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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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和卢西恩在定点跳跃考试中最先返回学校，这个结果让他们的共同导师赫泽尔着实吃了一惊。
让她惊讶的有两点：第一，一向独来独往、骄傲到几乎孤僻的卢西恩，这次竟然会选择与人合作，合作对象还是班里长期垫底的欧文。第二，欧文不仅跟上了卢西恩的节奏，还拿到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办公室里，赫泽尔仔细查验着他们带回的水晶球药水。
这是贝洛城的上等货，绝非有钱就能买到。
像这类魔法药剂，往往需要以物易物，提供几种特定的稀有原料，其获取难度本身也是一场考验。
“卢西恩，欧文，”赫泽尔放下药剂，镜片后的目光审视着两位学生，“这次不仅按时抵达，还完成得如此出色。说说看，发生了什么？”
卢西恩上前一步，神色如常地简述了经过。
他措辞严谨，只模糊提到欧文在关键时刻提供了“补给”，绝口未提那个关键的馒头面包。
“哦，是吗？”
她太了解卢西恩了，如果仅仅是一次普通的补给，就能让这个眼高于顶的天才对一直瞧不上的欧文彻底改观，甚至携手合作，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赫泽尔乐于见到这个结果。
她爽快地给两人都批了A+，并让他们准备后续表彰大会的发言。
从办公室出来以后，卢西恩直接拉住欧文，“带我去找维冬！”
由维冬开始的这场风暴自然要以他为结束，在沙漠城，他和欧文都没有透露维冬的存在，没人知道货源，只是口头上答应了哈罗德，以后有货要全部贡给他。
“现在？”欧文被卢西恩拽得一个踉跄，脸上满是惊讶和担忧，“我们才刚回来……”
“就是因为才刚回来，得尽快确认维冬是否真的具有那种创造加速恢复剂的魔力？他自己又是否清楚自己具有那种魔力？”卢西恩打断他，压低了声音，眼神里有种罕见的焦灼，“他是个麻瓜，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们得抢在哈罗德那种人之前，和维冬取得联系，我们耽误太久了，现在满世界的魔法师都想把维冬找出来，我们要尽快！”
而另一边的维冬，一大早，正在后山上捡蘑菇，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雨，润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腐叶与新生菌类的特殊气味，充斥着林间的每一个角落。
雨后是采集蘑菇的黄金时间。
维冬精准地辨认出可食用的褐色圆菇，小心地连根拔起，抖掉泥土，放入筐中。
每找到一朵品相好的，他嘴角就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这能晒干存好久，无论是煮汤还是做酱，都极好。
或许是今日收获的欣喜，或许是想探寻更多未知的食材，他比往常走得远了些，更深入了后山腹地。
林荫愈加深厚，周遭也愈发静谧，他专注于搜寻，全然没有留意到，自己已经越过了一处倒在地上的字迹模糊的警告牌。
牌子上，依稀可辨一个词：
危险！
维冬蹲在一丛肥厚的蘑菇前，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菌柄，动作却骤然停住了。
他终于注意到林间细碎的鸟鸣、虫窸早已消失地无踪，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寂静。
他缓缓直起身，目光谨慎地扫过四周。
那些常见的树干、藤蔓，在过分安静的背景里，忽然显露出一种陌生而恐惧的，近乎凝固的姿态。
一种似乎被注视的感觉，从森林最幽暗的深处传来。
维冬的呼吸放轻了，手心渗出一层细细的薄汗，他本能地攥紧了手里的蘑菇，茎秆在掌心被捏出细微的汁液。
已经迟了。
就在他前方几十步外，一条看似普通的藤蔓，在空气开始不自然地扭曲，露出底下湿滑黏腻、布满吸盘的深紫色内质。
那株藤蔓没有眼睛，顶端却裂开一个布满细密利齿的圆形口器，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朝维冬的头颅闪电般噬咬过来！
维冬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在求生的本能下向后猛仰，手中那被捏出汁液的蘑菇成了唯一的“武器”，被他下意识地朝那口器掷去。
这微不足道的阻碍，连一瞬都没能争取到。
藤蔓几乎没有停顿，口器大张，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维冬甚至能看清那喉咙深处幽暗的蠕动。
他腿都被吓软了，瘫倒在地。
就在那布满利齿的圆形口器即将触及维冬头皮的刹那——
他怀中，贴身存放的那枚粉色魔法石，毫无征兆地发烫了！
并非缓慢升温，而是一瞬间爆发出灼人的热量。
维冬甚至来不及感到灼痛，一道柔和且带着星辉般细碎光点的粉色屏障，以他为中心猛地向外撑开！
屏障呈完美的半球形，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
“砰！”
一声闷响，藤蔓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弹性墙壁。
强大的冲击力甚至让它自己那湿滑黏腻的身躯都向后弹开，扭曲了一瞬。
但，仅仅只是一瞬。
这一次，从周围的阴影中，竟然又悄无声息地探出了另外三条同样布满利齿口器的藤蔓，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噬向粉色屏障！
他能感觉到怀中魔法石的温度越来越高，一种本能的恐惧告诉他——这面盾牌，恐怕撑不了多久。
他清晰地看到屏障上开始出现蛛网般细密的裂纹，死亡的倒计时，敲打在他的神经上。
恐惧攫紧了他的心脏，让他下意识想动，想逃，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恐惧钉在原地。
此刻左手因为刚才跌倒时下意识地撑地，正压在几块尖锐的碎石上。
他肾上腺素飙升，完全没意识到被划破的手掌正有温热的液体渗出，浸润了身下冰冷的石块和潮湿的泥土。
然后，异变，以一种完全超出他理解的方式发生了！
手掌下的石块无声地吸收了血液。
紧接着，一道道极其黯淡、近乎透明的暗金色纹路，如同沉睡的血管被骤然点亮，以那石块为中心，朝四面八方、向泥土深处、甚至沿着周围的古树根系，疯狂蔓延开来！
那纹路复杂到令人目眩，并非魔法阵常见的几何图形，更像是某种活物的脉络，或者某种古老到难以言喻的文字，蕴含着沉重的时间与禁锢的意志。
维冬身下的地面开始微微发烫，那是一种源自地核内部的能量震动。
那几条藤蔓也感知到了这突如其来的的恐怖变化。
它们撞击的动作猛地一顿，凶残的口器停止了嘶鸣，转为一种充满极致恐惧的咯咯声颤抖着。
它们拼命想要缩回去。
但，已经太晚了。
暗金色的纹路在刹那间亮度激增！
维冬感到自己瞬间失重，又瞬间被无法形容的重量压垮。
时间、声音、色彩……所有寻常的感知被粗暴地剥离。
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幻境，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中，一条庞大到星辰仿佛只是其鳞片点缀的、难以名状的巨龙。
那巨龙，动了。
那道声音直接在维冬的灵魂核心炸开。
【契约……已成……】
与此同时，泽洛兰小镇广场，刚刚狼狈落地的欧文，还未来得及辨认方向，忽然浑身一颤，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怎么了？”
卢西恩立刻警觉。
“我……我给维冬的那块魔法石……”欧文脸色发白，声音带着惊惶，“它……它刚才好像彻底碎掉了！不是耗尽，是……被某种无法抵抗的力量强行湮灭的感觉！而且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它最后发出了一丝……求救的波动？不，不完全是求救，更像是……坐标被强行干扰、遮蔽前的最后挣扎！就在那个方向！”
他颤抖着手指，指向后山最深邃的腹地。
卢西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神骤然锐利如冰。
那片山林上空，竟隐约盘旋着一缕极淡的、非云非雾的暗金色氤氲，仿佛有什么古老的东西，在漫长沉睡后，轻轻翻了个身，呼出了一口跨越纪元的气息。
而维冬，就在那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