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涊白的机械臂卡在咖啡机里，液压油混着蓝山咖啡的香气在走廊弥漫。江喻蜷缩在通风管转角，透过栅格看见穿夏威夷衬衫的男人将砗磲贝当作骰盅摇晃。足有两米宽的贝壳内壁泛着病态珠光，映得那人眼角的青痕像跳动的磷火。
"押大还是押小？"男人弹起三枚赌场筹码，不锈钢骰子在贝肉上砸出黏腻回响，"输了就让小少爷给我当三天实验品。"
林深的白大褂擦过监控屏幕，手中冷冻鲸须突然刺入贝□□隙。黏液喷溅的瞬间，江喻看见贝壳深处嵌着半枚夔龙纹玉珏——与他胸前的平安扣断痕完美契合。
"这是1958年明代沉船遗物。"林深的呼吸面罩结满冰霜。
砗磲贝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江喻视网膜闪过祖母绿光斑，那些在江家祠堂见过的玉器幻影正从记忆深处浮现。当他伸手触碰玉珏时，林深用鲸须缠住他手腕："指纹会激活神经毒素。"
冷藏柜的玻璃映出林深后颈蠕动的鳞片，青色纹路顺着脊椎爬进衣领。江喻的平安扣突然发烫，培养皿里的变异藻类疯狂增殖，在培养基表面勾勒出江氏族徽。
"警报！三级污染泄露！"
机械水獭撞翻试剂架窜进来，尾巴喷出的蓝焰点燃酒精灯。涊白破门而入的刹那，林深将江喻扑倒在地。针管擦着耳际划过，在防弹玻璃上撞出蛛网裂痕，镇定剂的气味混着林深白大褂上的海水腥气钻入鼻腔。
"喝了。"涊白的机械臂夹着老周特制的醒酒汤，军装前襟还沾着煎蛋焦痕，"除非你想变成荧光粽子。"
江喻被迫灌下辛辣液体，喉管仿佛被塞进燃烧的珊瑚。透过扭曲的视线，他看见叙白踹开变形的舱门，赌场筹码雨点般砸向失控的培养舱。"深哥你赔我的砗磲骰盅！"那人眼角的青凤凰纹路振翅欲飞，袖口窜出的机械水母结成量子防护网。
眩晕中，六岁时的记忆碎片翻涌：阴冷的地窖里，供奉的玉器正蚕食母亲的手指。江喻摸到后颈灼伤时，林深突然撕开衬衫——锁骨下方嵌着玉化组织，正与平安扣共振出青铜编钟般的嗡鸣。
机械水獭趁机偷走玉珏碎片，尾巴在舱壁烧出甲骨文「囚」字。涊白拆卸机械臂做保养，内层褪色的「江」字刻痕在应急灯下忽明忽暗。二十年前的监控影像突然弹出：穿海军制服的涊白抱着襁褓，林深父母正将玉珏刺入婴儿心口。
"你母亲用命换你活到22岁。"林深的声音混着镇痛泵的机械音。他正在给水獭安装激光切割器，背后的珊瑚骨刺穿透衣料，在墙面投下囚笼状的阴影。
观测站突然剧烈震动，老周端着陶罐撞进来，发光的鲍鱼在"抗污染佛跳墙"里沉浮。"尝尝新菜！"他刚掀开盖子，机械水獭突然程序错乱，就着警报声跳起草裙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