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还好他机智 ...
-
第二天早上，手机闹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响。
卫子奢睡到自然醒，一看手机时间，猛地坐起身，“要迟到了！”
虽然十万火急，但他还是抽空看了一眼绿泡泡里有没有新消息。
凌晨两点，阮棠轻发来语音：“我到了，卫哥别担心，我没事。”
卫子奢回他：【好，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阮棠轻不仅是他在这边交的第一个朋友，更是像弟弟一样的存在。
只希望黎术当个人，不要做出太过分的事。
卫子奢默默叹口气，人微言轻多是无奈。
再看早上六点多，李材发也给他发了消息：【小卫，今天剧组放假，你好好休息。】
卫子奢伸进拖鞋的脚一顿，慢慢退出来，收回被窝，【好的导演。】
阮棠轻和黎术的事，让卫子奢头脑更加清醒。
他与秦亥从来都是不对等的，现在说得再好听，万一有一天……
喜爱是真，厌弃也是真。
他要赌吗？
赌虚无缥缈的爱。
卫子奢张开双臂，后仰直直躺在床上，本能与理智厮杀成一片，搅的他心乱如麻。
他歪过头，看着不远处十分引人注目的红玫瑰，看不清自己的心。
…………
时间总是往前走的，天气一天天变冷，卫子奢待在剧组拍戏，一拍就是整个月，那天的小插曲，不知道是不是导演强调过，没有人在他面前提及过。
一场又一场锻炼，让他演技飞快提升，赢得导演连连称赞。
结束最后的对戏，剩下就只要等导演通知，看看有没有镜头需要补拍。
因为秦世安的关系，他跟韩雪儿竟然变成了有话说的好朋友。
卫子奢每次想起这层关系，都忍不住偷笑。
他也是抱上女主大腿了！
奇怪的是，除了第一次被卫子奢撞见送花，秦世安好像都没有再来剧组。
问了秦亥，卫子奢才知道，秦亥已经将公司一部分决断权放给了秦世安，美其名曰锻炼，忙的他每天脚不沾。
卫子奢满头雾水，他想读者爱看的应该是男主百经磨练从反派手里夺过大权，而不是反派善心大发，主动将手中权力交予男主，忙的男主成功为苦逼打工人的剧情。
卫子奢试探地问：“秦总，你不怕他谋权篡位吗？”
“既然他姓秦，自然要担起秦家责任，如果他有那个胆子，欢迎他来试试。”
秦亥毫不在意，秦世安在他眼里就像被扒光的幼童，走一步他就知道后面十步是怎样的。
一个半路冒出来的私生子，怎么比得过秦老爷子举整个秦家之力栽培出来的正统继承人。
秦世安应该庆幸自己现在还没有生出什么不该生的心思。
如果他不是个老实的，秦亥可不会放任秦老爷子做什么兄友弟恭的白日梦。
卫子奢眼中闪烁着手机屏幕的光：“秦总，你刚刚的发言好像那种电视剧里的反派。”
还是那种注定会被打败的反派。
“是吗？你不喜欢？”
卫子奢嘿嘿一笑：“是啊，我这次背的台词就有几句差不多的，不过你看我这次演的就是反派，哪里会不喜欢，我最喜欢反派了。”
秦亥倒是对他这个说法感到新奇：“既然我们都是反派，那你说话，反派的结局是什么？”
要是讨论这个他就不困了，卫子奢翻个身，细数道：“当然是成为主角的垫脚石，被主角打败，然后凄凄惨惨下线，下线后还要被人找出来鞭尸。”
秦亥眉头一挑：“下线？鞭尸？”
接连的反问让卫子奢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单纯地谈论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反派。
他脑子一转，嘀咕道：“那……隐退江湖？双宿双飞？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听到最后四个字的秦亥：“……”
“你能生？”
“嘻嘻。”卫子奢晃了晃脑袋，“不能，我这不是怕你哪天突然想要贵子了。”
秦亥沉默一瞬，“如果你能生，我就要。”
短时间没听到卫子奢回话，秦亥接着开口：“如果你想要，我们就去秦世安那抢一个来玩玩。”
卫子奢捂着脸败下阵来。
不要再说了，他会当真的，把别人家孩子抢来玩这种事，他相信秦亥做的出。
为了转移话题，卫子奢赶紧问道：“秦总，你是不是给我找资源了？”
下午王磊发来十几个新剧本加一长串消息，他看完后心里只剩下茫然。
现在剧组的拍摄还没有正式结束，剧没播出去他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名声。
十几个剧本来得这么快，还任由他挑选，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自己有这么抢手吗？
卫子奢纳闷。
“黎术的补偿。”秦亥捕捉到他脸上变幻的情绪，问：“不喜欢？”
卫子奢“嗯”着摇了摇头，“还以为我是凭本事得到的呢，白高兴一场。”
秦亥冷哼一声：“凭挨打的本事算不算。”
“您可真会说笑。”卫子奢嘟囔着开口，暗想大反派什么时候会说冷笑话了？
一点都不符合他高冷霸气的人设。
“那你呢，你为什么没有给我找资源？”卫子奢质问道。
还说喜欢他，给资源的事竟然让外人抢先了一步。
“哦，给你买了家娱乐公司玩，这两天正在处理。”
秦亥说这话时的情绪太过冷静，卫子奢乍一听没什么感觉，再一琢磨，眼睛不断瞪大。
“娱……娱乐公司？”
“不想自己当老板？”
“写我的名字吗？”卫子奢小心翼翼开口。
“当然，给你的。”
卫子奢试探着开口：“秦总，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哪天我们分开了，你会不会要回去？”
秦亥淡定的表情出现一丝龟裂，语气充满危险：“卫——子——奢——”
还没在一起就想着分开，秦亥真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自己到底哪点让他不满意，才总想着离开。
想起那天表白卫子奢到现在还没给出回答，秦亥难绷地摆出张臭脸，“你想好了吗？”
卫子奢还在想着怎么哄人，突然被问道，一脸茫然：“什么？”
秦亥咳嗽一声，“要不要答应跟我在一起。”
尽管无论卫子奢同不同意，他都不会放人离开。
卫子奢大惊：“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秦亥咬牙：“你还没答应我的表白。”
卫子奢这下是真被震惊到了，原来那是表白吗？还有，反派竟然这么……纯情？
非要走你表白我答应那套流程。
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卫子奢玩心大起，故作严肃地点点头：“嗯……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小骗子又露出那副狡猾小狐狸的模样了，秦亥勾起嘴角，“可以，卫先生……您慢慢考虑。”
磁性的嗓音叫得卫子奢头皮发麻。
“啊啊啊秦亥！你别这么叫我。”
卫子奢被他一声“卫先生”叫得满脸通红，脸上热气久久不散。
他捂着脸，从手指缝里露出两只眼睛滴溜转，瞟到玫瑰花时，突然开口：“对了，有个好奇怪的事，你送我的是不是假花？”
秦亥差点一口气哽住，“假花？”
他堂堂秦世集团负责人，给喜欢的人送假花？说出去不被人笑死？
“是啊。”卫子奢从床上爬起，调转手机镜头对准水珠还未干透的玫瑰花瓣，“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你看，不但没枯萎，上面的水珠还在。”
他说着，伸手摸了摸花瓣上的水珠，润润的，是真水珠。
“真的一点枯萎的迹象都没有。”
秦亥无奈扶额，这小狐狸聪明的时候很聪明，蠢的时候也蠢的很可爱。
他幽幽开口：“不如问问你的助理是怎么回事？”
“是吗？那我明天问问怎么回事。”
…………
第二天见到陈橙，卫子奢问：“陈哥，你知道我房里玫瑰花怎么回事吗？我看它好像一点都没有枯萎，太神奇了，这都一个月了。”
陈橙一愣：“玫瑰花？秦总每天上午派人送花来，我每天都去你房间换上新鲜的啊。”
卫子奢懵了，“每天？你什么时候换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白天在剧组里拍戏，当然不知道，中间几天休息你还在睡，我就没打扰你。”
卫子奢呆呆看着他：“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陈橙一讶：“我以为秦总跟你说了啊！他没跟你说吗？”
他还曾感慨过卫子奢定力竟然如此之好，每天正常出入剧组，脸上不见一点幸福和炫耀。
原来真相是他压根就不知道吗！
两人面面相觑。
这事竟然能瞒着卫子奢过了一个月……
怎么说呢，这也太诡异了！
诡异得陈橙抓耳挠腮：“你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卫子奢挠挠额头：我说不对劲的大反派在追我但我怕被他掐死你信吗？
不过他现在也算是抱上女主大腿的小炮灰了，应该不会死相凄凉吧。
卫子奢想着，去找韩雪儿给他的暖手宝。
他在屋内转一圈，找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暖手宝，缓缓发出疑问：“嗯？”
这个暖手宝，怎么感觉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了。
虽然颜色和外观乍一看起来十分相似，但是在细节上好像有了些许不同。
卫子奢翻来覆去地看。
因为是女主送的东西，他之前打起十万分精神认真看过，隐约记得应该没现在手中这个精致才对。
卫子奢想到一个可能——
“秦总……你是不是让人把我的暖手宝换了？”
接到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心两秒的秦亥：“……”
不应该，他明明选的一模一样的暖手宝，卫子奢是放大镜成精吗，这都能看出来。
还是说……因为他对韩雪儿送的东西太在意，所以才会发现这其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细微差异。
“什么意思？你很在意她送给你的东西？”
这下轮到卫子奢沉默了，他好像闻到股醋味，危险的醋味。
他赶紧辩解：“当然不是！只是我刚刚突然感受到了你给的温暖，所以才那样问的，因为我已经从陈哥那知道玫瑰花为什么不枯萎了！”
秦亥轻哼一声，卫子奢听出其中愉悦的气息，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他机智！
“什么时候回来？”
秦亥站在窗边望着无边夜色，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给那个小骗子一个惊喜了。
卫子奢走到窗边，望着影视基地方向，“快了，只要再把剩下一些镜头补完，我就能杀青了。”
想到杀青后又要住回别墅，卫子奢心中竟然生出股退缩之意。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这么凭空的冒出来了一股退缩的情绪，难道他是近乡情怯了？
卫子奢大幅度摇着头，甩开乱七八糟的念头。
“秦总，到时候你会不会来接我啊～”
秦亥问：“你想吗？”
卫子奢故意装高冷：“不想。”
秦亥配合着他胡闹：“不想我也要去。”
虽然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真听到他这么说，卫子奢心中还是忍不住窃喜。
被人坚定的偏爱着，这是多么幸运和幸福的一件事啊。
卫子奢释怀地展现出笑颜：“等回去，我就告诉你我的答案。”
秦亥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好。”
…………
卫子奢杀青前一晚，导演特地为了他举办了践行宴。
李材发喝了点小酒，拉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道：“小卫啊，下次还想演戏，可一定要先考虑我啊！”
纵观整个娱乐圈，他上哪再去找这么一个懂事听话好学长得好看，还有背景不仗势欺人的演员！
这次有秦总撑腰，终于没有那些傻呗资本方乱插人乱指挥了！
当导演不容易啊！
拖卫子奢的福，他当了那么多年狗，这回终于挺直腰板当了回人了！
整个剧组都按他这个导演的想法来，太舒心了！
季材发想到伤心处，抱着卫子奢号啕大哭：“小卫，我真舍不得你，你能不能不要离开！还会再见面吗？小卫！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小卫——”
卫子奢满头黑线：“导演，我只是要回家，不是要去死。”
“小卫啊——你要幸福！你和秦总一定要幸福啊！”
卫子奢推又不敢用力去推，像桌上众人投去求救的眼神，但他们都在看热闹。
韩雪儿捂着嘴，笑道：“看得出来，李导这是真的喜欢你。”
卫子奢无奈摇头，没想到李导这个年纪的人了，喝醉了竟然喜欢抱着人哭。
最后还是陈橙有办法，他幽幽凑到李材发耳边，悄声道：“李导，再抱我录视频发秦总了。”
李材发听到秦总两个字虎躯一震，连忙松开卫子奢，举手发誓道：“没抱没抱，可不要胡说八道。”
他变脸飞快，桌前众人笑成一团。
杀青当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卫子奢精神饱满起床前往剧组参加杀青仪式，时不时期盼地望向剧组大门。
但他没想到在秦亥之前，王磊先来了，身边还带着个陌生人。
“磊哥？你怎么来了？”卫子奢好奇地迎上去问。
他拍戏这段时间，还是第一次见王磊来。
王磊从兜里掏出手，拿下嘴边的烟，“没来送你，还不能来接你了？来，给你介绍介绍，我新签的艺人，你的后辈，龙锦。”
卫子奢这才把视线移到他身边的人身上。
龙井？绿茶吗？
龙锦眼睛眯成一道弯，嘴甜道：“初次见面，子奢哥哥，我是龙锦，十二生肖属相里的龙，锦绣前程的锦。”
原来不是绿茶啊。
卫子奢新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人，他听了那么多人喊他卫哥，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子奢哥哥。
他隐约觉得哪里有点奇怪，但又说不清楚具体的。
龙锦穿着一身宽大的休闲装，外貌属于阮棠轻那一类的可爱，但与阮棠轻清脆空灵的嗓音相反，他说话的声音绵绵软软，像没有骨头一样，听得人发虚。
就目前表现来看，卫子奢真担心王磊雇佣未成年童工。
他看一眼王磊，犹豫着问道：“你多大了。”
龙锦笑眯眯地开口：“20了。”
卫子奢：“……”
20，比小棠还大一岁，装嫩是不是有点不太适合了？
但出于友好的社交礼仪，他还是礼貌地回道：“你好龙锦弟弟。”
龙锦歪了歪头，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子奢哥哥为什么要我问的年龄，你很重视这个吗？”
卫子奢开个玩笑：“没，我是怕磊哥雇佣童工连累到我。”
龙锦浅笑两声。
“你未免也太不信任王磊哥了吧。”
王磊弹走烟灰，不着痕迹扫他一眼，没说话。
相比这小子，卫子奢还是太单纯了点。
单纯的小卫听见这话，只觉得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
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具体哪里奇怪，干脆不管了，感叹道：“主要是因为你看起来真的很年轻。”
龙锦接话很快：“是诶，好像有很多人都这样夸我，谢谢子奢哥哥。”
卫子奢：“……”
不行，不能再说下去了，他有点浑身不自在。
正准备找个理由拒绝的时候，李材发抱着杀青仪式要送给卫子奢的花走过来，“小卫，怎么来这么早，说了今天晚点来没事，你就是太敬业了！”
李材发靠近，看看站在他对面的王磊和龙锦，问道：“这两位是？”
“这是我的经纪人，王磊。”卫子奢介绍完王磊，看向龙锦，“这位是龙锦，和我一样，都是磊哥手底下艺人。”
王磊捏着烟默默点头，龙锦积极主动道：“导演您好。”
李材发眼神一闪，笑道：“龙井？哟，绿茶啊！”
龙锦脸上笑意不变，“您喜欢喝绿茶吗？”
“不行不行，那玩意喝了睡不着觉。”李材发摆手，视线若有若无瞟到卫子奢身上，“我还是更喜欢白开水，干净、解渴。”
说完，他还要补充一句：“你说是吧？王经纪人。”
王磊点头，“不错，年轻人或许会更喜欢茶一点，但像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还是更喜欢白开水。”
“没错。”见王磊拎得清，李材发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道：“小卫走吧，去看看剧组为你准备的杀青仪式满不满意。”
“好。”卫子奢应下，转头邀请道：“磊哥你们跟我们一起去？”
王磊拒绝：“等下再来，我先送龙锦去附近剧组报道。”
卫子奢愣了一愣，点头，“好。”
不知道来接他是顺带的，还是送龙锦是顺带的。
应该是前者吧。
目送王磊带着龙锦离开，卫子奢跟着李材发往布置了杀青仪式的场景走去。
秦亥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卫子奢抱着花，韩雪儿拎着一袋东西递到他面前。
韩雪儿颇为羞涩地开口：“这是我答应了要送给世安的东西，能麻烦你帮我带给他一下吗？”
她与秦世安的关系就像一分为二的两块拼图，遇见彼此便飞速契合到了一起。
而经过这段日子对卫子奢的了解，韩雪儿已经十分自然地在心底把他当做了一家人。
她是剧中女主，戏份最多，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东西就只好拜托卫子奢转交了。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
卫子奢爽快答应，立志为男女主伟大的爱情添砖加瓦。
“谢谢你了。”韩雪儿把东西交到他手上，望向拖着行李箱站在一边的陈橙，“你们什么时候走？在等司机来接吗？”
卫子奢抬起手掌竖挡在唇边，笑嘻嘻地对她说道：“我在等秦总来接我。”
“哦——”
韩雪儿顿时露出个“我懂”的笑容，连连点头。
两人对视的笑太刺眼，秦亥不由眉头一皱。
他正准备上前去看看两人在说什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突然，一道不低的声音横插进来——
“啊！您就是子奢哥哥口里的秦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