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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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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真么有钱！”
一个男子躲在一颗大树底下，他的身形偏瘦，粗壮的树干把他挡得严严实实，也挡住了他瞄到前方人钱袋时骤亮的眼神。
氿摩挲了两下手掌，按捺住心中的喜悦。
不愧是天泉啊，就是有钱。
他也不偷多，拿两个铜板走就行。
氿在内心嘿嘿一笑，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时，一抹红色从他眼前闪过。
还没等他把即将行动的手收回来，一双极其有力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天泉的人这么快就发现了！
氿瞬间紧张起来，死定了，他上回就差点被天泉的人抓住，要是这回又被发现，指定被他们抓回去当搓澡工。
就当氿打算随便找个借口应付时，他侧眼看清了来人的着装。
红黑色的衣服，天泉什么时候换派服了吗？
不对，这是三更天！
“大，大侠，您有什么事吗？”
氿先一步示软道，双手交握放在身前显示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他虽然很少和三更天的人打过交道，但他们的门派风俗他还是听说过的，看他们日日夜夜打打杀杀，他都要觉得自己乞讨的生活算是清闲的了，尤其是面前这人脸上带着几道血迹，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这不会是刚杀人过来的吧。
这么一想，氿的内心又多添了几分恐惧，他偷瞄着面前红衣人的身后，捉摸那条路线适合让他溜之大吉。
“你在偷东西？”叁道。
面前人一句话就把氿在心里编出的好心人帮助别人捡起掉落的钱袋的故事怼了回去，他一时有些哑言，不过好在多年来的社会经验，让他不用多想就编出了另一套故事。
“大侠，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我无父无母，又有个几个月大的弟弟，生病在家无人照顾，我这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氿富有感情地说道，还硬挤出两滴眼泪出来。
可惜面前的男人丝毫没有被打动到，他淡淡说了一句，
“我不信。”
氿微微张大着嘴巴，还想要再狡辩几句，结果对方先一步开口了。
“我上次就看见天泉人在追你了。”
不是吧，这么巧的吗！
“你还想再偷？”叁说着，肌肉线条显眼的手就拔动了身侧的刀。
氿看得瞳孔一缩，不会他是杀人不够打算连他一起解决了凑业绩吧！
他虽然平时行事大胆了些，但不代表他想这么快就命丧黄泉啊！
“等等，大侠，你，你别动手，我认识你们门派长老！”氿神色慌张地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也是听说三更天的人天天在找门派长老，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噢？”
叁似乎对氿说的话有些诧异，抬眸看着氿说。
“对啊，我知道你们长老在哪，我能带你去。”
这话完全是瞎说的，氿天天惦记着哪里有钱赚，去哪里认识什么三更天长老。
也是他行骗江湖够久，才能面不改色。
更何况他不认识三更天长老，但是认识三更夫长老啊！
叁低头思索了片刻，而后凌厉的眼神瞥了氿一眼，道，
“带我去。”
氿就这样被迫与叁同行了，心心念念的钱袋也在眼前飘走了。
他有些垂头丧气，但看见身侧杀气四溢的人后，又默默挺直了腰板。
走到一处客栈旁后，氿停了下来，他向叁道，
“我要去小解。”
叁没有回应，他不用说一句话，看表情就能看出来两个字：不行。
但氿是肯定得去的，他总不能真让门派里的人被他当做长老杀了吧。
“你怕什么，茅房就在这附近，你一抓就着。我跑不到哪里去了。”氿指了一把面前木板搭出来的茅房，确实很近。
叁想看了一眼后，没再拒绝他。
氿很快高兴地挤了进去，然后给自己换了张脸，易容，也是他行走江湖的必备技能。
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脸没有问题后，氿打开了茅房后隐藏的小木门，他带着叁来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是他常来的据点之一。
顺着木门进去后，就翻墙离开这家小客栈，那边的叁还抱臂等候着。
看来他要快一点了。
借助轻功飞跃几步后，氿来到了三更夫长老面前，对方还在等待收徒中，见到氿的出现有些惊讶。
氿原本是想要借机离开，但他有一个更好的想法，与其现在跑走等到时候又被叁追杀，还不如真伪装成三更天长老然后假死一把，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氿将他的计划和面前的门派弟兄说了一通，对方也很义气地同意了，氿喜悦地拍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回去请你喝酒。”
氿又溜回去了茅房，把易容的假脸撕下来，装作一副舒坦的样子然后走到了叁的面前，对方也没有问氿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只是示意道快点带路。
两人很快来到了那名长老面前，对方颇有演技地看见叁的衣着便撒腿跑路，叁提刀追了过去。
氿踮脚瞄了几眼，确认计划顺利举行后，他偷偷拿起了又来伪造假死证据的假人，混入不远处打斗起来的两人。
“大侠我来帮你！”氿高喊一句。
而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灰烟弹丢出去。
“大侠小心！有烟雾。”氿又自导自演说了一句。
但叁没有被他这句话影响，而是挥舞双刀利落砍下。
“你不是长老。”
氿一愣，不是吧，这也能看出来，这家伙的眼睛这么牛的吗。
既然发现了那也没有办法了，眼下只能逃了。
氿将血迹斑斑的假人丢下后，等着那名弟兄就要溜走，但他失败了，叁一刀接着一刀逼得他不断往后退，竟是压根不给他逃出去的机会。
又是一道落下，刀锋直指咽喉。
氿瞳孔一缩，他哪能真看着叁把自己的兄弟给杀了，当即冲下去替对方挡了一刀，而后跳下悬崖。
幸亏氿对这里的路线很是熟悉，又钻进了悬崖下的一个山洞，顺着地道逃走。
在弯弯绕绕的黑色地道里钻了有一会，两人终于走了出去，面前豁然开朗，晴天一片。
氿呼了一口气，这次比被天泉的人追还可怕，至少那些人没真想要他的性命。
那么一同走来的弟兄也伸了个懒腰。
“可算出来了，这回你又是惹了那个啊？”死里逃生后，对方调侃着说。
氿无奈地说：“唉，这不是时运不佳吗。”
“算了算了，时间不早了，吃饭去不。”
“你，有钱吗？”他弱弱地问了一句。
“……好像，没有。”氿弱弱地回应。
“我也好像没有。”
最后两人依靠当免费劳动力成功两人平分一碗面。
“这面真好吃。”氿吸溜了一口道，果然根据劳动得来的粮食就是香。
“嗯嗯。”好弟兄肯定了他。
两人美滋滋地吃面的时候，隔壁桌子上的客人已经又点了两碗。
氿不无羡慕地看着，“啥时候我们也能过上这种生活啊。”
“总有一天，门派会发扬光大的！”
……
和好弟兄分别后，氿又打算去动手了。
他其实还是有点害怕撞见叁的，虽然他自认为实力高强，但偏偏他还真打不过叁。
打不过就躲吗，不磕碜，只不过现在他躲不了了，他实在两袖空空啊。
氿走在路上，又有了个新目标。
这回他盯上的是个大地主，剥削着底下的农民甚至连饭钱都不肯给。
氿一开始的计划是伪装成个商人，但一天看见这大地主逼着个农民的妻子嫁与他做妾，氿就忍不住了。
他跃上房顶，甩出手里的绳镖勾住大地主圆得跟桶一样的腰，给他狠狠打了一顿，顺带把钱给拿走了。
他拿着大半递给了掩面哭泣的妇人，道，“拿着吧，和你丈夫一同离开这里。”
妇人一开始也没收下，但被氿劝说几句后还是接下后道谢。
氿也就把大地主绑在柱子上，就此离开。
走回街上后，氿给自己买了个包子，肉馅的。
他都好几天没吃过肉了，闻着香极了。
食物的香气让他嘴上都不自觉露出了笑容，准备找个地方享用他的包子时，氿突然撞倒了个小男孩。
他走路速度其实很慢，但面前的男孩却直直倒下去了。
只不过他不是来碰瓷的，因为他很快又站了起来，将不小心掉地上的药包又捧在了怀里。
氿看见男孩苍白的嘴唇以及瘦得没树枝粗的手腕。
嘴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
他语气低沉了些，问。“你，要去哪？”
男孩抬头看了氿一眼，似乎是不知道这个一面之缘的人为什么回来找自己搭话，但他还是用虚弱的语气回答，“给阿姐煮药。”
“你阿姐生病了？”
男孩点了点头。
“阿姐得了病，婆家不要她了，我就去给她治病。”
可你看起来身体也不大好。
这句话氿当然没说，他掂量了手里钱袋的重量，里头还剩下几个铜板，也不知道够不够买一贴药，不过氿还是把钱袋塞进了男孩怀里。
“钱不多，给你了，看看能不能给你阿姐买点东西。”
男孩似乎是很久没有见过钱了，看见铜板双眼都睁大了些。
“可，可是，您为什么给我钱？”
氿勾唇一笑，“我们九流门仗义行侠，有钱不给百姓做什么，你就收着吧。”
男孩盯着铜板看，又盯着氿看，许是想起来卧病在床的阿姐，他最后还是抿唇收了下来。
“谢谢您，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
氿又笑了笑，抬手揉了一把男孩的脑袋，顺带替他拾起片落叶。
“谢我就不用了，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的报答了，行了，先回去给你姐姐熬药吧。”
男孩闻言也就快走几步回去，不过又被氿追了上来，只不过这回没有钱袋，而是一个还带着热气的包子。
“照顾你姐，也别忘记了自己。”
男孩又连忙说了好几声谢谢才离开。
氿双手撑在脑后，望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好一会，才继续抬脚向前走。
钱吗，总能找到的，但人命要是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黑暗中，红色的衣角略过。
隐蔽在树底下是一个熟悉的男人，只不过一心想着要去哪找钱的氿自然是没有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