩闹”过后，方清纵掸了掸衣袖，又打算出门探探陈家消息，便唤来随从，吩咐备车出门。
金陵城内，流言蜚语向来更迭极快，不过几日光景，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便从“方大帅携戏子归家”变成了“宝瑞商行与齐司令的婚事”。
方清纵在夜场逗留多时，耳边却早已灌满了各种版本的揣测。
有人说，陈老板生意周转不灵，急需齐司令撑腰；也有人说，齐司令看上了陈家小姐的美貌，强逼陈老板嫁女；更有甚者，传言陈老板暗中与革命党勾结，欲借齐司令之手干一票大的。
但归根结底，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方清纵在外听得欢喜，却不曾想，多日不曾踏足留香阁的方大帅，又去那处找了谢逢。
听闻此消息后，方清纵便大步朝着留香阁去，给老管家和长随儿吓得不轻。
他在外头整日探这探那，不曾想“后院”又在此时着火了。
方清纵越想越气，步子都急了。
“二爷，这……”长随儿一愣，刚要劝，方清纵已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老管家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追上去拦：“二爷，使不得啊！大帅吩咐了，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您靠近留香阁！”
他一边劝，一边被方清纵带着往前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您后背的伤才结痂，哪能再折腾？那玉老板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碍不着您什么，您又何苦盯着他不放，为难他也为难自个儿啊！”
老管家苦口婆心，急得直跺脚。
方清纵却充耳不闻，只冷冷一笑：“他碍不着我？他碍着我的眼，就是我的事。”
若不是大帅交代，今晚无论如何不能让方清纵靠近，老管家就是有几个胆子，也不想去跟方清纵过不去。
惹得一身腥不说，办好了讨不着好，办砸了还有罪过。
方清纵刚到留香阁门口，方清纵刚踏入留香阁的院门，便听得楼内传来一阵婉转唱腔，咿咿呀呀，缠绵悱恻，如泣如诉。
他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更是黑得能滴出墨来。
刚要抬脚闯进去，一道人影却挡在了面前，来人可不就是方大帅身边常年跟着的林副官。
显然，方大帅早料到这逆子若得风声，定会赶来搅局，老管家未必拦得住，才特意派了林副官在此守株待兔。
“林副官，”方清纵冷笑，语气里满是讥讽，“你什么时候改行做龟公了？专替我老子守门望风，倒是尽职尽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