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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名利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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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开灯的深夜，戴山南被安杏梁一句话问懵了，他抱着安杏梁，一时间没有动作，直到安杏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在他身边。
戴山南也跟着转身，两人面对面坐着，长久无话。
“你有想做的事情吗？”安杏梁又问他。
戴山南转过脸，窗外的灯火照出他在玻璃窗上的脸，但实在太模糊，他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
“我有事情要做的，”戴山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面有四个小小的疤痕，他松松地握拳，抬头去看安杏梁，“我要守着你。”
安杏梁被他的回答气笑了，过去摸摸戴山南的头：“傻子。”
上辈子，安杏梁也只陪着戴山南短短五年，五年内，即便他和戴山南几乎吃住都在一起，可安杏梁从没看过戴山南对什么事情有特别的执念。
戴山南童星出身，做演员十几年，不断打磨演技，一步步在娱乐圈登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一年后戴山南会在所有主流的颁奖典礼上包揽影帝奖项，一时间风光无量。可那时，安杏梁在他脸上看不到成功后的满足与意气风发，他平淡地将所有奖杯放在玻璃展柜上，静静地看了十几分钟，就抱着他上床睡觉去了。
他实在不知道，戴山南执着于什么东西。
“我现在得守着你。”
戴山南难得露出点乖巧的样子，他抬头看安杏梁，头还在安杏梁的手下，一动作就磨得手一阵痒。
“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戴山南拉拉安杏梁睡衣的领口，将他锁骨上的吻痕遮住，顺便又在人脸上快速亲了一下，“我困了。”
他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可安杏梁知道，这是戴山南惯用的伎俩，用示弱转移话题，奈何安杏梁就吃这一招，戴山南屡试不爽。
戴山南躺在床上看他，一时间拿他没办法，在他旁边躺好。
“你刚刚为什么抽烟？”安杏梁看着天花板，有些僵硬地问他。
戴山南没有立刻回答他，抬手在他的脸上蹭了一下：“快睡觉，明天要去京城。”
安杏梁听到他的话，想坐起来，却被戴山南一把按回床上。
京城的天气比鹭城冷得多，安杏梁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衣角扎在卡其色西装裤里，整个人看着气质清冷，在人群中高挑出众，有种清贵的气质。
可一出门，一阵西北风刮过来，刮得安杏梁骨头都僵了，整个人瑟瑟发抖。
帅不过三分钟，安杏梁强撑着，细白的脚腕渐渐泛红。好在吉也安排的车已经等在航站楼到达层，司机小臂上挂着一件长风衣，看到安杏梁后三两步走上来，微微鞠躬：“安先生，吉导和戴先生让我来接您。”
安杏梁点点头，那件黑色风衣就被递了过来。
“这是戴先生的，吉导让我给您带过来。”
听了他的话，安杏梁的视线在风衣上定了一下，伸手接过来，穿在了身上，刚一穿上身，鼻尖就飘过淡淡的香味，是戴山南用的那款香水，柠檬鼠尾草的味道。
那股味道无形让安杏梁心中升起一股安全感，他将下巴埋进风衣领子里，深吸一口气。他微微勾起嘴角，跟着司机，走向保姆车。
黑色的车厢将冷空气隔绝在外，窗外的街景不断后退，安杏梁双手放进外套口袋，摸到了一个烟盒。
他拿出来，看了很久，拍了张照片给戴山南：“没收。”
“到了？”
安杏梁给他发了个表情包，一个点头的白色小熊，很可爱。
对面过了一会儿，发过来一个消息，安杏梁点开聊天框。
戴山南：像你。
安杏梁的睫毛颤颤，最后笑了：不像。
戴山南将他的照片和那只白色小熊p在一起，两个动图，一左一右，都在乖乖地点头。
“像不像？”这次戴山南发过来一条语音，“想你，你要注意安全好不好？”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常见的紧张，安杏梁听了好几遍才同样用语音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声音温柔，带着点安抚的意味：“会的。”
华灯初上，窗外的街景被盖上一层冰冷的繁华，保姆车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下，顶楼的橙黄色灯光显得奢靡腐朽。
安杏梁低头看着手机，双脚踏进酒店大门，私人管家迎上来，确认了安杏梁的身份后，将其带到了顶楼的包厢。
大门从两边被推开，宽大的房间中间是一张圆桌，吉也坐在主位右手边，中间坐着个英俊贵气的中年男人，他在看到安杏梁的一瞬间就眯起双眼，视线直直定在他身上，直到安杏梁坐在位置上才收回。
他开口：“这位先生就是安杏梁吧？”
吉也点点头，叫上安杏梁站起来敬酒：“沈总，这位就是我们的新主演，安杏梁。”
主位被称作沈总的男人再次看向安杏梁，露出了一个优雅的绅士微笑：“你好，沈川。”
他举起手上的酒杯，样子矜贵非常：“照理来说，你迟到了，得自罚三杯，但是我今天心情不错，我敬你一杯。”
他的话音一落，桌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活阎王为什么突然大发慈悲，就连平时嚣张惯了的吉也，也要让这人三分，他愣愣的转向安杏梁，手上的酒杯定在半空。
安杏梁没什么反应，旁边的侍应生给他倒了半杯酒，猩红的酒液在灯光照射下透着红光，安杏梁举杯，向沈川举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绷直的颈项上，喉结滚动两下。
沈川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想起了在电脑上看到的那张照片，被大雨淋湿的身子，带着愠怒得脸和握紧的拳头，勾得人想犯罪。
安杏梁放下酒杯，朝沈川笑了一下：“沈总，今天鹭城天气不好，飞机延误，向您和给位说声抱歉。”
“嗯，”沈川扬扬下巴，示意安杏梁坐下就再也没给他一个视线，与在场的各位投资人聊开了。
场面话、漂亮话在整张酒桌上一圈圈转着，正事没聊几句，话题围绕着女人展开，又回到漂亮男人身上。
安杏梁静静地坐着，几乎没动筷子，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几下，安杏梁看着屏幕上的署名，刚刚还有些冷硬的表情柔软下来。
“是山南的消息吗？”主位上的沈川突然开口，他歪着头，看着安杏梁，“好久没见他了，昨天还和他哥哥有个谈判。”
安杏梁抬头去看他，沈川脸上的情绪实在难以捉摸，安杏梁看着他，眼神疏离又认真，他在思考沈川这个人，以及他出口所有话的动机，可在一个浸淫商场多年、事业有成的人面前，他就像个低矮的蝼蚁，只要面前的人愿意，他动动手指就能碾碎自己。
他在沈川面前就是个透明人，而沈川却捉摸不透。
沈川的手转着打火机，上半身却慵懒地靠着椅背，视线锁定在安杏梁身上，像是在把玩一直待宰的猎物。
安杏梁点点头：“是。”
张总笑了一声：“哟，他被换了没跟你变脸啊？”
圆桌上的人都笑了，其中一个怀里搂着当红的明星小生，那个男孩脸上堆着麻木讨好的笑，正给那人点烟，闻言看了过来，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幸灾乐祸，却又带着复杂的同情。
所有人都知道，沈川看上了安杏梁，但是安杏梁却在装傻。
吉也打了个圆场：“别说，是山南自己把角色让给杏梁的。”
“你们看过他试镜的录像吗？山南看过之后都呆了。”吉也笑了笑，“自己就把角色让了。”
沈川笑了一声，很轻，他很缓慢地转向吉也：“我没看过。”
但其实他看过，灯光照着他低头认真的脸，弹吉他的手像是在人身上挠着，他看过不止一遍。
他真的很庆幸，让人跟着戴山南从鹏城跟到鹭城，才能找到这么一个宝贝。
沈川突然放声大笑，去看安杏梁：“你要不要跟着我。”
这是明示，他想要安杏梁到自己身边，或者说得直白一些，他在向安杏梁发出潜规则的邀请。
沈川的邀请，圈内很多人想逃开，也是圈内很多人趋之若鹜的金钥匙，他不是第一次说出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视线暧昧地盯着安杏梁。
有人在可惜，有人在感叹，有人却在嫉妒。
室内一片寂静，看热闹的人也将动作放得极轻，他们都在等着安杏梁的回答。
吉也转向沈川，还没开口劝和，就听到安杏梁的声音响起：“如果这就是我参演电影需要付出的代价，那么我会退出。”
他的话音一落，连吉也也安静了，在场所有人滞住呼吸，那个顶流直直盯着安杏梁，眼神中是藏不住的震惊。
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来电，安杏梁犹豫了一会儿，拿着手机站起身，向众人说了一声“抱歉”，就大步走了出去。
吉也心里没什么情绪波动，要是安杏梁真答应了，他才会看不起他，就算他用一句话就搅翻了自己为他准备的饭局，吉也依旧在心里乐了一下，爆了句粗口，点了支烟，靠在椅背上抽了起来。
坐在首位的沈川盯着安杏梁的背影，突然就笑了。
“准备开机吧？”这话是对吉也说的，“就定他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