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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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媒灵在神隐寺里被逮捕。带上手铐前她正忙着收拾家当跑路，最后如愿与周英母子做了邻居。
邹铭亦把证物袋里的头骨放到周平眼前：“你已经没有余地了。”
尖叫、痛哭，男人还在歇斯里底。
邹铭亦看不下去，猛地一拍桌面：“够了！精神病人不承担法律责任的范畴里不包括你这种装疯的。老实交代！”
当头骨出现在眼前时，周平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无法定义妻子到底有没有给他带来厄运，可周雅死后，源源不断的收益和即将成功的喜悦再一次冲昏了他的头脑。
周平觉得，就该这样。所以他像对珍宝一般对待妻子的头骨，上香，擦洗，一个不落。在他眼里，那不是骇人的骷髅，而是吸财的金蟾。
警察找上门来那天，周平慌了。
他赶回家向母亲坦白自己杀人的事，并求她帮忙掩藏头骨。
为了心爱儿子的下半生，周英毅然把头骨转手到了张媒灵那，骗她里面是难得的宝贝。
张媒灵是无辜的吗？当然不。
她和周英在神隐寺上相识，听闻周英正愁家中无添丁，便分享了自己的独门秘法。一来二去的，两人渐渐相熟，合伙骗一些村里的无知妇女。
周英和张媒灵大抵已经看到了悲惨的未来，开始哀哀切切地哭。只有周平僵坐着，一眨不眨地与黑漆漆的眼窝对视。
林眠敲了敲桌，勾回他的思绪：“交代一下案发过程。”
周平舔了舔唇瓣，像在回味：“很香。”
林眠一头雾水：“老实点，别耍花招。”
“周雅很香。”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特别是煮上一会儿以后。”
众人听懂了，周平应该是将刘雅杀害后分尸，再将尸块煮后抛尸的，这也能解释出现在下水道内的头发和眼球。
可是，为什么呢？
按照周英的说法，周平夫妇相敬如宾，周平事业有成，怎么会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还对发妻痛下杀手？
周平还在叙述，双眼微闭，一脸享受的模样：“我一刀下去，世界都安静了。我之前失去的那么多，马上就要回来了，这是她的命！她死得其所！”
他又嘶吼起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双目赤红，手铐撞在铁桌上哐嘡作响。
待周平情绪稍稍稳定，邹铭亦趁机发问：“周雅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么残忍的杀害她？”
“怎么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乌烟瘴气的家，封建迷信的妈，还有村里邻居的眼神……全都是因为周雅。自从她嫁到我家，平静就已经被打破，我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周平本性尽显，一把扯开了好好先生的面具。
“我在公司里干得好好的，那天她给我送完饭以后，我就处处出错，直到失去了一切！都怪她……”
“赌博，是周雅逼着你去的吗？那些房和车，哪一个不是你自己亲手抵押出去的？你的前途是被你自己毁掉的，不要再为你的恶行和懦弱找借口了周平！你就是个虐杀妻子的板上钉钉的杀人犯，这一点，你再怎么辩驳也没用。”林眠最先忍不了周平的惺惺作态，撂下几句话便转身离去。
邹铭亦同样眼神恨恨。他拿回周平面前的头骨，将其放到对方视野平视处，嗓音很冷：“周平，法律会惩罚你的。”
说罢，他也准备离去。大门即将关闭时，邹铭亦突然转头，扬声问周平：“你之前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盛木医疗有限公司。”
一场包办婚姻的灾难，一个无能男人的迁怒，就这样害得刘雅惨死。
二十二年找不到家，她应该也会害怕。
阳光小区分尸案告一段落，特案组的工作重点又转移到了“7.12”爆炸案上，只有小区里日渐稀少的人烟和灭掉的灯盏宣告着命案的影响。
林眠最近总做梦，梦里父母和顾家人的脸反复出现。他贪恋着片刻的思念，却总会被火海吓醒。
他赤脚走到阳台边，握着杯冷透的水，在月光下闭眼。
忽地肩上一暖，林眠转头看见了一条毛毯。
邹铭亦睡眼朦胧，拉了拉毛毯一角使其包裹住眼前人瘦削的肩背，缓缓开口：“凌晨三点不睡觉，跑这看月亮？做噩梦了？”
林眠抿了一口水，有几分不好意思：“对不起，吵醒你了。你继续睡吧，我这就回了。”
邹铭亦一把拽住想遁地逃跑的青年，把人安置到客厅：“阳台风大，当心生病。睡不着那就陪我坐会儿。”
两人在月光下，就着夜色聊起了周平的案子。
时隔多日，林眠仍然无法理解周平对刘雅举起砍刀的动机。
他道出了自己的疑问，却引得邹铭亦轻笑。
“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案件，经验不足。其实，有些犯人作案时是无所谓动机的。譬如周平，他所谓的动机就是一些虚幻的命运，这几乎称得上荒唐的想法却致使了刘雅的死亡。”他轻声解释着，眸底染上了淡色月光。
即使从小在顾楚之的教导下成长，林眠也很少直面罪犯那毫不掩饰的恶意。听着邹铭亦的话，他不免有些出神。
“不过，这也是我们警察存在的意义啊。为生者捍正义，为死者谋清白。将来你慢慢会懂得。”邹铭亦见林眠情绪不高，便把自己警校时期的糗事讲给对方听，缓和沉闷的气氛。
黑夜和温暖最能滋生困意，林眠半张脸埋在毛毯里，在邹铭亦平稳的声音里头逐渐开始一点一点。
邹铭亦见林眠困了，小心地从他手中抽出水杯，触手冰冷时皱起了眉。
因着林眠自己一个人时总不规律饮食，落下了胃病。刚到邹铭亦家时就因为胃痛被送到急诊，从此邹铭亦就对林眠的饮食格外上心。像这样深夜喝冰水的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看着沙发上长出一团安睡中的蘑菇，邹队长只觉得一阵头疼，认命般地抱起人，意外的很轻。
“还得再胖点。”他心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