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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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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大事儿。王顶牛老婆挑不了水，她太瘦了。没水，晚上就吃不上饭了。房梁上只有耗子，肯定掉不下来大碴粥什么的。
“我也拿不动，要不，咋俩去井沿抬水吧？”我说。
“那行，秉家你在家待着啊！我和小哥去井沿抬水去，你不许跟着。要是让大姐看见，你跑的慢，被她抓住抽你。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哼！”
从井口到井的水面，那根粗麻绳要缠十三圈。我和秉业抓住摇柄，放下死沉死沉的胶皮桶时，小心翼翼的，还能对付。但胶皮桶装满水，我俩往上摇的时候就太吃力了。胶皮桶好像有点漏，从离开井里的水面就开始“哗哗”地往外漏。
胶皮桶漏水，对别人来说是闹心的事儿。对我和秉业来说是高兴的事儿。漏是漏了不少，但还有许多水，仍很重。我和秉业都不敢撒手，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秉业，我们再用点力气，它就上来了。你看，就差五圈了。”秉业不敢说话，他怕一说话就泄气。
“小哥快来，帮我们一下！”我看见了秉宗，朝他大声喊着。
天啊！嘚回秉宗来了，要不然我和秉业都不知道会不会累死在这儿。
“你俩疯啦！大姐都说了，不让我们到井沿这儿玩。你俩咋还来？还打水，干啥啊？”
“我俩灌耗子洞，水整没了。寻思抬点儿水回去啊！”
“你们还敢到井沿玩儿，看我不揍死你们！”秉华远远地看见我们几个在井沿下边坐着，就喊着，小跑地朝我们这边来。
“不是玩儿，是水缸里的水没了。我们来抬水。”我赶忙说。
“那也不行，都回去。快点儿！”秉华命令着。
那天晚上好在是王顶牛和他老婆一起回来的。我们仨都躲的远远的。他老婆看水缸里没水了，就喊王顶牛去挑。王顶牛第一次挑水回来时，就看见房后的那一滩水了。
我偷偷地瞄着他，看见他走到那个耗子洞那儿踢了踢。湿漉漉的耗子洞口还在那儿。王顶牛根本就没吱声，转身又去挑水了。
咦！他不是王顶牛吗？听说他跟谁都能顶上，我们祸害了半缸水灌耗子洞，他咋不问问呢？一问，不就可以揍我们了吗？
我有点害怕，他是不是攒着呢？等到了时候，再胖揍我一顿？
我就这么忐忑地胡思乱想地，听着棚上的耗子打架，听蚊子在耳边嗡嗡地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又听见那只鸡在打鸣了，烦人！真想杀了它吃肉。
王顶牛的话有些能听，有些话不能听，有些话不得不听。
能听的都是那些哄我的话；不能听的是那些让我们好好在家待着的话；不得不听的是不许跟村里的小孩子打架的话。
后边那个话，我还是不敢犯的。我一直担心会挨揍。但在家里憋着，总不是个事儿啊！到哪儿去玩呢？
秉业说：要不然，我们去沟里抓□□去吧！还有蚂蚱。咋样？
烂泥塘似的的沟里，啥样的草都有。秉业说，他能用狗尾巴草钓□□。他试了，但好几分钟也钓不上来。狗尾巴草都快怼到□□的嘴上了，但□□就是不张嘴吃。
算了，还是四处找□□有意思。它们就蹲在草跟旁边，两眼望天儿。我们扒开草，它们跟傻子似的也不跑。听见大点儿的响声时，有的才反应过来。蹦两下，跳进水里，或者跳进更深的草丛。
我喜欢看它们一蹦一蹦的。也喜欢看它们蹲在那儿，眼膜一会儿刷一下眼睛，过几秒又刷一下。
我家前边也有泥塘，那里的□□和这里的一样。都喜欢痴呆捏傻地望天儿和刷眼睛。
哎！这咋还有黑星星呢！我不找□□了，我要吃黑星星。把星星秧从泥土里薅出来，拽到沟沿上，坐在干地上吃。
秉业说：“吃这玩意干啥？咱家有都是黄瓜、柿子和大秋果。这玩意，就这么大点儿的，都嚼不着。”
我撅下来一个星星秧的杈子递给他。说：“你吃一下，黑的可甜了。绿的不能吃啊，药人。半黑不绿的不好吃，别吃。”
秉业不吃，秉家吃。
“他不吃，给我，小哥。我吃。”秉家从我手里拿过星星秧的杈子，从上边摘黑色的吃。“真甜！哥，你不吃，你傻！”
“你才傻呢！”秉业不搭理秉家了。蹲在我们旁边，用手里的狗尾巴草在地上乱划拉着。
“秉业，你说的大秋果在哪儿呢？我咋不知道呢？”
“在咱们家园子南边啊！现在就树尖上边有红的，够不着！”
“走，不吃它了！去摘大秋果吃！”
