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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回忆之章——自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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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聆听着罗斯卡的讲述，他说了很多，其中既有我尚有印象的事，也有那些被我遗忘在记忆深处的过往。只是，自我失忆后，实在难以判断他所说内容的真假。
他的讲述如同一个离奇的故事，尤其是关于“印”和那个“神秘的梦”的部分，充满玄幻。什么“印”中封印着邪物，还有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我，可这些情节在我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踪迹，我实在不确定是不是他编造出来哄我的。
待这个离谱的故事讲完，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没再言语，我也不知该如何发问。心中的疑问太多，多得让我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首先，我记忆中有个女生，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只模糊记得有这么个人存在。接着是那个所谓的邪物，我虽知道体内有“印”，却从未察觉里面封印着如此可怕的怪物。
仔细回想，若说身体有什么变化，好像就是胆子变大了，力气也变强了，打架似乎也变得得心应手。
然后就是那所游戏公司，我的记忆对它一片空白，可罗斯卡却坚称它真实存在。
还有我的记忆与情感，按他的说法，都是因为游戏公司那个女生有问题。可我对她毫无印象，却清晰记得自己在精神病院的日子，以及亲手弄瞎自己的过程。
只是，我缺失了出车祸的记忆，也不记得他说的那个梦，或许是车祸让我的记忆问题愈发严重，连那个梦也一同被抹去了。
所以，对于另一个我的事，我也不太相信。
然而，罗斯卡说得如此笃定，万一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可就算知道了这些，又能改变什么？我早已对自己放弃了希望。
思索再三，我终于开口问道：“你想表达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有没有想起什么？”他反问我。
“没有。”
“你是不是心里有很多疑问？”
“就算有又怎样？”
“你难道不好奇吗？不想问问我？”
“不想。”
“你就不怕我说的全是假话？”
“是真是假，对现在的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假的又如何，真的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改变我的现状吗？”
他沉默了，似乎被我的话噎住。
“我明白你是好意，但我已经放弃自己了。”我语气平淡，透着一丝无奈。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望。
“因为，倘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个过去的我应该很厉害吧。可现在的我……不过是个瞎子……根本做不了拯救世界之类的事。”我声音低沉，透着绝望，“我真的做不到……”
“过去的辉煌早已离我远去，如今的我，仅仅是个瞎子而已。”我轻轻叹息，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宿命。
◇
听着她的话语，感受着那字里行间弥漫的绝望，我的心像被重锤狠狠击中，十分煎熬与心痛。
我是多么想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以及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我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引路人”，那不过是为了接近她而编造的身份罢了。可一旦说出真实身份，我深知她定会把我当成疯子。
“别担心……作为你的引路人，我一定会帮你的。”我轻声安慰她，声音里满是心疼。
她似乎听到了我的话，轻声回应：“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肯定清楚我是怎样的人，又何必如此呢？”
“我不过是个罪人，一个杀人犯……”
“一个连自己过去犯了什么罪孽都不清楚，更不知道未来会怎样的可怜虫。”
听到她如此贬低自己，我的心愈发疼痛。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如此自暴自弃？在我的记忆中，她一直是那么优秀，为何会有如此灰暗的一面？为何会有这样不堪回首的过去？
在过去，她也是这般绝望吗？
我满心懊悔，懊悔在真实的过去的我还在沉睡，没办法陪伴在她身边。我痛恨自己醒来得太晚，为什么直到她参与那个游戏，我才苏醒……
还曾妄想侵占她……
即便，她并非只能选择我……
就像过去一样，他总会代替我站在她身旁。
但如今身处的并非真实世界，我虽能短暂拥有她，却不能如此自私。她只是陷入了沉睡，只是暂时忘却了一切，可她对他一定还残留着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自私地不想让她醒来。
但我又怎能剥夺她醒来的权利？关于他的事，她也有知晓的权力，我无法阻拦。
况且，她在真实世界中的处境岌岌可危，她必须尽快醒来。
可一旦她醒来，我就将永远失去她……好不甘心啊……
但我终究无法以“人”的身份真正陪伴在她身边。
就在我陷入痛苦的沉思时，她突然开口：“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
◇
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善意，也明白他真心希望我能记起过去。只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我忘却了太多事情，这并非我本意，而是疾病所致。
如今，我实在找不到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除了这位自称“引路人”的罗斯卡，我似乎别无选择。理智告诉我应该相信他，可我们相识时间太短，而且他讲述的事情太过奇幻，实在让人难以轻易信服。
然而，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那真实的我为何迟迟不醒？他又为何能对这些事了解得如此详尽？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警示我不能轻信他，可我的潜意识却对他毫无防备，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
难道在过去，我和他关系匪浅，所以才会下意识地信任他？不排除这种可能，毕竟我遗忘的东西太多了，说不定连他也被我一并忘却了。
现在的我，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本能地渴望温暖与依靠。
或许，就选择相信他吧……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尝试一下又何妨，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
“我相信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敲在我的心上。
我瞬间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不敢置信，又追问了一遍。
“我相信你。”她再次坚定地说道。
“真的吗？”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声音都有些颤抖。
“真的。”她肯定地回答。
“我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了……”她继续说道。
“谢谢你。”我赶忙向她表达感激，她终于愿意信任我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呢？应该不是什么引路人吧。”她轻轻一笑，向我发问。
“我……对不起，我不能说。”我无奈地回答。我真的不能告诉她，怕她害怕。
她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失望。
我也有些心痛，内心满是愧疚。
“那好吧，我的引路人，不方便说就算了。”她无奈地回应。
我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她也没再说话。
沉默许久，我问了她一个问题：“如果我就是那个邪物，你还会相信我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一会儿，她微笑着说：“会的，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很好，不像是坏人。”
“而且，你应该不会欺负我这个瞎子吧……”她接着俏皮地说。
“当然不会！”我连忙说道，心中满是感动。
我真的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如此信任我。
她笑了，笑得很温暖，尽管她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那笑容中的力量。
“而且，我不觉得你是那个怪物，你人很好。”她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尽管她看不到我的笑容，但我希望这份温暖能传递给她。
◇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他：“第一天见你时，你是不是受伤了？”
“你为什么这么想？”他反问道。
“那次我不小心摸到了你的胸口，那种触感……是血吗？”我忐忑地问。
他沉默了，没有回应。
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只是感觉他对这个话题格外敏感，每次提及都选择沉默。
“没事……”他的语气虚弱无力，这反而让我觉得他似乎在隐瞒什么。但我没有再多问。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累了，想休息了。”
“嗯，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随后，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