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9、心魔 ...
-
血求锋看着睡着了的魑魂翳，只是静静地拥抱着。
魑魂翳闭着眼睛，看上去生人勿近的样子。
“面无表情吗？”血求锋静静地看着魑魂翳，魑魂翳今天工作了一天，累也是情有可原。
“更喜欢工作还是更喜欢我？”血求锋皱眉，思索，眉头舒展，“他不爱工作，只是喜欢我，又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爱不是用价值衡量，我留他在身边——起初是因为价值，而现在不是。”
“果然还没走出来。”血求锋凑近魑魂翳的脸，最终没有吻下去。
“还是没有安全感？”血求锋轻轻地贴上魑魂翳的身体，魑魂翳发抖。
“睡了吗？”血求锋怔了一下，睁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魑魂翳的脸。
魑魂翳紧紧抓住血求锋的睡衣，还在颤抖。
血求锋把魑魂翳搂在怀里，紧张。
“是做噩梦吗？”血求锋皱眉，轻抚魑魂翳的后背。
“你会杀了我吗？”魑魂翳轻声，语气和他本人并不像，他说话时眼睛还是闭着的。
“魑魂翳？”血求锋还是发出了声音，他看着魑魂翳紧皱眉头，额头上也出了汗珠。
血求锋挡在魑魂翳面前，开了夜灯，拿了手帕给魑魂翳擦汗。
“你的灵魂……为什么还在我这里？”
血求锋怔了一下，那是魑魂翳恐惧什么的声音。
血求锋看着魑魂翳的脸，又哭又笑的样子让血求锋感到惊异。
“流逝会知道怎么回事吗？”血求锋紧张地吞咽口水，伸手摸了摸魑魂翳的脑门，很凉。
血求锋伸手去摸魑魂翳的身体，很凉。
血求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魑魂翳！魑魂翳！”血求锋轻声呼唤着，没有回应。
“我想走的……可是执念……”
血求锋懵了一下，施法测算。
暗红色的法阵开启，血求锋看到了一排字:两个灵魂。
血求锋继续施法深入测算，“魑魂翳和前世符远妄的灵魂都在魑魂翳的身体里，其中符远妄的灵魂在之前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危机感让他渴望更多的力量。”
“他想为你或者是我做事。”
“我？我是血求锋……”血求锋懵了一下，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是……”
“所以测算是什么力量？”血求锋想着，看着测算的显示。
“与刚刚的事无关呢！继续，还是转而算我，会有反噬——”
“当然是要算魑魂翳现在的情况怎么办！”
“你相信他吗？”
“当然——你不是知道吗？我最清楚了。”血求锋感觉自己快神神叨叨的了。
“那便等他自己解决，你明白，我明白该做什么。”
“你，我，是我的仇人？”血求锋看着血红色的字，感觉视野有些模糊。
“是你的，是我的杀人剑。”
“是心魔吗？”血求锋想着，侧过头看着魑魂翳的脸，拿起手帕继续为他擦去额头、脖子上的汗珠。
“我在，我在陪着你，我会永远爱你，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的魑魂翳。”血求锋俯身轻吻魑魂翳的额头，魑魂翳的睫毛微微颤动。
血求锋轻吻魑魂翳的魔角，轻抚魑魂翳的脸颊，“什么危机都有我扛着，你放心好了。”
“不可，你不能这样……”
“我想，求锋拿了黑晶，就可以——”
“你想一下他的感受……”
“他会很难过的——”
“是啊，所以……”
“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啊？我们先是解除了不死灼体的内耗，又用了巫蛊之术淬体，可还是远远不够——”
“不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吗？别想得这么悲观……”
“可我，也是，你说的对——”
“很多高风险高收益的方法，你敢试吗？就算你敢，他也不肯……”
“可我没办法了，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变得更强——”
“你求的太多，心境平静不下来……”
“你说得对，又能如何？我只要求锋，只要他开心，只要他幸福快乐——”
“所以，你该好好活着。冻龄，长生，不死灼体的刀枪不入，巫蛊不侵……”
“可我的身体还是脆弱，连淬体都扛不住——”
“强行用魔的身体融合鬼的不死灼体，当然脆弱。”
“我怎样，才能不再会变回魔？”
“你真的想知道吗？或许你们未来都会成魔……”
“不会的——”
“入魔，再恢复，再入魔……可以变得很强……”
“我不要——”
“因为血求锋不喜欢？”
“对——”
“你可以融合我的灵魂……”
“我不要——”
“害怕再次分不清自己是谁？”
“我当然分得清！只是——”
“不够纯粹？早就不够纯粹了，我都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寒和雪。”
“什么意思？”
“你确实不知道，那便不要知道了……”
“宝贝，醒了？”
魑魂翳醒来，看到血求锋俯身看着自己。
“怎么开了夜灯？天好黑……”
“我没睡。”血求锋放好手帕，躺下来抱住魑魂翳。
“几点了？”
“还应该睡六个点。”
“这样啊……”魑魂翳垂眸，突然抬起头看血求锋，“求锋，你……”
“怎么了？”
“眼睛……”
“我眼睛？”血求锋变出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的右眼变成了发光的红色眼睛。
魑魂翳也抱住血求锋，“没事吧？”
“没事，”血求锋拍了拍魑魂翳的后背，“有点累了，休息一下——”
“没骗我？”魑魂翳抬起头盯血求锋的脸，怔住。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血求锋挠了挠脸，看到魑魂翳僵住愣了一下。
“已经恢复了吗？还是我眼花了？”魑魂翳皱眉，疑惑不解，抬起手抚摸血求锋的脸颊。
血求锋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眼睛恢复了。
“你在心境吧？刚刚……我测算了——”
“你在和我解释？”
“不然呢？亲爱的……”
“嗯。”魑魂翳露出一个微笑，收回了紧张疑惑的表情。
“宝贝，晚安吻。”
“好。”
血求锋关了夜灯。
……
魑魂翳写在离魂阁白纸上的字，相当于写给血求锋的字:
我总觉得子隐心诀念多会失去爱的能力。
莫名的安心，还有不会悲伤。
就像是重度抑郁的人吃了药一样。
随心，可如果心本就不会快乐呢？
平静得像是机器人一样。
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也想有喜怒哀乐，像是之前的我那样。
我现在，像个假人。
求锋，我现在，一点也不幸福。
不够，现在这种程度根本刺激不到我。
我不能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又想不到解决方法。
就像是被卷进旋涡，陷入沼泽，越是挣扎，越是折磨。
果然还是贪心不足，总是还想索取更多的东西，索取更多的关心和爱。
不够，求锋，不够。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可我不想要止水般的生活。
无聊而枯燥。
我太贪了，明明因为贪心，你离开了我的世界；明明因为贪心，努力靠近回来的你；明明因为贪心，才表明心意……是啊，想要的，永远都要去争取，否则，不会平白无故落入手中。
可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就好像已经得到了你，我唯一追求过的，却再也没什么想要的了。
跟我在一起，压力很大吧？
因为我贪心，你要承受不死灼体的内耗；因为我贪心，我给你下蛊影响你的感情；因为我贪心，想留下记忆却伤害了你；因为我贪心，你要承受淬体之痛……
你是那般高贵的人啊，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啊。
我一个，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大抵只会弄脏你吧？
求锋，我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现在的我，对你一点也不好。
是相处的太久吗？可这才十个多月……
或许我本没有想象中那般爱你，也不值得你这样待我。
我总是作，那种，明明知道不对，明明知道是犯错，还会口无遮拦，患得患失。
我会把你作没的吧？我……我该怎么更爱你一点呢？至少也要回到最初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如何活着，工作，陪着你干任何事情，都太无聊了。
离魂阁，絮儿，或许我本就是对什么都没有热情的。
我都知道，知道自己的弱点和缺失，就是，没去克服。
总感觉心里有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求锋，你这几天累坏了吧？
我本不该拿这种事烦你，但是，总归是要考虑一下，就当为我出个主意。
我是魑魂翳，我是求锋的，求锋的……
或许我还是，只适合做你的手下，甚至不适合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地方，留在这个世界。（划去）
求锋，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看到，我，逻辑混乱，当面说恐怕更说不清楚。
求锋，我觉得你读它一定很难过，我也知道它会伤了你的心，但我觉得，如果我把我所有真实想法和盘托出，是不是就能获得更为有效的建议？
血求锋对魑魂翳的回应：
魑魂翳，你不是假人，你是我的家人，我的爱人。
魑魂翳，如果现在的你并不幸福，那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我愿意努力做的越来越好，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我会努力让你幸福，我希望你能够在感受到幸福，或者是想起来怎么做可以获得幸福后，或者在某一刻感受到了幸福，请告诉我一声。
魑魂翳，任何人都会有他自己的愿望，你并非贪婪，那是很正常的心理。
我的所有遭遇并非因为你贪心不足，天命是也。
我承认，和你在一起会有压力，它告诉我，我做的远远不够让你幸福快乐。
我还记得我对你许下过的所有誓言，可是，我可能确实是固执得难以改变，而经常出尔反尔，希望你能给我机会，不要离开我。
我们，什么都可以商量的。
如若常常把无关紧要的人说的坏话放在心上，那样活着会浪费宝贵的精力的。
我并非不计较，只是不想耽误时间和耗费精力而已。
你不需要在乎旁人的眼光，他们都只是过客而已，我也可以不在乎。
你要是总那样，我会吃飞醋的。
我确实强人所难，这是我的过失，不要自责。
我说过，你并非口无遮拦，只是，好不容易愿意将自己曾经会藏在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而已。
我很高兴，你做到了，你今后也可以一直这样，我们都切切实实地改变着，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改变，请把我当作你的后盾，我会永远相信你、保护你。
你愿意和我约会吗？就当是为枯燥乏味的生活寻找一丝乐趣？
法器空间
魑魂翳和血求锋去约会。
魑魂翳被血求锋用一条绸带蒙住了眼睛，然后被血求锋抱起来。
“我们到了——”血求锋解开绸带，魑魂翳睁开眼睛，看到了五彩缤纷的花树。
“这是什么？”魑魂翳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植物”，他没有去感知，只是望向血求锋的脸，等血求锋亲口告诉他。
“我为你制造的法器空间。”血求锋微笑着，拿起魑魂翳的手，将一枚戒指戴在他的手上。
“法器？这枚戒指？”魑魂翳低头看着单膝跪地的血求锋，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枚戒指。
“嗯。自我看到你写的那些话，我就开始准备了——”
“白玉？”魑魂翳看着血求锋站起来，转过身去看那些奇异的花树。
“嗯。”血求锋从魑魂翳的背后靠近魑魂翳，伸手搂住魑魂翳的腰。
“谢谢求锋！”魑魂翳转过身抱住血求锋，“我很喜欢。”
“那我给你讲讲它的使用方法吧……”
魑魂翳明明知道，他没有说，只是抱着血求锋，看着周围的美景，耐心地听血求锋讲述。
“这里，是不是还该有一条美丽的河？”魑魂翳抬手抚摸血求锋的脸颊。
血求锋思索着说，“嗯，不过我现在也不能……亲爱的可以用法器，然后就可以随意地在这个空间创造出任何事物……”
“包括另一个求锋吗？”魑魂翳挑眉，血求锋摇了摇头，“也许……但我觉得不太可能……”
“没关系，我不会那样做的——况且，这里的东西又碰不到，只能拍拍照，观赏一下了。”
血求锋看着魑魂翳惆怅，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求锋，带相机了吗？”魑魂翳拉住血求锋的手，走到一棵奇异的散发着紫色的光的花树旁。
“带了。”血求锋取出小相机，魑魂翳轻吻他的脸颊。
“我们换衣服拍几张好看的照片吧。”魑魂翳催动法器，他们的衣服就看上去有所变化。
“好……”血求锋红了脸，“亲爱的会觉得这枚戒指没什么实际用途吗？”血求锋看着魑魂翳，期待。
“求锋，它可以给我一个安全的空间……你给我一个昵称吧！”魑魂翳突然转移了话题，“毕竟你说的宝贝、亲爱的，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再是恋人的专属称呼了。”
“可我……想不到叫什么合适……”
“也是，毕竟我这个名字……”
“嗯……感觉都有点别扭……”
“那就多叫几遍？”魑魂翳垂眸，看着地上发着荧光的花，蹲了下来。
血求锋看魑魂翳坐了下来，自己也坐在了地上。
“魑魂翳。魑——魂——翳。我想一个特别的……魑……痴……”血求锋嘀咕。
“求锋，嘘。”魑魂翳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血求锋点了点头，默默地想。
乐声响起，那是魑魂翳用法器控制的。
血求锋想了半天，可魑魂翳的名字似乎没什么意义。
魑魂翳用法术把日记本和签字笔变过来，血求锋看了一眼，趴在魑魂翳腿上。
魑魂翳把本子放在血求锋后背上，血求锋抱着魑魂翳的腰。
“吾痴……吾痴如何？”血求锋抬起头，正好对上魑魂翳的双眼。
魑魂翳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很喜欢，求锋。”
“吾痴。”
……
“吾痴……”
血求锋在和魑魂翳出了那个空间后，就一直念叨着。
魑魂翳脸颊泛红，“求锋，你不觉得，这像是一直在对我说，‘我爱你’吗？”
“吾痴，我爱你，我本来就爱着你。”血求锋从魑魂翳身后抱住魑魂翳。
“我们共浴吧——记得修炼法术。”
“嗯，我都听你的，吾痴。”血求锋把魑魂翳抱起来，魑魂翳搂住血求锋的脖子，奖励了血求锋一个吻。
“吾痴。”血求锋拧开水龙头，用手试着水温。
“求锋……”魑魂翳望着血求锋的脸，笑了笑，“这不是叫的很顺口嘛——”
“嗯，吾痴。”血求锋也望向魑魂翳，微笑。
“求锋，放我下来，脱衣服了。”魑魂翳又红了脸，他还是很容易害羞，魑魂翳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适应血求锋的温柔，再也不这么轻易就会感到羞耻呢？
“好。”血求锋答应得很痛快，他把魑魂翳轻轻放下，然后关掉了水龙头。
“我们成婚268天了——”魑魂翳脱下衣物挂好，然后看血求锋脱衣服。
“我们在一起331天了……”血求锋思考着什么，“要不要礼物？”
“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我就提一嘴……”魑魂翳低下头，然后迅速转过身背对血求锋，却看到了浴室里的镜子，他又羞红了脸。
“宝贝……咳咳，吾痴记得的和我记得的一样清楚呢！”血求锋把衣裤挂好，然后抱起魑魂翳，小心翼翼地下了浴缸。
“我那是现算的……”魑魂翳翻过身趴在血求锋怀里，“那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魑魂翳低下头，又抬起头看着血求锋的脸。
“对我来说也是，”血求锋轻吻魑魂翳的额头，“因为吾痴是我很重要的人。”
“求锋……”魑魂翳的眼睛里含有一丝苦楚，血求锋愣了一下，他不明白魑魂翳缘何如此悲伤。
“吾痴是我最重要的人。”血求锋改口，蹙眉望着魑魂翳的脸。
“求锋，我没事……”魑魂翳把下巴搁在血求锋的肩膀上，“我就是想起了过去……”
“吾痴……”
“求锋，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虽然隐藏了魔角，可是实际上，还要小心翼翼地不让魔角磕到……”
“他们总说你有礼貌，每次进办公室都会微微欠身……”血求锋抬手抚摸魑魂翳的魔角，柔声说。
“加点香料吧……”魑魂翳起身，看着血求锋。
“好……吾痴想要什么样的？”
“紫罗兰……”
“好。”血求锋去取香料，魑魂翳给浴缸里的水换了。
“怎么了？”血求锋看魑魂翳还坐着，问了一嘴。
“水有点凉……”魑魂翳看着血求锋，微笑，“我把凉水放了，加了热水。”
“吾痴又做什么了？”血求锋因为不死灼体感知不到温度的变化，他不觉得凉，可听魑魂翳这么说，他就知道魑魂翳又背着他做了研究。
“试图控制不死灼体对温度的感知……”魑魂翳感到被抓包，他明明知道血求锋不会生气，却还是磕巴了。
“吾痴真厉害。”血求锋看出魑魂翳的紧张，他试图鼓励魑魂翳。
魑魂翳接过香料，撒在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