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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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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的月色被砂砾磨得发白，苏娇娇倒提冰魄剑跃上箭楼时，正看见三十里外沙丘诡异地平移。戍边三年练就的直觉让她反手甩出剑鞘，寒光闪过处，三支淬毒弩箭叮当坠地——箭簇上寒江派的飞鱼纹在月光下泛着青紫。
苏娇娇立在朱雀关城楼，北境的风卷起她冰蓝色的束腰战袍，袍角银线绣的寒梅被月光镀上一层冷霜。灵霄派嫡传弟子的雪玉腰封上嵌着七枚冰魄石，随着她擦拭玄铁枪的动作折射出幽蓝寒芒。那杆枪长九尺，枪尖淬着千年玄冰，霜花纹路从刃口蜿蜒至枪缨，缨穗竟是三百根冰蚕丝编成，夜风中轻摇时如银河垂落。她眉眼似昆仑雪峰雕琢而成，鼻梁高挺，唇色淡如早樱，唯有左眼尾一粒朱砂痣艳得惊心——那是修炼冰魄诀至第七重时，寒气反噬烙下的“冰火印”。
关外沙尘骤起，唐小碗一袭赤金绞纱骑装从箭楼旋身而下，手腕缠着的“千机绫”在半空绽开红莲纹。红袖坊少主梳着双环望仙髻，发间穿插十二柄金丝小剑，剑柄缀的铃铛随步伐叮咚作响。她生得一副俏丽模样，杏眼顾盼时似有星子流转，右颊梨涡藏着狡黠，偏在腰间悬着七宝玲珑匣——那鎏金匣面暗藏三百六十枚透骨针，此刻正随她指尖敲击发出蜂鸣般的警示。
"第七次了。"她捻起箭杆轻嗅，铁锈味里混着北狄人惯用的狼毒草汁，"寒江派这是要把整条河西走廊卖给狄人。"冰魄剑气扫过箭身，寒铁上突然绽开蛛网般的冰裂纹，月光透射竟在城墙映出塞外地形图。
急促的马蹄声混着机括转动声自关内传来。唐小碗单足点着十二连发弩车的绞盘腾空而起，石榴红裙摆扫过城墙雉堞，惊起一群夜栖的沙雀。"娇娇看这个！"只见她娇躯微微一转，右手猛地扬起，一道寒光闪过，那把缠腰软剑如灵蛇出洞般飞射而出。剑身在夜风中急速穿梭，带起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要将这寂静的黑夜撕裂开来。
就在剑刃劈开夜风的刹那间，一十八枚磁石弹丸如同流星赶月一般疾射而出，准确无误地嵌入了远处箭楼的木柱之中。只听得“咄咄咄”一连串清脆的声响，那些磁石弹丸深深地没入木柱之内，只留下一小截尾端还在微微颤动着，显示着刚才那一击的威力。
就在这一瞬间，苏娇娇手中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冰魄剑竟然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又急促的嗡鸣声！仿佛它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剑身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紧接着，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剑尖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完全不受控制地缓缓转向了不远处的磁石阵。
随着剑尖的移动，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层淡淡的寒气，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苏娇娇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景象，她试图握紧剑柄来阻止冰魄剑的异动，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冰魄剑就如同一个倔强的孩子，固执地朝着磁石阵的方向伸展过去。但见唐小碗皓腕轻抖，磁粉自袖中倾泻而出，竟在空中凝成与箭簇裂纹完全吻合的地图。"寒江派在狼头谷藏了军械库。"她指尖掠过悬浮的磁粉，星图突然暴长三尺，"看这冰裂纹走向，明日丑时必有驼队经过鬼哭峡。"
子夜巡防，苏娇娇雪色披风扫过箭垛青砖，冰魄诀催动的寒气在砖面凝出霜花。忽见垛口卡着一枚赤铜梅花扣，花芯嵌的磁石正吸附着她晨间被风刮落的冰晶耳珰——那是唐小碗特制的“相思扣”。扣底暗藏机簧，轻轻一按便弹出卷薄如蝉翼的冰蚕纸：“戍楼东南角第七砖，有我送将军的礼。”
苏娇娇指尖凝气推开机关砖，墙内暗格轰然弹出一副寒铁飞鸢翅。钢骨上密布《璇玑图》暗纹，每片银鳞皆刻着灵霄派冰魄符咒，翅根处却系着条赤金丝绦——分明是从唐小碗衣襟扯下的流苏。她耳尖微红，正要拂去丝绦上沾的磷粉，忽听身后瓦砾轻响。
“这飞鸢翅得配红袖坊的‘焚天火羽’才飞得稳当。”唐小碗从阴影中闪出，石榴裙摆金线绣的机关图谱在月色下泛光。她突然扯开左衽，锁骨下方赫然烙着与飞鸢翅相同的梅花印，只是那烙印中游动着赤色焰纹：“灵霄派的冰魄印遇着红袖坊的熔心诀……可是会发烫的。”她指尖划过苏娇娇腰封上的冰魄石，玉石竟泛起胭脂色光晕。
万籁俱寂，只有那如刀般锋利的霜风呼啸着席卷而来。这股寒冷而强劲的气流无情地吹过了唐小碗的身旁，带起她鬓边几缕细碎的发丝，使之在空中肆意飞舞。那些原本整齐地垂落在她耳畔的秀发，此刻却像是被惊扰的精灵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温顺与安静。它们随着霜风的节奏，时而高高扬起，时而又缓缓落下，仿佛在诉说着夜的深沉和寂寞。，苏娇娇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灵霄派初见时的场景。那时红袖坊少主为展示新铸的寒铁梅花针，也是这样扬手洒出漫天磁粉，却在收势时被自己的裙带绊了个踉跄。
"发什么呆？"唐小碗突然贴近，带着火硝味的手指划过她握剑的虎口，"你的冰魄九重诀练到第几层了？能不能冻住整条峡谷？"
苏娇娇耳尖微热，剑锋却已卷起三尺霜花："要多大？"
"从鹰嘴崖到饮马涧，十五里。"唐小碗解下腰间机括匣，十二枚青铜齿轮咬合成河洛图形，"我在冰面埋三百颗磁雷，待寒江派的铁器车队..."
话音未落，关外突然升起血色响箭。苏娇娇旋身挥剑，剑气在夜空划出灵霄派求援的冰梅印记。几乎同时，唐小碗的磁粉阵剧烈抖动，显出数百个正在逼近的红点。
"来得正好。"红袖坊少主咬断一缕青丝，发丝坠入机括匣的瞬间，整座箭楼的弩车同时转向西北。她十指翻飞如蝶舞，精钢绞索在月光下织成星图："娇娇封谷，我布阵。这次定要寒江派把私吞的军饷吐出来！"
苏娇娇白绫靴踏过城墙，冰魄剑气所过之处，砂砾凝成镜面。当她凌空点出第七朵冰梅时，整条鬼哭峡已变成晶莹剔透的冰川。唐小碗的欢呼声自崖顶传来，三百颗磁雷顺着冰槽滑入峡谷裂缝，暗红引线在月色下如情丝缠绕。
第一辆铁甲车轧上冰面时，唐小碗猛地扯动手中金蚕丝。磁雷炸开的蓝火与苏娇娇的冰魄剑气在空中相撞，迸发的冰雾瞬间笼罩峡谷。寒江派弟子惊呼声里，所有铁器突然不受控地飞向山壁——原是磁粉早附在昨日运来的粮草袋中。
"这份聘礼可还够看？"唐小碗突然凑近正在调息的苏娇娇，将磁石粉抹在她冰凉的剑柄上。远处寒江派铁车撞上山壁的轰响中，红衣少女的耳语混着薄荷香："我知你修的是绝情道，但红袖坊新研制的合击机关...总要灵霄派最俊的弟子来试。"
苏娇娇的剑气险些劈歪了崖边冰柱。正要开口，却见唐小碗突然严肃起来："看那辆青篷车！"她手中窥天镜闪过寒光，照出车厢夹层里暗藏的玄铁箱——箱面龙鳞纹正是皇室制式。
冰魄剑劈开车厢的刹那，二十四个鎏金虎符叮当坠地。苏娇娇用剑尖挑起符牌，霜花在铭文上凝出诡异图案："这不是调兵符，是...军械库密钥？"
唐小碗的磁粉已凝成京城地图，某个光点正在皇城东南角跳动："朱雀大街地下武库！寒江派竟把先帝藏的震天雷都挖出来了。"她突然握住苏娇娇执剑的手，"我用磁粉摹印钥匙纹路，你速用冰魄诀冻住虎符内部机关。"
子时三刻，当最后一枚密钥被冰晶拓印完成，关外突然刮起黑沙暴。唐小碗的红裙在风沙中猎猎如旗，她反手甩出袖中天蚕索缠住苏娇娇的腰："抱紧我！红袖坊新造的飞天鸢..."
轰鸣声盖过了后半句话。苏娇娇在颠簸中嗅到少女发间混着火硝与茉莉的香气，下方沙海正在吞噬寒江派残车。当飞天鸢冲过沙暴的瞬间，她看见唐小碗颈后的凤凰刺青在月光下流转——那是红袖坊主继承人的印记。
"你的心跳好快。"唐小碗突然回头，带着得逞的笑，"是怕坠机，还是..."话未说完，十二支玄铁箭破空而来，箭杆上寒江派图腾泛着血光。
苏娇娇的冰魄剑气与唐小碗的磁石阵同时爆发。飞天鸢在爆炸气浪中折翼坠落时，她突然揽住吓呆的少女，用最后内力凝出冰莲护盾。天旋地转间，似乎有温软触感掠过唇角。
李明照抚着战报上冰火交织的梅花烙，瞥见女帝常服的袖口——那里用寒铁针暗绣了幅边关图，苏娇娇的冰魄枪与唐小碗的千机绫在绣纹中化作比翼鸟。女皇腕间翡翠镯突然轻响，原是李悦倚在龙椅旁把玩着支并蒂梅金簪：“陛下，你说，她们这爱，能否天长地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