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
歌声悠扬，荧光闪烁。
一抹星蓝色的光闯进周泽若的视野。
抬头，愕然。
乌云密布的灰调天空此时星月同辉。
“看那边”田晴一把抓过于蝶的手，指向前方。
星星点点的荧光四散开来，像为一幅灰色线稿上色，重返真实。
“新雪，那……”周泽若猛的反应过来，她把纪新雪锁在房间里了，她不在身边。
“快快快，拍照打卡”旅者欢快的声音四处冲撞。
“还有那个……那边的也要”
……
祭典像火一样盛大，空气炙热到令人窒息。
周泽若反身冲出人群 ，向着殷雨家的小房子跑去，心绪恍惚，她只知道她该去那。
轰隆隆—
列车的声音鹤立鸡群。
一条铁轨蜿蜒至她的前方，将世界一分为二，周泽若无法再前进一步。
“本次旅行到此为止，很抱歉，各位旅者，打扰了你们的雅兴”温德尔优雅轻柔地进行播报。
“搞什么？我还没拍够呢！”
“不是，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
纷杂的吐槽汇成潮汐，势必要列车长给个说法。
“【旅行】系统将在十分钟后进行升级，升级完毕后，【乐园】将上线有史以来最特殊的目的地——【十二时刻】”温德尔不紧不慢，“为保证各位旅者的游玩愉快，所有旅者都要进行遣返，并且夏季树旅行社为各位准备了补偿，还望见谅”
新的特殊目的地到来一下子就抓住了旅者的好奇心，强制遣返的不爽消失的无影无踪。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周泽若看向村民的方向，和上一个目的地消失的场景相差无几。
世界破碎成碎片，那些原本还在嬉笑怒骂的人们全部都停留在一个诡异的状态，随风而逝。
“怎么会？不该是这样子”周泽若跌坐下来，呢喃自语。
她坐在一个角落，埋在阴影下。
一个小女孩的影子与她的影子重叠。
是殷雨。
“别回头，小泽若”那张属于殷雨的脸上勾着和苏平心如出一辙的笑，“跟上来”
周泽若感觉自己牵上了一只手，跌跌撞撞地走到灯光下。
苏平心嘴角上扬。
看，多可怜的小雀儿，只需要用一点手段就可以摧毁脆弱的心理防线。
孤独。
迷茫。
将人推上车，看着温德尔贴心地关上门，殷雨站在碎片中央与无意上车的纪新雪厮杀。
“你毁了她的第一次旅行”苏平心嗔怪道，“是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了吧”
“她的人生以你为中心展开，失去了你，她就跟个被主人抛弃的金丝雀一样，很快就会死掉、腐烂在无人的角落”苏平心注视着开动的列车。
“继续吧”纪新雪平静道。
“你真够残忍的”苏平心夸张地摆出一张苦瓜脸。
似乎也是回应她的话，纪新雪的手指逐渐像水晶一样裂出一条缝，并且有蔓延下去的趋势。
列车行驶的速度很快，没几分钟就只能看到黑色的车尾。
细小的裂缝从手指蔓延至脸颊，这个过程就像是钝刀子割肉，磨死个人。
“纪新雪，我真的很讨厌你”苏平心漠着一张同样开裂的脸，道。
“为什么明明都是骗来的，你就完完整整地得到了想要的呢？”
纪新雪嗤笑一声，道：“我比你干净”
世界应声破碎，化为数据流回归【乐园】主系统。
——
距离求灵村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周泽若才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不，准确来说，是逐渐适应了戒断期。
生疏地切菜、做饭，独自享用着两人份的饭菜，最后吃不完，倒掉一份。
嘀—
手环上放着一条来自苏平心的消息。
“见个面吧，周泽若”
在周泽若心神最不宁的时候，以那样可笑又具有冲击力的画面扰乱周泽若的思绪。
原因很简单。
苏平心想让周泽若刻骨铭心地知道，她的特殊性。
“开门”
第二条消息发来。
平井无波地开门，门外是二十岁样貌的苏平心。
粉发大波浪，金色美瞳，花哨繁复的洛丽塔。
“怎么样？好点了没？”苏平心一副关心的样子。
周泽若放人进来，没给她倒一杯水，坐在主位的沙发上，好一副你说我听、你不说就滚蛋的样子。
“【乐园】是受国家保护的公益项目没错，但是技术还握在纪新雪的手上，她是个资本家，唯利是图”苏平心开门见山，“没有你就没有【乐园】”
“所以，你为了完成和她的计划，顺便以捣乱我第一次旅行这样恶心人的方式让我明白我的重要性”泥人还有三分火性，更何况周泽若脾气可不好。
苏平心的想法很明显，她向来认为只有足够刻骨才能让人明白事物的重要性。
“她默许了不是吗？”苏平心勾唇一笑。
“别转移话题，你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周泽若下意识地维护道。
“呵”苏平心冷笑一声，“无论你选择哪条路，她都在背后最推手，我是安排了一切，我也的确是毁了你的旅行，但是……”
“够了”周泽若冷声打断。
“你渴望自由不是吗？不然你的愿望也不会是旅行……”苏平心缓声继续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救世主吗？看到一个人就觉得她可怜，需要被拯救”周泽若讽刺道。
“我没那么大的志向！我告诉你，周泽若，【乐园】也是我的心血，我不允许我眼睁睁地看着【乐园】消失”苏平心呼吸急促几分。
“你在害怕什么？”周泽若眸光幽深，像泼了一杯冷水一样让苏平心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周泽若肃杀道，“你得清楚，我不是纪新月，你也不是她”
“以己度人，苏平心，你已经七十八岁了，我和你不在同一个时代”
苏平心脱口而出：“那你和纪新雪就在吗？”
“我会追上她”周泽若平静道。
对上周泽若清醒的眼眸，
苏平心肉眼可见地颓靡下去，等了许久，她才低声道：
“【十二时刻】，我不会插手”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