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位面1.局 ...
-
池野甩干手上的水珠，卫生间洗手台旁昏黄的顶光模糊了镜子中的神色。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扰先生。”顾母的声音从旁侧传来，一如往常的温柔，“等有证据了再来找我吧。”
池野欲离开的身形顿了顿，撑在洗手台旁假装看消息。
“欲琴，池野的事我知道。”男人的声音磁性绵长，池野手指尖轻轻敲击着大理石的台面，不自觉的打开了手机录音。
“池野背后的那些事，欲琴是你干的吧。”
“听你的话，似乎是没有证据？扰先生，自清者自清。”顾母丝毫没有被她口中的扰先生所扰乱心绪，“我一没有乱纪，二没有违法，我所做的不过以理服人，扰老师若是想为我家那小子鸣不平，我也能理解。”
“欲琴，或许你需要我提醒一下，我现在是律师。”
“又如何？”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相关规定，操纵证券市场，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此外，《中华人民共和国证券法》等相关法律法规也对扰乱股票市场秩序的行为进行了规范，并规定了相应的法律责任。”
“另外，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相关规定，教唆他人实施违法行为，包括教唆他人扰乱他人正常生活，构成犯罪的，教唆人需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具体罪名可能包括寻衅滋事罪、侮辱罪、诽谤罪等?。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追逐、拦截、辱骂或恐吓他人且情节恶劣的，可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饶先生伶牙俐齿。”顾母似乎终于有所松动，“不过陈年旧事，气性上头。”
“气性上头会长期打压别人迫使别人差点走上违法犯罪道路？”饶先生的声音渐近了，池野垂下眸将手机贴身放入口袋，赶在顾母还未变脸开口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顾阿姨？”池野先打量了眼衣冠楚楚的饶先生，将目光投向顾母。
饶先生的目光在池野身上少顿片刻，轻笑出声：“气性挺大。”
"小野？"顾母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这么巧，你也在。"
饶律师的银质袖扣擦过池野手背，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年轻人该多晒晒太阳，"他递来一张黑金名片，"尤其是心里揣着定时炸弹的。"
池野摸到手机侧键打开手机，指腹下的HOME键沾着水雾。久远监控的画面突然在脑海闪回——那个永远笔挺的背影，在天台摇摇欲坠时，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纸。
池野抱之微微一笑，等着走廊地毯吞没了脚步声，望向顾母：“遇到麻烦了？”
“没有证据的骚扰罢了。”顾母重新将目光投向池野，心中的计划微变，“送过了？”
“嗯。”
池野望着顾母，顾母也在望着池野，池野在想要不要与顾母撕开表面的平静，顾母也在等池野的选择。
“不早了，吴叔在等我了。”池野轻轻揭过，转身离开，顾母目送池野的背影离开，远远与暗处的人影对视，微微点了点头。
“有人。”玖忽地出声。
“知道。”玖一出声，池野差点没出戏，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特意绕远了些想去了另一头洗手间旁的电梯口。
三
二
一
后颈汗毛倒竖的瞬间，那双戴着黑皮手套的手已经扣住池野的太阳穴。
“我c……”池野挣扎着被拖进了洗手间，大理石材质的洗手台在视野里急速放大，蓄满的冷水灌入鼻腔时，池野听见自己颅骨撞在铜制龙头上发出闷响。
"咕噜...”水波扭曲了天花板的射灯。
施暴者显然早有准备，这个洗手台被特意堵住了下水口。池野的指甲在釉面上刮出刺耳鸣叫,对方却像摆弄人偶般轻松，将池野湿透的额头再次按向泛着消毒水腥味的漩涡。
"看清楚。“机械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贴着耳膜震动，池野身体却忽地僵的厉害，“别再来了。”
“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
鼻腔开始呛水，池野挣扎的力度开始显得有些无力，水流从鼻腔倒灌进气管，池野拼命仰头挣扎，后脑勺却被他死死按在蓄满水的陶瓷盆里。
“乖一点，离开这儿。”
男人揪着池野的头发提起半寸，氧气混着血腥味冲进肺叶。
池野听见自己像搁浅的鱼一样剧烈喘息，意识跌跌晃晃重新拼凑到一起，撑着冰凉的墙面才没有倒下。
“都录上了吗？”
“录上了。”玖从池野口袋里掏出并未暂停的录音系统。
池野顺手摸出一根烟，咬着滤嘴往后一靠，冰冷的质感冰得肩胛生疼，打火机窜起的火苗在瞳孔里跳动。
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走。”池野深吸一口，摇摇晃晃的进了电梯。
再然后就是与顾驰文意外撞见的事。
“池先生。”
“嗯。”池野拉开了宾利后座的车门，朝吴管家轻轻点了点头，“走吧。”
“池先生是……？”
“没什么。”池野掏出饶先生塞给他的名片，上面明晃晃印了一个名字——
鹤扰。
“不该问的别问。”池野快速记下上面的号码，嗤笑一声将名片扔进垃圾桶。
“需要安排沐浴吗？”吴管家没有再多问。
“劳烦了。”池野揉了揉眉心，疲倦感仿佛后知后觉般涌了过来。
副作用？
池野轻“啧”一声，强撑着用套皮小号给三个邮箱传输文件，然后注销账号，闭目养神。
"池先生......"
"嗯？"
"您不舒服吗？"吴管家试探着问。
"有吗？"
"是。您的脸色很苍白。"吴管家看出池野的不适，又问了一遍。
"可能是今天太忙了吧。"池野抬了抬眼皮，
"......好的。"
池野拿起一旁的矿泉水闷了几口，胃部依旧火辣辣的难受，头晕脑胀得厉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池野闭上眼，努力压抑着身体里的难受，却只觉越来越难受。
池野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此脆弱不堪，只觉眼睛一闭，周遭的嘈杂和喧嚣全数消失，他听见自己沉稳的呼吸声，一阵紧似一阵。
池野想睁开眼，却只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怎么了？"吴管家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没事。"
"可是......"
"不用担心，只是喝了杯酒，有些醉了。"
"您的胃不好......"
“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事实也差不多，池野强忍下那股不适感回到家草率的冲洗后一头闷进了床上。
池野觉得头越来越重，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越瞪眼越是模糊。
他用力甩了甩头，想让头清醒几分，最终却还是睡着了。
不过
池野醒过来时窗帘半掩，屋内光线昏黄，窗外淅沥沥下着雨。
池野坐起身，头痛欲裂，浑身乏力。
好像不太对？
池野伸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刚刚想掀开薄毯下了床，就被化形的玖重新拉回床上，被玖埋进了怀里。
“你睡了三天。”玖将下巴搭在池野肩上，声音也参扎着些困意。
“三天？！”池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三天零八个小时。"玖将下巴抵在池野肩窝处，蹭了蹭，"还以为你会继续睡呢，那药的副作用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会睡这么久啊......"池野揉着太阳穴坐起身，一时有些茫然，“最长呢？”
"不知道。"玖懒洋洋的说，“可能，到最后一眠永世？”
“吴管家没注意到不对吗？”
“顾母提前说了，你最近可能身体方面会出现反常，非必要不要打扰你。”
池野摸过床头的手机，没电了已经黑屏了。
吴管家应该是听了顾母的吩咐，不敢轻举妄动，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进。
"你在这儿陪了我三天？"池野给手机充上电，看向玖，声音沙哑低沉。
"是啊，"玖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支雪茄点燃，叼在嘴里，吐出两圈烟雾，"怎么，不欢迎？"
"我是想说谢谢，谢谢你照顾我。"池野笑道，"这样吧，你想要点儿什么？"
"我想你了。"
"......"池野无语望天。
"想不想亲我一口？"
池野："......"
“计划推进的怎么样了。”池野很快转移了话题。
"还行，有了鹤扰那个人，你的计划应该会进展得比预期快很多，我想很快就能完成。"
"好。"池野推开玖下了床，"帮我拿条毛巾来。"
"哦。"玖将手里的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走到柜子边取出了毛巾。
"谢了，我去洗澡了。"
"......嗯。"玖应了声，"洗干净点。"
池野挑了挑眉，"嗯？"
"没事。"
池野去洗澡了，换上衣物之后，头疼的症状稍稍缓解，可是他仍是觉得眼皮很重，整个人也有点飘忽，脑子更是空荡荡的。
池野揉着隐隐发痛的额角，走向卧室，却看到吴管家站在门口，一双眼盯着自己。
"你......"
"先生。"吴管家恭敬行礼，"您不用急于回医院，顾夫人有另外的安排，今晚留在家里休息。"
"好。"池野点了点头。
"先生，这是顾夫人交代，让您吃药，您看是现在吃，还是待会儿吃？"吴管家把药递给池野，"您身体不好，还是早点吃了比较好。"
"放那吧。"池野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对了，这三天有没有谁找过你？"
"没有，我在楼下守着您，不会有其它闲杂人等进入宅邸。"
"嗯。"池野接过药，走进了卧室。
吃药之后，池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他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不喜欢医院的药味，不喜欢医院的仪器，甚至讨厌医院的病床和仪器。
但是他也不喜欢这种虚弱而又疲惫的感觉。
不知不觉，池野又睡着了，他的呼吸平稳，睡相却有些奇怪。
这种嗜睡的情况会大大影响自己的计划，池野想。
只能希望他们能尽快查出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