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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一出好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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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安越的女朋友是隔壁乡镇的中学老师,父母都是镇上的公务员,长相清秀,脾气温和,两人已经交往一年。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两个人就商量着年底开春办婚礼,上个月两家人约在一起吃了顿饭,彼此都很满意。
要问卫安越对这段婚事有什么不满,那就是女方性格太温吞,刚开始觉得温柔点也好,时间长了就有点无趣死板,有时候牵个手都扭扭捏捏,更别说进一步的接触。
那段时间卫安越经常胡来,卫福路知道一二,在他看来,男人外面如何不重要,但是无论外面再怎么乱,家里总要找个会理事带出去有面子的女人,经此一番传授,卫安越也就想开了。
瞿琳琳就是这样的一个女生,但人虽然古板,心思却挺密,察觉到他几个朋友都是喜欢玩儿的人,心中早就警觉,还没结婚就管束卫安越的生活,最近这两个月,更是变本加厉,只要他出差,就会打电话来查岗,搞得他都不敢去县城里玩儿,只能在蒙江转悠。
可瞿琳琳哪里知道,想玩的人,始终都爱玩,就算关到深山老林去,他也找得到乐子。
这天,卫安越和几个朋友喝完酒回家,见家里面灯也没开,喊了两声老爹,没人应,转而给卫安智打电话,无人接听。
"臭小子,又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卫安越脑袋晕晕躺在沙发上打瞌睡,但是一刻不停的信息提示,想睡也睡不着,点开一看,是女朋友发过来的美食照片,眯着眼睛回了一句:【你做的吗?好厉害啊。】
浓浓的芡汁淋在菜肴上,浆糊一样的脑子想的却是四天前的场景,卫安越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又看了眼手机桌面,确实是周六,卫安越翻身起来,从厨房的后窗看出去,李家的院门没落锁,院子里静悄悄的。
也不知道人在不在,卫安越提了提裤子,思索再三,把衣服盖住下身,出门往巷子那边去。
电瓶车就在院子里停着,他悄声地靠近堂屋。
"叔,别弄进去,"这个声音,卫安越比所有人都熟悉。
"上次为了你男人,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你说吧。"
"还不是我那个弟弟,马上高中毕业了,大学肯定是考不上了……。"
"……叔真的心疼你,家里面男人没一个靠谱的,都没人心疼你。"
老男人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卫安越怎么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心里咒骂一句,骂朱新月是个婊子,嘲讽这个老男人哄女人的话术真老套。
"就没有叔办不成的事,你忘了你也是我弄进去的?"
卫安越拧紧眉头。
"叔从小就心疼你,娘死得早,朱海波还是混蛋。"
也不知道哪句话说到女人的心坎上,老男人怜惜的话一句接一句。
"要钱要工作,叔都满足你,你让我多弄弄……。"
女人偏头将脸藏进枕头里,闭上的眼睛翻起白眼。
小时候就拿这些话哄骗她,那时候不懂事,真以为这老男人是为了播撒爱心,原来是为了播撒种子,翻来覆去都是这些话,也不嫌恶心,但是为了钱和弟弟,她忍耐着演戏,假装带着哭腔激他:"总说空话,每次都这样……。"
"胡说,哪次老子没兑现了,先不说你的工作,就你上大学的钱、你这生活开支、你弟的学费都是老子给的,老子是既给你当爹又给你当男人。"
"叔,我不是埋怨你,我是害怕……。"
"害怕什么,蒙江还有我搞不定的事情吗?你就安安心心地跟着我,卫安越那小子要结婚了,你也不要找他了……,叔养得起你。"
"不过话说回来,你找个时间还是把你男人打发了,碍事儿……。"
女人推开他,"碍你什么事儿了?我说断了断了,你还不依不饶。叫你别在外面抱我,你非不肯,被人发现,都捅到他耳朵里了……,他这才回来的,还不是怪你,"说起这事,女人就气不打一出来,幸好李观南没在这件事上纠缠,否则真是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穿。
"你们男人倒没事,我呢?唾沫星子就能淹死我,我还有个残疾的弟弟和讨债鬼一样的老爹,"骂也骂了,最重要的是赶紧把钱要到,女人又开始叫苦,听着老男人把李观南整个人都诋毁一遍,她想讥否他几句,想着钱,又忍下来,催促他赶快结束。
"别闹了,快过来,再来一次……,好好好,我先把钱转给你,这样放心了吧。"
老男人腾出手去够手机,松垮的皮肤上全是汗液,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老人味。
朱新月差点吐出来,但是听到到账声音的那一秒,又觉得总算能给老爹交差了。
目的达到,她麻木地看着摇晃的预制板天花板,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浮了一层灰,要是李观南回来,就寻个太阳天,把家里好生打扫一下。
"叔,真就最后一次了,我怕被发现。"
"别怕,"老男人根本没听她的话,专心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我还能亏了你?"
"不是怕我男人,是……,"朱新月知道王彩芝才是卫福路的心病,故意提到,"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想起彩芝阿姨,睁眼闭眼都是她那天的眼神,我怕极了……。"
"你怎么这么扫兴啊?"听到亡妻的名字,卫福路马上就不行了,"她就是脑出血,自己把自己吓出来的。"
"都怪你,非让我去你家,谁知道她提前回来了,我现在都不敢路过你家……。"
"人都死了,说这些做什么?她自己命薄,怪不得你……。"
话音还没落,一块压缸石头从外面扔进来,正好砸在床边上,差点砸到卫福路的腰。
卫安越左右抄不到工具,抄起盆里的菜刀就冲进房间,女人正在穿衣服,另一个人裸着屁股正在翻窗户。
上了年纪,翻起来费劲,一把就被卫安越扯下来,摔在地上哀嚎。
本以为是李观南提前回来了,可看到卫安越的时候,朱新月放下了心,但转念又想起刚才的谈话,顿生不妙,果然那把刀正好架在卫福路的脖子上。
上一秒还在大言不惭,蒙江没有他搞不定的男人,这一秒连自己的儿子都害怕。
"你们两个狗男女,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妈是不是你俩害死的!"
卫安越横眉冷对,青筋暴起,把他那充年轻的老爹掀翻在地。
"她是你老婆!是我妈!你怎么这么对她!!"
离家归来的李观南正好看到这离奇的一幕。
这世界上他最厌恶的人全部集齐,以最狼狈的模样聚在他家,而他像个局外人一般搞不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