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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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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谢谢。”
季焰警惕的拉开距离——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不自主的抵抗他人的靠近。
白栀的兔耳轻轻抖动了一下，她微微欠身，将甘菊茶放在窗台上。
纸杯子与台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茶就放在这里了。”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心，“如果您改变主意的话。”
季焰没有回应，只是盯着窗外浓重的夜色。
玻璃反射中，他看到白栀转身时微型通讯器的红光穿透雪白发丝，在玻璃上烙下一个猩红的光斑。
当脚步声完全消失后，季焰才伸手拿起那杯茶。他刚刚凑到嘴边，靴跟敲击合金地板的声响突然从走廊尽头传来。
季焰迅速放下杯子，转身时火焰已在掌心凝聚。
但出现在拐角处的不是预想中的商祈年或顾淮，而是——
“迷路了？”
沈确倚在墙边，红色短发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我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
季焰的火焰没有熄灭：“有事？”
沈确歪了歪头，夸张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我来跟新室友打个招呼而已。”
季焰不解的偏了偏头。
他掏出一张磁卡扔给季焰，“我跟你分到一个宿舍了，在B2区，门禁是瞳孔识别。这是你的身份卡别丢了。”
季焰接住磁卡，不动声色地将卡片收进口袋，火焰依旧在掌心浮动。
“多谢。”他的声音冷淡，“不过我不习惯跟别人同住。”
沈确耸耸肩，“没办法咯，这里唯一能让你有特殊待遇的就是商祈年。除非他开口，不然你只能跟我住一起。”
“……”
季焰刚刚冒起火星的希望还没有燃烧就熄灭了。
“走吧新室友。”沈确一只手随性的插在兜里，“你放一百个心，ISA的宿舍是公寓式的装修，一间宿舍里一厨一卫外加两间卧室，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
…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中回响。
沈确走在前面，状似随意地开口：“听说你和商少校是老相识？”
季焰的指尖微微收紧：“第一次见。”
“是吗？”
沈确回头，笑容依旧挂在嘴边，“可他对你的态度……不太像对待陌生人。”
季焰没有回答。
沈确捕捉到了对方眼神中一晃而过的厌烦，识趣的开口扯开了话题：“不想说就不说了，主要是迟琅他想知道。毕竟这位商少校可一直是他偶像。”
季焰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左迟琅对商祈年的“崇拜”？这倒是出乎意料的情报。
“偶像？”他状似随意地重复，指尖轻抚过磁卡边缘。
“商祈年在我们圈子里名气可不小。”
商氏与左、白、顾三家分踞颐江顶端，流淌着银匙与权杖铸造的血脉。
商祈年自幼浸淫在永无止境的社交场与精英课程构筑的牢笼里，连呼吸都浸着金箔的冷香。
水晶吊灯投射的阴影比月光更熟悉他的轮廓。
十二岁那年，少年裹着裁剪完美的西装踏进奢华的宴会厅，圣罗兰贵族学院录取函在他指间轻晃——
两个月自修全科满分的录取通知书代替昂贵的礼物装点了设计精美的礼台。
仿佛命运之手亲自为他打亮追光，生生把父亲的贺寿宴变成属于自己的加冕仪式。
十五岁时创下的中级模拟战场记录至今无人刷新。
当其他选手还在为团队分工争吵时，他的名字已裹挟着电磁风暴席卷积分榜，把所谓精英部队远远甩在后面。
十八岁，ISA的破格录用函撕碎了入职考的规则，半年后特战组多了位拥有稀有基因——白化基奈半岛狼的天才。
二十岁时肩头的少校勋章压住所有质疑，那些曾被碾碎的嘲讽残渣在权柄高温中重熔，最终凝成追随者眼中沸腾的狂热。
季焰的指腹无声擦过磁卡边缘，金属棱角在皮肤上压出苍白的凹痕。
商祈年那些镶着金边的履历像一柄薄刃，轻轻划过他的心脏带起一阵颤栗。
房门“咔哒”一声打开，季焰跟着沈确走进屋内。
明亮宽敞的空间里，一抹突兀的白色闯入视线——
商祈年就那么大咧咧的坐在皮沙发上悠闲地喝着咖啡，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文件。
“这么晚才来，偷偷干什么去了？”他平静的开口，仿佛这就是他自己的房间。
季焰径直走到商祈年侧面的沙发坐下，他直视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少校现在造访，是来查寝吗？”
商祈年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相触发出一声轻响："我更喜欢称之为‘对监管对象例行检查’。"
沈确站在门口，红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轻咳一声：“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站住。”
商祈年头也不抬地开口，沈确的脚步立刻钉在原地。
“根据上级指示，从现在开始由我担任监管者，对Z1001号学员异变体Omega季焰，进行为期半年的监管和调查。”
他顿了顿，直视着季焰那双含着怒火的紫眸：“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住在一起。”
“为什么？”
商祈年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季焰拿起桌上放着的文件袋。
文件袋上烫金的ISA徽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封口处盖着猩红的火漆印。
季焰的手指在文件袋边缘收紧，纸张在寂静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体检报告上的数据像一串串诅咒。
“异变体活性值97.8%”
“信息素匹配阈值≥98%”
而最后一页的监管申请书上，商祈年的签名凌厉得几乎要割破纸面。
“这就是你要求所有学员体检的目的？”
季焰站起身，直视着对方那双鎏金色的眼睛，“原来少校的权利是这样用的吗？”
“例行检查而已。”
“在大厅的时候，你填写了医疗补助申请吧。”
商祈年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他的嗓音温柔中带着一股刚起床似的慵懒，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的，“如果不满意ISA的安排，你可以选择拍拍屁股走人。”
“只不过，我担心你家里那位等不起。”
季焰的指节捏得发白，纸页在掌心皱成一团。
商祈年依旧是那副悠然姿态，坐在沙发上品着手中的高档咖啡。
站在季焰身边的沈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呆呆的站着。
你们两个私人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我啊！
他一脸欲哭无泪，此刻恨不得能够找个缝钻进去。
季焰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也明白这样一直和对方僵持着不是办法。
沉默半晌，最终松开了紧握的手。
“好，我接受商少校的监管。”
“但前提是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