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番外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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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数学系的图书馆里，夏柠正埋头推导一道复杂的概率论题目。
手机在口袋里第三次震动时，他终于不耐烦地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他皱了皱眉，挂断，继续低头验算。
然而五秒后，手机再次亮起——「朝阳区实验中学 李老师」。
“喂？”他压低声音，快步走到走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肃的女声：“请问是夏柠吗？我是夏满的班主任。”
夏满？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进他的记忆里。
他只在父亲醉酒后的咒骂中听过这个名字——“那个赔钱货跟你一样养不熟！”
“您可能弄错了。”夏柠的声音很平静，“我没有妹妹。”
班主任沉默了两秒，随后说道：“可她的入学档案里，紧急联系人写的是你的名字和电话。”
窗外的雨突然下大了，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夏柠想起十二岁那年，父亲再婚的那天，男人把他的衣服塞进垃圾桶，醉醺醺地吼道：“老子要有新儿子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语气已经恢复冷静：“地址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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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柠撑着伞，站在后海街的巷子口。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巷子深处，几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围在一起，中间站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孩。
她穿着宽大的黑色卫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臂。
牛仔裤上沾了泥水，脚上的帆布鞋已经湿透。
她没打伞，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正低头摆弄手里的手机，对周围人的起哄充耳不闻。
夏柠走过去，脚步声被雨声淹没。直到他站在她面前，她才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夏柠怔住了。
——她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样。
琥珀色的瞳孔，眼尾微微上扬，连皱眉时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夏满？”他开口。
少女愣了一下，随即警惕地后退半步：“你谁？”
“夏柠。”
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复杂，像是惊讶，又像是嘲讽。
“哦，传说中的‘高材生哥哥’啊？”她扯了扯嘴角，“怎么，爸让你来管我？”
夏柠没回答，只是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回家。”
“放手！”她猛地甩开他，力道大得让夏柠踉跄了一下，“我妈跑了，爸坐牢了，我哪来的家？！”
旁边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少年笑嘻嘻地凑过来：“小满，这谁啊？你男朋友？”
夏满翻了个白眼：“滚，这是我哥。”
“哟，亲哥啊？”黄毛上下打量夏柠，语气轻佻，“长得还挺像。”
夏柠没理他，只是盯着夏满：“你班主任找你。”
“关我屁事。”她转身就要走。
夏柠一把拽住她的书包带子：“夏满。”
她回头瞪他，眼眶发红：“你到底想干嘛？！”
“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手指攥得发白，“至少把湿衣服换了。”
夏满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行啊，那你背我。”
夏柠：“……”
她挑衅地扬起下巴：“怎么，不敢？”
夏柠深吸一口气，转身蹲下：“上来。”
夏满愣住了。
雨还在下，巷子里的积水倒映着霓虹灯的光。
夏柠蹲在雨里，背影挺拔，像一棵沉默的树。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一声不吭地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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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昀开门的时候，微波炉刚好“叮”地一声响起。
“回来得正好。”他端着加热好的牛奶布丁转身，看到夏柠背上的少女时，动作顿住了。
夏满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像只落汤鸡一样趴在夏柠背上。
“这位是？”简昀挑眉。
“我……妹妹。”夏柠把她放下来，“夏满。”
简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夏满手臂的淤青上。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转身去拿医药箱。
“浴室热水左拧，衣柜第三层有新毛巾。”他语速飞快，“创可贴要卡通还是透明？”
夏满愣在原地。
“他是简昀。”夏柠叹了口气，“我男朋友。”
少女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北、北大那个保送生？！”
简昀把布丁塞进她手里，微微一笑：“现在是你哥的饲养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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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满的叛逆期来势汹汹。
入住第一天，她就把夏柠的《高等代数》画满涂鸦，美其名曰“艺术创作”。
第二天，她偷穿简昀的衬衫当睡衣，下摆垂到大腿，在客厅里晃来晃去。
第三天凌晨三点，她外放摇滚乐，被夏柠没收手机后改吹口哨。
但冰箱上的便利贴泄露了她的秘密。
「夏满：牛奶喝光了。——PS.难喝」
「自己买。——夏柠」
「已购三箱，草莓味。——简昀」
某天深夜，夏柠发现夏满蹲在冰箱前偷吃冰淇淋。
“生理期禁止冷冻食品。”他抽走盒子。
夏满突然抓起番茄酱挤在他衬衫上：“你又不是我爸！”
夏柠沉默片刻，突然拧开热水阀。
“干什么？！”她挣扎。
“洗掉。”他按住她粘稠的手指，“番茄酱和血很像……我讨厌这个颜色。”
夏满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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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满被校园霸凌的事，是简昀先发现的。
夏柠没在家。
他整理她乱丢的书包时，抖出一张被撕碎的试卷——一句极具侮辱性的话用红笔写在碎片上。
第二天，简昀戴着口罩出现在初二（3）班后门。
“找夏满。”他敲敲窗台。
全班寂静。那个涂指甲油的女生突然脸色煞白——她爸是物理研究所的，认识简昀。
“我是她哥。”简昀把竞赛题拍在霸凌者桌上，“这道题解出来，我当你没骂过人。”
女生盯着 “计算耳光产生的冲量”的题干，手开始抖。
夏满在走廊笑得发抖：“你太损了！”
简昀揉乱她头发：“这叫物理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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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出狱前一个月，夏满收到探视通知。
她揉烂纸条时，夏柠正在教她三角函数。
“想去就去。”他合上作业本。
“谁想去啊！”她踹翻凳子，“他打妈妈的时候，连我一起打！”
夏柠突然抓住她手腕——那里有道浅疤。
“他也打过我。”他轻声说，“用啤酒瓶。”
探监那天下雨，夏满隔着玻璃举起满分的物理试卷。
男人佝偻着哭了。
回程公交上，夏满靠着夏柠肩膀睡着。
简昀把三人合照设成手机壁纸——
照片角落，夏满偷偷比着V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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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满中考结束那天，夏柠和简昀在考场外拉横幅：
“庆祝夏满同学重获自由”
“你们有病啊！”她红着脸拽他们逃跑。
晚饭时，简昀推来一个蛋糕。
“礼物。”他指向插着的三把钥匙，“我家，你哥家，和你自己的公寓。”
夏满叉子掉在地上：“……什么意思？”
“意思是——”夏柠擦掉她嘴角奶油，“你永远有地方可去。”
冰箱上最新的便利贴是夏满写的：
“哥，家长会必须和简昀哥一起来。——否则我就告诉老师你们早恋。”
底下还挨着一条夏柠下得回复，字体很草，但起码比以前好多了:
“我们成年了，不能算早恋，还有，你简昀哥是我的。”
“嗯。”——简昀。
番外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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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夏满的日记片段
「8月23日晴
今天简昀哥给我买了《五年中考三年模拟，扉页写“不会的题问我”。
呵，男人，你完了。
我要让你教会我所有题，然后考去北大当你学妹。
——PS.简昀哥说北大物理系不收笨蛋，他骗人，明明他自己就在。」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番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