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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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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宗说:“再坚持一下,你们再使点劲儿,我能钻进去。”秉宗一边说着,一边又收紧下巴还往里边钻。
我们仨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脸憋得跟紫茄子似的。
扑通!扑通!啊!啊!啊!
我和秉家一屁股坐在地上,秉业来了个趔趄。我小哥卡在了门底下,啊啊啊地叫着。他鼻子好像都让门给刮歪了,血咕咕地往外淌。我小哥两只胳膊拼命地往外撑着门扇。进是进不去,出也出不来。大叫着。我们仨都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薅着,快,快,让小哥出来!”我一边喊着,一边站起来冲到门边。死命地拽着门锁,往外拉。
我小哥也顾不上鼻子流血了,晃动着肩膀,往门外挪。终于出来了!我的胳膊和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秉宗一骨碌坐在地上,用手摸着鼻子,鲜血淌了他一手。
秉业说:“哥,你抓把土堵一下!土好使!我看他们嘎个口子,都用土乎一下就好了。”
秉家说:“不对,人家不用土,用尿呲,就不出血了。”
秉宗看了一眼秉家,没信他的。回身在地上抓了把土,一下就乎在自己鼻子上。也不知道秉宗的鼻子是因为有土堵着,还是因为它出够了血就不出了。没看见血再往外流。秉宗张着嘴,嘎巴着,等了好半天才松手。我们仨蹲在地上,看着秉宗,嘀咕着,左右地看。秉宗的鼻子没歪,也不出血了。但过了好一会儿,秉宗还是张着嘴喘气,没法用鼻子喘气儿。
“你对着太阳看看,打个喷嚏就好了。”我跟秉宗说。
“啊气!”秉宗一个大喷嚏。鼻子眼像喷火的牛那样,从鼻子眼里喷射出两块紫色的血块,还和着紫黑色的泥。“咦,这回好了!哈哈!”秉宗笑着说。但他的鼻子还是青的。
“哈哈哈哈哈!”碾房东边的障子上,站着一个孩子。头发黄黄的,稀疏得没有几根似的,像个小毛孩。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看见秉宗青着鼻子还高兴着,他倒是乐的不行了。
“尼玛币的,马小,你笑啥?”秉宗指着那孩子骂着。
“尼玛币的,笑你,咋地!”那孩子站在障子上挺了挺腰杆,用挑衅的口气说。
“草泥马的,不许笑!再笑揍你!”我气愤地站起来,指着他骂。
那小孩这回是在气我了,掐着腰,吐着舌头,在障子上扭来扭去的。我气急败坏地四处找石头,没找到。捡起旁边的一个大土喽咔,使劲朝他扔了过去。嘴里念念有词地“叫你笑!”
“啊!”
我扔过去的土喽咔正中他的脑袋,他差点栽到障子下边去。他捂着脑袋,爬下障子,掉头就跑。看看我打不着他了,他又站在园子里。“草泥马,王小。你让他打我。你等着,我找我哥揍你们!草泥马的。呜呜!”马小现在才想起来哭,大概是脑袋上的包开始疼了。
“哈哈哈!瞅你那熊样!等你哥来,一块揍你们!”
刚才我在听到他要让他哥打我们时,我还真有点担心。但秉宗毫不畏惧的回答,让我很有信心。觉得就算他哥来了,我也能一土喽咔给解决喽。
“哥,他哥你能打过吗?他哥老高了,可有劲儿了。上次一脚就把我踢个跟头。”秉家担心地说着,就好像上次被人踢了的屁股还疼着。
“没事儿,这次我和你小哥一起上。抱腿,摔他。实在不行,就撇石头揍他。”秉宗无所谓似的说着对付马小他哥的办法。
“哎!这是干什么的?”我看见碾房门口旁边摆着的,像个木头盒子的东西问他们。
“扇谷子的!”秉业说着,走到那个大木头盒子旁边,摇着侧面那个手柄。好像还真有点风,从那边的扁扁的口吹出来。
秉家特意跑到扁口那边,笑嘻嘻地给我示意着。有风,挺凉快的。
中午,王顶牛他老婆是先回来的。她要给我们做饭吃。王顶牛回来时,把草帽挂在障子上,一脸的疲惫,走进屋里就躺在炕上了。等到吃饭了,他老婆喊他才起来。拿起柜子上的酒瓶子,往酒杯里倒了大半杯。
今天中午的饭挺好。不是大碴子,是大米和大碴子一起捞的二米饭。大米是王顶牛他老婆从西院佝偻阿姨家借的。茄子和土豆炖了一大锅菜。
吃饭时,秉业和秉家都没早上欢实,老是贼眉鼠眼地看我。我突然想起来了,他俩是不是因为我给了马小一土喽咔的事儿担心呢?
饭刚吃到一半,马小他妈就领着马小骂骂咧咧地来了。
“三姨,你和马小在这儿吃点儿。我给你们拿碗去。”王顶牛老婆招呼着马小他妈,热情地把他们往炕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