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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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调整着悬吊训练带的松紧扣，金属环相撞的声响在清晨的康复室里格外清脆。顾烨后腰抵着平衡球，新生肌肉在晨光下泛着蜜色，却因过度紧绷显出嶙峋的弧度。
"放松股四头肌。"林翊的指尖划过少年大腿外侧，“再这么僵着容易引发代偿性痉挛。”
顾烨猛地拍开他的手，医用弹力带在掌纹烙下红痕："别用摸过死人骨头的手碰我！"他故意将运动饮料泼向理疗床，淡蓝色液体在林翊的白大褂上洇开地图，“你们这种拿钱办事的医疗骗子，连消毒水都沾着铜臭味。”
林翊慢条斯理地摘下溅满液体的橡胶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手："顾少爷的皮肤电反应显示，你对我接触的耐受值比上周提高23%。"他忽然俯身撑在悬吊带两侧，将人困在方寸之间，“还是说泼水游戏能缓解分离焦虑？”
"你他妈…"顾烨的尾音被突然启动的震颤仪吞没。高频脉冲波刺激着腰腹肌群，他被迫弓起背脊，额角冷汗坠在林翊的锁骨窝。
顾烨故意将平衡球踢向器械架，金属支架倒塌的巨响中，林翊单手撑住墙面将人护在臂弯里。医用橡胶手套擦过少年渗汗的脖颈，监护手环显示两人心率同时突破110次/分。
"顾少爷的肌张力恢复速度，倒是和闹脾气的能力成正比。"林翊的听诊器银链垂落在顾烨锁骨，指腹在肱三头肌上按压出0.3cm凹陷，"再故意摔坏康复器材，下次改用神经肌肉电刺激疗法。"他俯身调整足部固定带时，鼻尖距患者紧绷的腹肌仅两指距离，呼吸间的温热气流激得顾烨耳尖充血。
少年猛地扯开运动绷带："骗子！"医用胶布在掌心揉成团砸向墙面，"装神弄鬼的冲喜，伪造医疗数据，现在还想拿我当实验品？"监测系统突然报警，显示右侧腓肠肌出现异常震颤。林翊迅速用掌根抵住痉挛部位，力道精准得如同在解剖室处理实验兔的神经反射。
"顾少爷的平衡能力退化得比脑神经还快？"林翊的呼吸掠过对方耳后未愈的擦伤，指尖在康复报告单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还是说您需要换个更私密的训练环境？”
顾烨猛然推开他，后腰撞上悬吊带的金属挂钩："你们这种骗子也配谈隐私？"他扯开运动服露出锁骨下方的电极片，医用胶布在新生肌肉上勒出红痕，“连我洗澡水温度都要上传云端，顾家给你开了多少监控提成？”
林翊旋开震颤仪电源，40Hz的脉冲波精准刺激腓肠肌："每小时基础护理费280元，情绪安抚服务另计。"他俯身调整踝关节固定带，鼻尖几乎蹭到顾烨绷紧的膝窝，“顺带提醒，我至少需要照顾您到身体完全康复，您越抗拒我待得越久。”
治疗室的单向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剪影。当林翊的听诊器滑进顾烨运动背心下摆时，少年突然攥住他的腕表带："这么想当顾家媳妇？不如我现在就办了你？"琥珀色瞳孔里跳动着危险的火焰，掌心温度透过医用硅胶表带灼烧皮肤。
"根据《医疗行为规范》第17条…"林翊反手扣住顾烨的腕关节，将人按在悬吊床上完成托马斯测试，"医患肢体接触需全程录像。"他故意将摄像头转向两人纠缠的身影，监护仪突然发出室性早搏警报。
康复室的紫外线消毒灯在晨雾中嗡嗡作响，顾烨的智能轮椅碾过防滑地胶，在平衡木前急刹出刺耳声响。他故意将阻力带调至最高档，新生肌肉在紧绷的弹力绳下隆起凌厉线条，汗珠顺着喉结滚进松垮的领口。
"今天要测腰腹核心力量。"林翊晃了晃筋膜枪，医用冷光在镜片上掠过，"还是顾少爷更希望我用手测量？"他指尖点在顾烨裸露的腰窝，满意地感受掌下肌肉的应激性收缩。
顾烨反手攥住他的腕骨，琥珀色瞳孔跳动着危险的光："林医生改行当男科大夫了？"轮椅突然撞向平衡木，林翊踉跄跌坐在他腿上，两人的鼻息在薄荷味消毒凝胶里纠缠。
"心率127，体温37.2℃。"林翊面不改色地将耳温枪抵在顾烨颈动脉，"顾少爷的应激反应比上周剧烈18%。"他故意将数据板抵在少年胸口滑动，医用硅胶垫擦过左侧□□。
顾烨猛地扯开电极片，导电膏在腹肌上画出银蛇般的轨迹："装什么专业？你不就是顾家雇的高级护工？"他抄起500ml生理盐水浇在护理记录单上，墨迹在纸面晕染成狰狞的鬼脸。
林翊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狼藉，腕间智能表突然弹出红色警报。他俯身拾起碎裂的输液瓶，玻璃渣在指尖划出血线：“顾太太的肺癌脑转移生存期不足六个月，你确定要浪费她最后的时间？”
空气突然凝固成CT造影剂。顾烨的轮椅撞翻理疗器械，金属支架在防辐射墙面砸出凹痕："我妈每个月都要做全身PET-CT！"他的怒吼震得悬挂式监护仪乱码频闪，“你咒她也要编个像样的…”
他扯开病号服露出心电监护贴片，胸肌随剧烈喘息起伏如浪，“她几个月前还能穿高跟鞋逛拍卖会，哪像…”
声音戛然而止。林翊的智能表突然投射出加密医疗档案，陈素琴在私人诊所用的化名赫然在目。3D解剖图里标注着伪造的肺癌病灶，与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原始报告形成刺眼对比。
"腺癌晚期患者的骨密度应该是这个数值的37%。"林翊的指尖穿透全息投影，在伪造的PET-CT影像里戳出涟漪。
“这是什么？”
“顾太太几个月前找我，为了让我冲喜，答应嫁给你，说自己有肺癌！”林翊扶着少年，感觉掌心下的肌肉微微发颤。
“不过她太小看我了，装的再逼真也不是真的！”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指责顾太太对我的欺骗，毕竟冲喜是用另外的筹码换的。”
“反而我很理解一个母亲的这种行为，所以也请少爷你成熟些，不要辜负一个母亲的心意，乖乖配合，早日康复！”
“这样顾少爷也能早日摆脱我这个骗子！”
接下来的日子顾烨果然很配合康复训练…
顾氏老宅的康复监控系统在第三十一天凌晨自动关闭，顾烨甩开悬吊训练带时，股四头肌爆发力已恢复到伤前92%。林翊将最后一份评估报告投入碎纸机，医用橡胶手套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蓝。
顾烨的康复评估报告摔在鎏金茶台上时，陈素琴的翡翠镯子磕在汝窑瓷盏边缘，溅出的碧螺春在真丝衣袖上洇开暗痕。
“烨儿终于…”
未说完的话被顾烨打断，"姓林的明天就搬出顾宅，多给点小费！"
顾烨扯开胸口的扣子，新生肌肉在宽松的运动服下也能绷出凌厉线条，“冲喜闹剧该收场了。”
慧明的桃木剑突然横在门前，剑穗铜铃无风自响："合婚庚帖压着二少爷三魂，此刻分离必遭反噬！"他甩出朱砂符纸，未干的墨迹在空气中燃起幽蓝火焰，“子时阴气最盛，林先生若走…”
“你这个神棍也可以滚了，医疗诈骗团队该换编剧了。”顾烨眼神像刀子一样打断了慧明的话。
"母亲还要纵容这神棍到几时？"顾烨踹翻酸枝木圈椅，黄铜包角在防弹玻璃上擦出火星，“您装肺癌骗林翊冲喜就算了，现在连我康复都要算卦？”
陈素琴的珍珠项链应声而断，滚落的珠子在顾淼鳄鱼皮鞋尖前碎成齑粉：“我…”
玻璃花房外突然传来引擎急刹声，顾淼撞开鎏金铜门，带着一群保镖闯了进来。这位顾家长子将平板电脑摔在冰裂纹瓷片上。
"从顾烨昏迷第三天开始，辉腾就通过三家中介找到这位’得道高僧’。"顾淼的手指戳进伪造的脑电波监测图，“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顾烨永远醒不过来，不过我们顾氏的安保措施还是合格的。”
“最后用这位大师提出冲喜至少也能延误治疗！”
慧明手中的紫檀佛珠突然崩断，108颗珠子在意大利手工地毯上弹跳如催命符。陈素琴的翡翠镯子撞上鎏金茶托，裂纹顺着四十年前的新婚礼物蜿蜒生长。
"不可能！"她抓住长子定制西装的珍珠袖扣，“慧明大师明明说要用喜事冲开血光…”
"血光只是他亲手种在你儿子病房的障眼法！"顾淼调出辉腾医疗的收购方案，神经修复专利清单与顾烨的治疗时间线完美重合。
“虽然背后的人掩盖的很好，但听到顾氏要成立神经修复基金会，还是着急了，漏出了马脚，我们接到消息，他们准备在媒体上炒作顾氏冲喜，准备用封建迷信丑闻做空顾氏股价。”
“辉腾三天前向FDA提交的医疗器械注册，用的是顾烨治疗期间被盗的肌电信号数据。”
顾淼说道这里嘲讽的看向慧明：“顺便说下，辉腾也把大师您卖了，炒作您是封建迷信残余骗子，大师您也被骗了！”
顾烨猛地掀翻明式圈椅，黄铜包边的榫卯结构在防弹玻璃上撞出蛛网裂痕："所以这秃驴果然是骗子，还是商业间谍？"他掐住慧明后颈将人掼向茶台，未愈的腕骨发出错位脆响，“呸！骗人的也被骗了！你们还准备对我做些什么？”
"顾…顾少爷明鉴！"慧明的金丝眼镜滑落鼻梁，瞳孔在扫过辉腾的转账记录时剧烈收缩，“贫僧只是按卦象行事，那些医疗设备…啊！”
"大师的转运阵布在病房西南角，恰好是医疗监控盲区。"顾淼划开平板电脑，全息投影里浮现慧明与辉腾药企副总的加密通话记录，“过去三个月，大师收了辉腾47笔比特币转账，专门用来延误顾烨的神经修复治疗。”
顾淼的保镖将惨叫堵在防暴胶带里，辉腾的黑色商务车已停在顾宅玫瑰园外。林翊突然扯开顾烨的病号服，尚未拆除的皮下监测芯片在锁骨下泛着幽蓝冷光。
"我想这个也是他们搞出来的吧。"医用镊子夹出0.3cm的纳米装置，“顾太太签的冲喜协议里，允许慧明团队安装’祈福定位器’吧？”
陈素琴的珍珠项链应声而断，浑圆的海水珠滚进林翊的器械箱：“大师说能保烨儿魂魄不离体…”
"保的是辉腾能实时监控治疗进度。"顾淼拿过芯片投入强酸溶液，沸腾的泡沫映出慧明苍白的脸，“现在他们发现顾烨不仅痊愈，基金会还要抢占神经修复市场——”
玻璃爆破声打断了屋内的对话，辉腾的谈判代表踩着防弹玻璃渣走进来。为首的女士将股权转让协议拍在顾淼面前：“顾氏两年前签过对赌协议，如果顾氏股价因丑闻下跌30%，辉腾有权收购你们51%的神经修复专利。”
顾淼忽然笑出声，他拎起慧明的袈裟擦净手术刀："各位要不要猜猜，顾家为什么允许这秃驴自由出入重症监护室？"刀尖挑开慧明后颈皮肤，露出闪着红光的□□，“无痛的，植入时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从他提议冲喜那天开始，各位的每句对话都在顾氏云端的加密文件夹里。”
顾淼将神经电刺激仪调至最大档，慧明的抽搐身体成了人肉投影仪。顾淼同步播放的监控视频里，辉腾副总正在教慧明如何用符水掩盖药物中毒症状。
"感谢各位送来并购方案，正好补充我们起诉商业间谍的证据链。"顾淼的钻石甲尖划过辉腾代表的动脉，“顺便通知贵司，顾氏基金会明天就会发布基于顾烨康复数据的神经修复白皮书。”
“走的时候不要忘了陪我们家的玻璃钱。”顾烨突然笑嘻嘻的出声。
当保镖将辉腾团队"请"出顾宅时，林翊正用医用缝合线修补陈素琴断裂的翡翠镯子。顾烨突然按住林翊的手：“林医生，你早就知道冲喜是局？”
“怎么不叫我骗子了。”
"我可没这么聪明，只是个学生，我只知道顾太太的PET-CT造假。"林翊的缝合针穿过翡翠裂纹，“就像您明明三天前就能独立行走，偏要等我换药时假装肌肉痉挛。”
陈素琴的眼泪砸在鎏金茶海上，二十年未见的脆弱从旗袍高领里渗出：“烨儿，妈妈只是…”
顾烨扯断缝合线，翡翠残片在他掌心刻出血痕，“您该庆幸辉腾沉不住气，要是他们等到基金会成立…”
林翊忽然用止血钳夹住他流血的手：“顾少爷不如先关心腓肠肌代偿性抽搐，您刚才掀桌子时的步态失衡率高达37%。”
顾淼的冷笑冻住了满室狼藉："有功夫打情骂俏，不如想想怎么处理这位’冲喜新娘’。"他将林翊的保密协议甩在带血茶台上，“虽然你是计划中的变量，但顾氏从不留…”
顾烨身体一僵，“虽然他不是骗子，但我也不可能娶一个男人做老婆！”
林翊无奈的叹气：“顾少爷可以放心，虽然同性婚姻合法化了，但我也没想过嫁给谁。”
“我没想当您老婆，而且不瞒您说，我刚跟女朋友分手半年不到。”
顾烨有点恼羞：“那最好了，毕竟你也救过我，拿100万就当给你的报酬！”
林翊看着眼前少年薄红的脸庞，不由眼角带笑。“不必了，毕竟顾太太不仅解决了我家的债务问题，还承担了我父亲的治疗跟我弟弟学费！”
“林医生，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不该装病骗你！”
林翊看向眼角微红的妇人，轻声道：“不能怪您，我可以理解您当时的心情，而且您也是被慧明骗了！”
“现在顾少爷身体也康复了，您不必自责了。”
陈素琴突然伸手按住林翊的手背，“小翊，你是个好孩子，这几个月辛苦你，你也该回家看看你父亲了。”
林翊的手突然抽搐一下：“我父亲不是在美国…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林翊匆匆收拾好自己不多的行李，站在顾宅梧桐影壁前，医用橡胶手套上还残留着戊二醛消毒剂的气味。
顾烨突然追了出来，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攥着车钥匙，腕间监护手环显示血压值比晨间升高12mmHg。
"你要去哪儿，让司机送你。"顾烨将薄荷糖咬得咔咔作响，三个月前他连吞咽功能都未恢复完全。
"不必。"林翊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智能门禁系统，顾宅的医疗监控数据流在视网膜投影上渐次熄灭。他突然想起第七次电针治疗时，顾烨曾攥着这根衣角在震颤仪上疼出冷汗。
林翊婉拒接送服务后，地铁换乘站的消毒水味裹挟着记忆涌入鼻腔——冲喜那天，ICU走廊的环氧地胶也是这般刺鼻。
穿过三条街区的梧桐树荫，老城区的烟火气裹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18路公交车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里漂浮着泛黄的银杏叶，与几个月前急救车轮胎轧过的落叶轨迹重合。
林翊站在锈迹斑斑的单元门前，春末的梅雨在剥落的外墙上洇出深色水痕。六楼东户的防盗窗里探出半截晾衣杆，某户人家的蓝白校服正在滴水，在布满青苔的水泥地上砸出细小坑洼。
402室的门锁转动到第四圈时卡住，铁锈碎屑簌簌落在印着"顾氏医疗中心"字样的快递箱上。楼道声控灯在头顶爆出电流杂音，惊飞了在废弃奶箱筑巢的斑鸠。
林翊用力捶了一下木门。
隔壁403室的老式木门吱呀作响。穿褪色睡衣的妇人眯眼打量片刻，突然拍着大腿惊呼：“小林医生？好久不见了，你家两个月前不是搬进翡翠湾了吗”
翡翠湾正是顾氏旗下高端住宅。四个月前他签下冲喜协议那晚，父亲曾给他发过消息——“配型成功的肾源已找到，但手术费还差47万。”
医用背包带在林翊掌心勒出红痕，他望着对门墙壁上尚未撕净的儿童身高刻度贴——最新标注停留在三月份，林骁的178cm记录被搬家时的胶痕割裂成两截。
"骁骁现在可出息了，上周全市模考进了前十名。"邻居的絮叨混着楼道霉味扑面而来，“你爸开着黑色奔驰来搬的家具，说是顾氏集团给配的车…”
梧桐树影在公交站台碎裂成光斑，市三中的梧桐叶擦过实验楼玻璃幕墙，偶尔路过的学生校服衣角从实验中学铁艺围栏里飘出来。
林骁抱着生物竞赛资料冲出教室时，腕间智能表带刻着顾氏医疗中心的LOGO。少年扑过来的力道让林翊踉跄半步，后腰撞上走廊消防栓的触感，与顾烨复健时故意摔进他怀中的温度重合。
少年抱着竞赛习题集小跑时，后颈碎发被风吹起，露出与林翊如出一辙的耳廓弧度。
"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林骁的校服领口别着基因编辑社团徽章，后颈皮肤下埋着第三代生命体征监测芯片——这曾是顾烨昏迷期间用过的型号。
"哥！"十七岁少年又一次撞进翊怀里，医用背包里的听诊器与对方书包里的金属保温杯相撞，"好久没见我好想你呀…"
林翊的手掌抚过弟弟蓬松的发顶："刚忙完手头的项目，顺路来看看你。"消毒水味掩不住少年身上陌生的雪松香水，那是顾氏会客室专用熏香的味道。
"是顾氏的项目吧！多亏哥接了顾家的项目。"林骁调整书包时露出定制校徽，烫金的"顾氏教育基金会"字样刺进瞳孔，“我们家不仅还清了高利贷，上个月还带我去看了新实验室。”
林翊的指尖悬在弟弟肩头半寸。记忆里总缩在自己白大褂后的男孩，此刻校服衬衫下的肩胛骨已能撑起凌厉线条。“骁骁，家里…”
"哥你不知道吗？"少年琥珀色瞳孔漾着光，"顾太太帮咱家还完债，爸现在是顾氏医疗器材库的主管。"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上个月还有人往家里送燕窝，说是给顾氏员工家属的慰问品。”
少年雀跃的声音让春末的阳光好像也变得温暖起来，“哥，我们还搬家了，新家特别漂亮，我的卧室…”
翡翠湾的入户大堂铺着防菌地胶，空气里浮动着顾氏医院特有的柠檬草消毒喷雾，玻璃幕墙折射着夕阳。
林翊也数不清自己在楼下待了有多长时间，还是朝着电梯走去。
智能门禁的红外线扫过林翊瞳孔时发出刺耳警报。2802室的指纹锁被密码替代，他输入从林骁口中得知的数字。
玄关智能药柜突然弹出警报，林建国手中的车钥匙坠在波斯地毯上。本该进行肾移植的患者穿着定制牛津鞋，鞋垫里塞着两厘米厚的增高垫。
"肾移植术后需要三个月静养。"林翊的视线掠过父亲崭新的阿玛尼西装，“您的主治医生没提醒过吗？”
林翊的医用口罩滤芯吸附着甲醛分子，父亲颈侧根本不存在透析用的动静脉瘘管。那天在便利店里显得惨白的脸色，此刻被高档社区负氧离子滋养得红光满面。
"咒你爸死在美国很开心是不是？"继母孙美琳的铂金指甲划过全息投影仪，三个月前哭求手术费的憔悴主妇，此刻裹着顾氏商场当季高定真丝睡袍，“装病怎么了？要不是你爸演那出尿毒症，你能攀上顾家这棵大树？你是男人，又吃不了什么亏。”
孙美琳的细高跟碾碎玄关的医用棉签，“顾太太给家里换了200平大平层，骁骁进重点班全靠人家打点——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过好日子？”
医用背包坠地的闷响惊飞窗外白鸽。林翊望着茶几上的玛瑙烟灰缸——那是母亲临终前夜摔碎又粘合的旧物，此刻盛着半截雪茄烟蒂，鎏金边沿映出父亲躲闪的眼神。
"挺好的。"林翊面无表情捡起背包，转身离去，"小翊…"林建国的呼唤卡在智能新风系统的换气口。
林翊转身时，密码锁的电子屏正跳出22:00的幽蓝冷光。电梯镜面倒映着他攥紧的医用工作证，防辐射夹层里的全家福照片边角已泛起毛边。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智能手环突然弹出顾烨的通讯请求，背景音里理疗设备倒了一地。
林翊在雨幕中划开全息投影，少年苍白的脸穿透水帘："姓林的！我刚问了我妈，你家老头根本没…"
疾驰而过的车辆呼啸着吞没了后半句，蓝光在雨帘中晕染成顾烨瞳孔的琥珀色。
转身望向翡翠湾17层的某个窗口，那里亮着顾氏医疗特供的康复理疗灯——色温参数与他每天凌晨为顾烨调整的数值分毫不差。
林翊的白大褂下摆扫过路边消防栓，医用腕表自动连接顾氏云端数据库，三个月前父亲所有的检查报告正在被批量覆盖。
林翊的白大褂口袋深处，顾烨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塞的薄荷糖纸被浸成半透明。少年曾用犬齿叼着糖纸边缘挑衅：“你们这种医疗骗子，连味觉都要监控？”
林翊脑海中浮现出自约·海伍德的话——
世界上只有孩子和傻瓜不会撒谎…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