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夜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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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夜色已深，小区里大多数窗户都已暗了下去，唯独夏柠家的客厅还亮着温暖的灯光。
江时和夏柠盘腿坐在地毯上，书本和笔记散落在咖啡桌周围。
夏柠家的布艺沙发看起来柔软舒适，几个卡通抱枕随意地堆在角落，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照片，整个空间透着温馨的生活气息。
江时的背挺得笔直，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要点。
夏柠同学则懒散地靠在沙发边缘，手中的笔转来转去，目光时不时从书本上移开，落在江时被台灯镀上金边的侧脸上。
他哥的侧脸，真的挺帅的。
“这道题你解出来了吗？”夏柠用笔轻轻戳了戳江时的手臂。
江时头也不抬：“嗯，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哦……”夏柠拖长了音调，目光却停留在江时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灯光下，平日里棱角分明的轮廓此刻显得格外柔和，让他看得有些出神。
夏柠忽然觉得喉咙发紧，赶紧收回视线，假装对面前的数学分析课本产生了浓厚兴趣。
那些符号和公式在他眼前跳舞，却怎么也进不了脑子。
“已经一点了。”江时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夏柠这才注意到时间，他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轻微的响声。
“难怪我觉得这么饿。”
江时合上书本，揉了揉太阳穴：“我也饿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是他们这周第三次为期末考试一起复习到深夜，前两次在学校图书馆，这次是周五回家。
“冰箱里应该有食材，”夏柠站起身，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我平时不怎么开火，但基本的东西都有。”
江时跟着站起来，身高让他在夏柠家的低矮吊灯下不得不微微低头：“我来做吧。”
“你会做饭？”夏柠眼睛一亮，领着江时走向开放式厨房。
厨房虽小但设备齐全，料理台上摆着几个可爱的调味罐，一看就很少使用。
江时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我父亲干过厨师职业。”
“真的？”夏柠惊讶地拉开冰箱门，“从来没听你说过。”
“没什么好说的。”江时的语气依然平淡，但眼神柔和了些，从冰箱里取出鸡蛋、青菜和一小块火腿，“小时候在厨房里待的时间比在教室还多。”
夏柠忽然觉得眼前的江时变得立体起来，不再只是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学霸。他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没继承家业？”
江时的动作顿了一下：“父亲说读书才有出息。”他简短地回答，然后转移话题，“有面条吗？”
夏柠很识趣地没有追问，转身从橱柜里找出挂面。
他偷偷瞥了一眼江时熟练打蛋的姿势。
厨房很快弥漫起香味，江时的动作干净利落，热油、煎蛋、煮面一气呵成。
夏柠帮忙切火腿和葱花，两人配合默契，偶尔手臂相触，谁都没有刻意避开。
“好了。”江时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金黄的煎蛋盖在面上，周围点缀着翠绿的青菜和粉红的火腿片，香气扑鼻。
夏柠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太好吃了！比我妈做的还香！”
“阿姨做的也不差吧？”江时轻笑出声，“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不知道我有多饿，”夏柠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而且真的很好吃。”
江时摇摇头，低头吃自己的面。
灯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比在学校时柔和许多。
夏柠忽然觉得心跳加速，赶紧低头猛吃几口面掩饰自己的异样。
却不小心被热汤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小心点。”江时递过纸巾，眉头微皱。
夏柠接过纸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江时的手，一股电流般的触感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他慌乱地擦拭嘴角，却不小心碰倒了汤勺，几滴汤汁溅在江时的白色T恤上。
“对不起！”夏柠手忙脚乱地拿起另一张纸巾去擦，却在接触到江时胸膛的瞬间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体温，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江时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道，混合着面条的香气，莫名地令人安心。
江时也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夏柠。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和两人的呼吸。
“没关系。”最终江时轻声说道，接过夏柠手中的纸巾自己擦拭。
夏柠收回手，感觉脸颊发烫。他不敢抬头看江时的眼睛，只好盯着自己的面碗：“那个...下周一考试。”
“嗯。”江时看起来没生气，“吃完早点休息吧。”
两人安静地吃完剩下的面条，谁都没有再提起刚才那个微妙的瞬间。
但夏柠知道，有些东西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收拾碗筷时，他们的手再次不小心碰到一起，这次两人都没有立即躲开。
江时的手指修长温暖，夏柠能感觉到他指腹上因常年写字留下的薄茧。
“谢谢你的夜宵。”夏柠轻声说，站在自家厨房门口看着江时熟练地洗碗。
江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不客气。”
一阵夜风从未关严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夏柠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一件外套披在了他的肩上——是江时进门后脱下的那件薄外套。
“穿上吧。”江时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动作轻柔。
夏柠抓紧外套，布料上还残留着江时的体温和气息。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冷淡的同学，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细心体贴。
客厅里，两人简单收拾了复习资料。
黑暗中，夏柠躺在在客厅的沙发上，回想着厨房里那个心跳加速的瞬间。
“江时，”他小声唤道，“下周考完试...我们一起去吃那家火锅吧？就是上次说好吃的那家。”
沉默了几秒，站在桌子前面的江时回答：“好。”
客厅里的感应灯熄灭了，只剩下月光温柔地笼罩着这对年轻人。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