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转生垃圾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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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治疗师欲言又止，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关掉通讯，冷静几秒，重新连接上后发现容卓已经将证据摆在眼前。
校内匿名论坛中依然留有楚照离入学考的相关讨论，贴主放出楚照离的考核成绩。
【精神力评级：——】
即使是殷钧策也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他盯着那条数据：“没记错的话，精神力如果没有觉醒，评级便是无；若有，则会细分为F到3S级。”屏幕上这一条横杠是怎么回事？
“没错，所以才很诡异……”
容卓纠结道：“我们这一届采用新的精神力测试方式，通过唤醒对应评级的机甲来评定等级。”
苍黍在一旁安静听着容卓的讲述，一幕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虽然他没有参与入学考，但在坐星舰来首都星时，由于白河军校测精神力的环节别出心裁，苍黍刷到了星网上的热搜视频。
恢宏的大殿内，数台风格不同的机甲按照级别一字排开。从F级到3S级，一共九台机甲正伫立原地，机身黯淡无光，等待下一位新生的到来。
站上测试台的学生喉结滚动，紧张地将手放置在精神力扩散器上。
他垂下眼睛，知道精神力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一个人的天赋水平。
无论是对力量的掌控还是在灵活变换力量形态方面，不同级别精神力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只有达到了相应的级别，才能够成功驾驶该级别的机甲。
如果要强行跨级驾驶，最轻也是落得思维昏迷的下场。
无形的力量水波般传遍整座大殿，机甲们感受到来自不知名驾驶者的召唤。
机甲核心亮起，角落里简陋粗糙的F级机甲最先动了起来，接着是E级、D级……
学生捂住嘴，惊喜地数着一共六台在他面前俯首的机甲。
太好了，他有A级！
出身小星球的他没有提前测试的渠道，以往在练习时驾驶的一直是联邦研发的均等级别机甲，因此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在人均B级的情况下能够拿到A级，已经是令他喜出望外的结果。
热搜视频短暂地给了这位学生一些镜头后，下一秒便切了画面。
“天哪……”随着背景音里一连串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的九台机甲环绕一圈，众星拱月般纷纷对测试台上的少年俯首！
少年得意地一笑，看向周围：“我叫容卓。”
回忆至此，苍黍嘴角一抽。与新奇的测试方式一同引起热搜注意的还有这位3S级精神力的天才，容卓在入学考上出尽风头，也难怪之前众人隐约有以他为首之势。
一旁容卓犹豫着道：“规则就是如此。但当轮到楚照离时，没有任何一台机甲接受他的召唤。”
当时楚照离站在测试台上，所有学生大眼瞪小眼，却只见到一动不动的机甲。
每个能站在测试台上的学生必然都已经通过前几个阶段的机甲基础操作考核，不可能出现一台也无法唤醒的状况。
因此见到这一幕时，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校方新推出的测试手段不靠谱。
校方及时澄清：这是军部经过验证的内部技术。
但这无法解释现下的情况，僵持片刻后校方上前检查，教官拿起精神力扩散器端详片刻：“……这里面根本没有任何输入精神力的痕迹。”
说着，教官神色严肃，一个已经通过前序机甲考核的新生，现在却无法释放精神力，这可能吗？
“既然如此，楚同学，请你尝试这台往届的检测仪。”
教官取出备用的仪器，密切关注楚照离的状况。这台仪器的运行原理，是通过对测试者进行精神攻击、根据对方承受的表现给出对应评级。
这个方法已经用了很多年，并没有什么副作用，唯一的缺点就是精神力较弱的测试者反应可能会比较夸张。
咚！
在全场惊讶的目光里，教官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眼前的楚照离双膝一软，五体投地。
倒也不用行此大礼！
教官震惊，以前她在星网上刷到过直接被整趴下的测试者，但那都是无法驾驶机甲、想要挑战刺激的无精神力群众，楚照离显然不在此列。
楚照离从地上撑着起身，他一言不发地站好，黑沉沉的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用了多年的测试方法不会出错，眼前的情况已经非常清晰：楚照离的精神力极其微弱，近乎于无，这是概率极小的特殊事件。
为了不错判，校方让楚照离再次进行机甲操作考核，后者便召出黛夜将校方要求的动作都过了一遍。
教官苦恼地看着：能驾驶机甲，也通过了前序考核，虽然出于不知名原因无法通过精神力测试，但他们不会取消对方的资格。
鉴于没有类似的往届记录参考，特殊情况只能特殊对待，一条横杠就这么留在了楚照离的学生信息上。
容卓关掉帖子，由于最近楚照离在新生赛中夺冠，这条帖子又被顶到了论坛前排，不少人在讨论莫非精神力与机甲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听完来龙去脉，殷允霁正要感叹，却又定住了视线，觉得哪里不太对。
“楚照离的精神力不可能会弱。之前他带我维修机甲外壳时，曾经协助维修师和我建立链接。”
殷允霁回想当时感受到的来自楚照离的气息，柔和又热烈的精神力触碰着他，让他脑海里由死亡带来的冰冷刺痛感都减轻了不少。
容卓拍了拍小猫头：“你可能有点乐观了，你们观赏型机甲本身的性能连F级都算不上，不需要多少精神力就能驾驶。”
说完这话的容卓接收到来自殷钧策的严厉视线，默默收回手：“……对不起。”他不是故意要撸前辈想撸的猫，只是家里有猫一时顺手。
苍黍莫名地看了眼容卓又看向殷钧策，为什么要道歉？
殷钧策倒没有想那么多，容卓的质疑很合理。但他和殷允霁对视一眼，双方都明白，既然殷允霁的精神体在这台机甲里，沟通机甲的成本就不再是简单参考观赏型机甲便可以解决的了。
苍黍围观一会儿道：“楚照离的这台机甲，按照他的说法装载了海量数据，甚至可以施展雪浪的招式，很有可能是经过改装的。虽然看起来是观赏型机甲，但实际评级远超F级。”
在2264星时，苍黍见多了富豪私下改装的各种机甲，小小身躯却施展神力的例子在他眼里早已见怪不怪。
“等等。”治疗师突然出声，他才注意到这只小黑猫原来是机甲意识：“你是楚同学的专属定制机甲吗？”
“是的。”殷允霁如实回答。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问，但黛夜在目前的功能上来看，的确脱胎于量产机甲却又与量产机甲不同，对于楚照离来说有独特的意义。
“如果是这样，在思维治疗领域倒是一种不算少见的现象。”治疗师迅速翻阅档案，推了推眼镜：“患者潜意识里只接受熟悉的对象接近，一旦精神上因故接触陌生的外力，便会陷入意识休克，心志不坚定的还有可能会触发深层的精神创伤。”
“结合你们对楚同学的描述，这是目前最大的可能性。他只在亲近的对象面前施展精神力，对外则显得毫无力量，因此在接入时牵因的星域时被判定为不合格而逐出，反而导致他意识休克。”
容卓听得咋舌，这也太倒霉了吧！
殷允霁抓住了重点：“所以他其实早就有病征了。”至少从入学考开始就已经如此。
“是的。”治疗师严肃道：“很多精神方面的疾病其实在生活中早有表现，只是会对此上心的人太少，直到真正出事了才知道反思。”
顿了顿，察觉到自己职业病又犯了的治疗师忍住继续说下去的念头：“总之，现在有个最便捷治疗他的方法，就是由你——”
他虚指向小黑猫：“也就是他亲近的对象亲自进入他的思维海域，对他进行思维疏导。”
小猫的爪子指向自己：我、我吗？
殷允霁：“尝试是没问题，但我没有经验……”
“研究表明亲近对象比治疗师更容易进入对方的思维海域，成功率也更高，这是首选方案。更何况你是人工智能，问题不大。”治疗师边说着，将相关的资料转发殷钧策，让他发给殷允霁。
殷允霁：人、人工智能吗？（目移）
“更何况在面对这种陌生恐惧症的患者时，就算是没有任何经验的普通人亲属，上阵效果也比治疗师好，你就放心吧。”
殷钧策见状也道：“十七军的治疗师非常权威，他的判断应该不会错，你先试试看。”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殷允霁接下这个活儿。仔细读过治疗师的文档后，他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
分别将脑机接口贴在楚照离与自己的额头上，小黑猫蜷缩在少年身侧。
装置启动的瞬间，殷允霁眼前一黑，不断下坠的感觉传来。
再睁眼时，一张稚嫩的脸在殷允霁眼前无限放大，年幼的楚照离似乎贴在他身上寻找着什么东西。
贴太近了！
下意识想要远离的殷允霁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定在原地。殷允霁皱眉释放出精神力查探自己的情况。
深灰色的金属躯体、凹凸不平的花纹，还套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殷允霁略感不妙。
他怎么成垃圾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转生垃圾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