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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离别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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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途中，心境倒是也平静。
大抵那些狼狈的模样都尽数在夜色中一点一点消散，才换回如今的他吧！
路上所遇之事也颇多，但他也足够应付。
几月过去，走时秋意甚隆，如今倒也树叶纷纷落地了。
冷厉的风挂过，这一次他停留看着庄喜家，眼里有些迷茫。
他没记错的话，走时的天色宛若色彩斑斓辐照在地。
如今归来，竟让他一种荒凉的感慨来。
他看了眼青岚，嘀咕着：“这便是我第一次看见的风景。”
青岚好似听得懂般，哼鸣一声。
他笑笑，“走吧！带你去看一下故人。”
他走得不快，几里地的距离愣是走了几盏茶的功夫。
越走，他心竟有些忐忑，那远比初到慕念城那份心还怯动。
起先他并未注意，如今越接近，越发觉其中的异样来。
怎会如此安静？他步伐放慢的前行，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抚着青岚的头。
路过念阿婆家门旁，大门紧闭，门口处无一堆锄具。
他眉头微微皱起，来到庄喜院外。
看着沿路的落叶，他将绳子拴在一旁的木桩上。便迈步打开院门。
看着里面荒凉的四周，这一刻，他显然慌乱了。
他眉头紧皱的来到各个房间，一一打开，里面东西遍地散乱。活像被土匪搜刮的痕迹。
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脑海里瞬间浮现起师傅师兄们的脸庞来。
他急忙出了房门，解开青岚的缰绳，他越身上了马背上，随后便是扬长而去。
跨马加鞭，他不断的在内心告诉自己，师傅师兄们不凡，断会安然无事的。
到了后他急忙推开院门，还未走到里面，便在屋外大声喊着“师傅，师兄。”
走到一角拐角处，迎面飞奔来一人，若不是他反应快，二人的撞上了。
宁七脸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师弟？师弟？师弟！”
说完双手扶住他的手臂，激动的连人带摇晃道：“你真的回来了！”
他看着师兄拽着他的手臂，眼神移到宁七有些沧桑的脸。
“我路过山角，发现昔山村的异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宁七听后神色下沉，他虚叹了口气，手也从他身上垂直落下。
“你跟我来吧！你来得正是时候。”
看着师兄的脸色凝重，他心由得提起来。
来到师傅房门前，他们的步伐停了下来。
宁七看了他一眼，眼角下垂。
随着师兄推开房门的动作，一股药味扑面而来。
他眉头也柠起，沉重的看了眼师兄。
“进去吧，等你许久了。”说完这话，他仿佛老了些。
看着那地面，这一刻他从未想过他的步伐会如此笨重，宛若上千般直压得他险些喘不上气来。
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走近屋里拐个角便是师傅床榻，越走近药香味越浓重。可想而知师傅是吃了许久的药，才有这满屋子药屋的味！
宁六宁一在一旁苟着身子照料着，见他来，眼里欣喜万分。
宁六扳直身子，将手里的药碗放置一旁的桌面上，做这些动作他早已经来到床榻处。
他有些笨拙的蹲身，手有些颤抖拿过眼眸闭上的长余。
哽咽的话语，在这一刻脱口而出，“师傅~辞儿回来了。”
“师傅~我回来了。”他又唤了句。
长余眼神疲惫的缓缓张开眼，他如今已然不大看清，眼里浑浊的眼珠到处转溜着。
他见此，将脸靠近了些，将师傅手放在他的面容上。
“师傅~我在这儿。”
在握上师傅的手时，他能感觉到那手的无力且抖擞。
长余在摸到他脸时，手吃力的轻轻抚摸，随即垂落下去。
长余张开干裂的唇，“辞儿~能在最后见你一面，此生无憾。你一起记得……人生在世，有些事，需得你想通，解通，还需得……咳咳……咳咳~！”说了不过几句话，便咳了起来。
他有些手无足措的看着，手停在半空中不知该从何下手。
宁六看了眼，“你去床角，我扶师傅起身。”
随着宁六的话一出，他好似找到了方向 ，紧接着往床角挪了挪。
宁六小心翼翼将长余扶起身来，宁一不知何时手里端着一碗水而来，蹲身喂着。
他着急的看了看，这一刻他也不再如迷失的孩童。
宁六给长余顺了顺胸脯，长余原本呼吸絮乱，此刻也逐渐好转起来。
片刻后，他喘着粗气，“辞儿~想比你走这一遭的途中~咳咳…………咳咳！也遇到不少的事态。”
他说到这里，顿了会，“往后的路，你要想好如何走。明白吗？”
他凑了上去，拉起师傅的手，放在下颚疯狂点点头。
长余感受着手里的温热，他想抬手为他擦拭泪痕的，宛若儿时言辞受伤而哭泣时。他在为他擦拭泪痕般。
可……终究无果，他只得：“莫哭，这世我以走了一遭了……你们且当我去另一地体会吧！”
“咳咳……咳咳~如此想，我们都不必为此刻伤怀。”
宁六本就隐忍着不哭的，结果因为这话，泪竟落了下来，但他乃堂堂师兄，怎敢哭泣。
因此在流了几行泪后，他迅速擦干眼里发红的看着，听着。
“你们，都过来。手放在我手心上。”长余逐渐虚弱道，就连声音也都小了。
他们一一蹲在床前，一手都放在长余手心里。
长余笑笑，眼角流下一行泪来。
宁六狠狠咬住下唇，悲意瞬间涌入心头。
“师傅~！”
几人间此，头都低下，在这一刻也彻底放声哭了起来。
几日的操持，几人眼底倦色浓厚。
他们几人看了看彼此，沉默片刻，宁六看着几人一眼，此刻他模样宛若一个长者般沉稳着，“都去好好歇息吧，就如师傅说的，也许他是去体验另外的生活了呢！”
他们都没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而他则搬去了师兄们的屋子一同跟他们住着。
一连几日，大家也都郁郁寡欢。就连数日里话多的宁七也都闭口不淡了。
饭桌上，他扫了几人一眼，在犹豫着要不要问庄喜之事。
罢了，再过几日吧！
……
他四处张望着，宁一师兄不过问山下之事，宁六师兄倒还懂些。他将目光锁在宁六师兄身上。
宁六正蹲在一处似乎在捣鼓着什么东西，他走近蹲下看着师兄手里的木头。地上还有零零碎碎的木屑。
宁六闻声抬眸看了眼，“你来了。”
“嗯。”
“师兄，我来，是想向你打听山下的昔山村的事。”
宁六一听，原本有些阴霾的脸顿时舒展开来。
他停下手中动作。将刀具放在一旁，双手放在膝盖上笑着。
“你是不是想问我那喜丫头之事啊？”
“嗯。”他没敢多说他其实是还进去了别人屋里四处寻找的事！
宁六一听，眼里瞬间来了兴致。
但见他什么都没继续说，有点扫兴看着他。
“好吧好吧，放过你了。”宁六身子板直坐着，“他们换地了，你不在的半年里，曾经发了次洪水，将他们屋里里外外都冲坏了。”
“后来，人们便提议换到半山腰上住了。”
宁六对着他使了个眼神，问：“你猜猜看看他们如今住哪？”
他神情有些慌乱，宛若自己内心的小心思被师兄看穿，往后退了些眼神随意瞟向一旁。
“后山。”他来时可没看见屋子，且这山只有后山有路通往这义庄。
宁六愣着看着他，“还真给你猜对了。”
“她……嫁人了吗？”
“你要娶她吗？”不用问，宁六也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
这么直白的问题宁六就如此直白的脱口而出，让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他刹那间脸色通红。
“师兄……你~休要胡说。”
宁六看着他这幅模样，眼神瞬间恍惚。
“师弟阿，问心择路阿！”
“可……眼下并不是时候，我们……都……都太小了。”他不好意思说道。
宁六看着眼前少年，点点头，“这你考虑得也确实周到，你们年纪确实如今尚且小了些。”
“既如此，师兄支持你的想法。”
“嗯。”
他已经回来半月了，却未见过她的身影！他欲言又止看着宁六，最终什么都没说便走了。
他知道，若是他说了，定会被他们取笑一番。
晚梢的荧幕拉卡，夜色中黑影相交，萤火虫也慢慢的展露出来。为夜色增添一抹斑斓。
他已经搬回了自己屋里，身子矗立于窗前，眼神渐渐的被那墙院吸引。
思绪也回到无数个孩童时，看着那粉嫩身影蹒跚的模样来。
他突然笑了起来，这若是宁七在场，定会以为他被哀然伤了头脑。
来到自己书桌前，东西摆放整齐，且没有被翻阅的痕迹。他唇角依旧挂着柔和的笑。
翻开一本书籍，书页上那又着整整齐齐的六十四个正字，没一笔一划都是她来找自己的次数，他也都一一记着。
他清楚的记得，每次庄喜离开，他都往那地上摆放许多小木枝，再拿树叶遮挡。
这样子每次她来，他也都能听见她微弱的抱怨声。
想起这些，他笑意越发深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